“蒙脱石能把肠道里的毒邪、病菌,像用一张黏网一样,全都裹住,然后一并带出体外!”
蒙脱石散,用了都说好!
“它不治病,它只负责清扫战场。¨二\芭+墈¨书!王+ /最^鑫.漳,节+哽*新*筷\”
这个比喻,孙院判瞬间就懂了!
“快!快去办!”
所有靠谱的人手立刻被动员起来,石磨转动的声音连绵不绝。
但陆知白知道,光止泻还不够。
“再传一令!”他转身对周志新说道,
“备足量的洁净滚水,放凉!取大瓮,以一升水,配盐三钱,白糖二十钱的比例,调配成汤!”
周志新一愣。
孙院判更是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来:
“侯爷,万万不可!此症泄痢,脾胃已是虚寒至极,如何能再饮这又咸又甜之物?此乃火上浇油啊!”
“脱水比腹泻更要命!”陆知白的声音有些急促。^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
“他们现在流失的,不光是水,还有吊命的盐分!不及时补,就算止住了泻,人也废了!”
“至于糖,是给他们续命的力气!”
他看着孙院判,语气森然地加上最后一根稻草:
“此事,我一力承担。”
这话一出,再无人敢有半句异议。
一碗碗细腻到极致的蒙脱石水糊,和一碗碗味道古怪的“盐糖水”,被强行灌进了每一个病倒的学子口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夜色逐渐深沉。
病房里的呻吟声,似乎渐渐小了。
起初,学子们依旧腹泻,坐上恭桶就起不来。
但排出的,不再是水样便,而渐渐是些灰白色的粘稠之物……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秒?漳.结^晓_说+徃^ ?首¢发.
令人惊喜的变化出现了!
大家跑茅厕的次数,明显减少。
夜色更深,寒风刺骨。
到了子时。
原本坐麻了腿,虚弱到无法起身的几名学子,竟能弯着身子,自行挪动了。
“有效了!真的有效了!”
孙院判激动得老泪纵横。
其他医官亦是同样如此,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看着陆知白的眼神,已不再是敬畏。
而是一种近乎仰望神明的狂热。
一场足以严重打击科学院信心与实力的巨大风波,竟被这位年轻的侯爷,用一块“洗衣石”和一碗盐糖水,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天色微明。
最后一例学子的腹泻,也终于停止。
危机,解除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熬了一夜的医官和教习们,疲惫不堪地瘫倒在椅子里。
陆知白站在廊下。
清晨的寒风吹在他身上,紧绷了半夜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没办法,毕竟他到了子时就会“强制关机”……
然而,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被救回来的学子。
虽然都无性命之忧,可那一张张脸,蜡黄中透着苍白。
许多人想坐起来,却又无力地躺倒,只想躺着。
陆知白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周志新端着一杯热水走来,嗓音沙哑,带着疲惫与忧虑。
“侯爷,命都保住了。”
他顿了顿,看着那些虚弱不堪的同窗,补了一句。
“可明日……”
陆知白没有回头。
命是保住了。
腹泻也得到缓解,频率大大降低。
代价呢?
他看着那些学子,他们连久坐起来都费力,更别提握笔。
这场病,抽走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陆知白心里比谁都清楚。
明天,二月初九。
会试开考。
一场需要持续整整九天的煎熬。
就凭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去考?
那不是考试,是去送命。
陆知白说:“明日的会试,不必去了。”
这话一出口,满屋子的药味都好像凝固了。
一个学子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
“你们的本事,我清楚,科学院清楚,陛下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