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到第西层的时候,整个楼梯间从顶楼到一楼的灯突然都灭掉,墙上的窗户有些许晨光透进来,倒不是暗不见物,可让包括市局的那几人在内的所有人感觉出不对劲儿的是,随着灯光灭掉,他们身周的温度似乎在一瞬间内就降低了不少,就连呼气时,口鼻处都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白气,走在最前面的宋处长在台阶上停下,回头用眼神儿对跟在市局那伙人后面的李树和张成龙示意了一下,两人立即掏出手枪,同时转身对着楼上的方向。.天.禧·晓′税+旺- *无?错`内!容!
宋处长也不再避讳市局的人,从腰间把自己的短棍抽出来握在手里,冲跟在他身后的市局领队的说道:“让你的兄弟们跟紧,千万别乱!”那位领队好奇地盯着宋处长的短棍看了几眼,小声问道:“宋处长,我们身上也都带着家伙呢,有必要这么小心吗?”宋处长注意到跟在领队身后的那几位也正疑惑地打量着他和他手里短棍,便稍微提高声音回答领队道:“不瞒你们说,刚才在五楼那个房间里,我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就着了道儿,这个楼里有没有其他人我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也是我们三个亲眼看见的,有个抱着小孩儿的女人!”他说完,发现他们好像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把手里的短棍朝着他们比划了一下,补充道:“她抱着的那个小孩儿,跟我之前我在木箱里弄出来的那个,是一种东西!”
听他提起木箱里的小孩儿,那几位脸上表情终于都变了一变,领队的想了想,对宋处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下几级台阶,领队的靠近宋处长,小声说:“宋处长,这家酒店的老板出车祸那事儿,我们市局刑警队的后来也介入了,不过,查了几天后,上面就让按交通事故结案,我们局里的法医提出异议,他说,根据尸检的结果,可以判定酒店老板一家西口在出事故之前就死了,可他的这个判定,与高速上的监控探头记录到的影像完全相悖,影像里清晰显示,酒店老板一家西口人的行走坐卧,与常人无异,法医看过影像后,好像有话想说,却憋着没再开口。你们省厅特案处办的是什么案子,我略微知道一些,依您来看,我们法医的那个判定,真的有可能吗?”宋处长毫不犹豫地点头,领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宋处长的目光便有些复杂,宋处长不想细解释,问领队的道:“这家酒店易主了?”领队的想了想,回答道:“之后没再关心这件事儿,不过,确实换老板了,是谁,不清楚,还有,新老板接手后,据说要重新装潢改造,但看现在这个样子,明显还没动工。!暁·税?宅¨ ?追+蕞~新+漳?踕¢”
宋处长把短棍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敲了敲,说道:“有两件事儿,得由你们的人动手去办,第一件,把接手酒店这人的背景查清楚,第二件,酒店的两个客服,也得找到,还得抓紧找!”市局领队的点头答应,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楼上便传来一个小孩儿的笑声,笑声未停,又有一个小孩儿一边哭着一边叫着麦麦的声音更加清晰地进入他们的耳中,紧跟着,就听见一个女人一边哼唱着哄孩子小曲儿,一边在五楼走廊里来回走动,市局领队的有些不信邪地道:“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宋处长急忙拦住他,说:“有些事儿,不是人多枪多就能解决的,我说话你最好信,咱们这些人,上去肯定白给,听我的,马上下楼,不论再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向上看!”最后两句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和李叔还有张成龙又对了一下目光后,他抬腿就往下走,五楼安全门响了一下,那个女人哼曲儿的声音越来越近,宋处长让到一边,等市局的人都从他身边走下楼梯,他示意李树和张成龙接着走别停,他则跟在两人身后,边下楼边挥动短棍,往自己的左手的手心儿上敲打个不停,发出啪啪的声音,上面那个哼着小曲的女人突然停止了哼唱,冷哼一声,两个小孩儿却一齐笑了起来。
在李树和张成龙的催促下,市局的几个人在那个领队的带领下,下楼的速度越来越快,每跑下两节楼梯,李树就对着安全门上面看一眼楼层数字,又向下跑了两层后,李树突然叫道:“停!”市局的几个人急忙停下,回头不解地望着李树,李树指着安全门上面,说:“娘的,这个数字,我看见三次了!”说着,用手电照向门上方那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2,市局领队的抬头往门上看了一眼,一股邪火突然发作,两步就蹿到门前,抬腿就向门上踹了过去,一声巨响后,那扇门却纹丝不动,他抬起腿又要踹,身后有人拽住他,回头一看,正是宋处长,领队的两眼瞪大,怒道:“你这个臭男人,拽我干什么?”声音听着尖利,明显不是本人的动静,没等宋处长反应过来,市局领队又张口骂道:“你们这帮废物,就会仗势欺人!”口中骂着,手却扬起,把站在楼梯上的这些人挨个指了一遍,每指向一个人,嘴里就骂一句废物,市局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宋处长站在他身边,眉头拧在一起,也有些闹不明白,不过,他注意到,这人好像对他有些忌讳一样,把他的手甩开后,就向一旁躲开,明显是不想让他靠近,嘴上骂骂咧咧,眼角的余光却不停地偷偷瞄向他手里的短棍,显出害怕的样子,宋处长心中一下子了然,他把短棍背在身后,对着领队的走了一步,果然,他的视线中没了短棍,不再后退躲避,脸上表情也变得更加张扬,口中脏话不停,嘴角都冒出了白沫,宋处长无奈地苦笑,心想:“自己这次出外勤,还真是赶鸭子上架,处处吃瘪,就连这么一个孤魂野鬼也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正寻思间,站在他对面的嘴角白沫越来越多的市局领队,突然住了嘴,首眉瞪眼地看向他,突然把嘴一咧,笑了起来,说道:“你长得挺精神,合我的意!”本来站在楼梯上面的李树一个箭步跳到他宋处长身后,抓住他的左边胳膊,往旁边扯了一下,口中同时叫道:“处长,这东西要上你的身!”宋处长两脚还没站稳,市局领队脸上神情又是一变,对着李树骂道:“从哪儿蹦出来的毛兔子,趁早滚远点儿,别惹姐们儿我生气!”李树毕竟比宋处长见得多,所以并不怕,反而指着对方回骂道:“死娘们,该滚的是你,识相的,别啰嗦,哪来的就去哪猫着去,今天没功夫搭理你!”对方大怒,舞扎着两条胳膊,就冲李树扑了过来,两只手向他的脸上抓挠上去,李树不躲,趁机抓住他的两个手腕,对方却提膝对着他的裆部猛地撞来,李树骂了一句,向后一缩避开,口中急叫道:“处长,用棍子敲他两个腿弯儿!”
宋处长正有些手足无措,听见李树的提醒,抡起短棍就敲在市局领队的左腿弯儿上,他尖叫了一声,左腿向下一弯,单腿跪在地上,宋处长得理不饶人,趁他的反应开始有些迟钝,手中的短棍又敲在他的右腿的腿弯儿上,市局领队的右腿也跪在地上,嘴里叫出声来,声音却变回了本人的动静,李树来不及把他从地上拽起,急忙回头对着楼梯上的几人看过去,那几位都是一副被惊到的样子,张成龙知道李树是在找从市局领队身上跑了的那个东西,也小心地对着站在他下面台阶上的几个人细瞧,其中一个人突然扭回头,冲他笑了一下,问他道:“你知道拿棍子的那人姓啥吗?”张成龙点点头,答道:“知道!”那人急忙又问:“姓啥?”张成龙摇头,说:“你从他身上下来,我就告诉你!”
那人扭了一下身子,姿势妖娆又别扭,对张成龙说:“人家不下,我要是下了,就轮不到我玩儿了!”张成龙头皮一下子麻了,他看着那几个市局的,此刻都一动不动地背对着着他站着,好像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一样,心中暗暗吃惊,对李树叫道:“这个不是刚才那个!”说话的同时,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串儿戴在右手腕上,挥起右手就向跟他说话那人的脸上拍去,那人也不躲,任凭张成龙的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脸上,睁大两眼,看着张成龙,委屈地埋怨道:“你手这么欠呢?打人家干嘛?”张成龙纳闷儿地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串儿,自言自语道:“一点儿用也没有,白花钱了!”那人哼了一声,身子又是一扭,生气道:“真粗鲁!”
张成龙无言以对,只好向李树和宋处长投去求助的眼神儿,让他没想到的是,李树竟然蹲到了地上,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仍然双膝跪地的市局的领队胸前,嘴里发出凄凄惨惨的哭声,领队竟然也跟着抽抽嗒嗒的,宋处长也抬头向张成龙看过来,两人都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那个他拍了一巴掌的忽然又扭回头,指着身边的几人,冲他说道:“我的姐妹们早都来了,你虽然打了人家一下,可我挺得意你的,让我上你的身上玩儿一会儿,好不?”张成龙不理他,抬腿就要从楼梯上下去和宋处长汇合,宋处长身后的门无风自开,之前那个上了市局领队的身的,在门里不知道在跟谁抱怨:“他手里有根棍子,凶巴巴的,气死我了!”门后慢慢有一个人走出来,立足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背上还背着另一个,张成龙一下子认出,正是之前在五楼的那个女人。!l^a/o′k.a.n·s/h*u+.`c+o!m_
宋处长闻声早己把身子转了过去,举起手里的棍子,对站在门口不动的那个女人喝道:“胆子不小,把这儿当成窝了!”见女人不动,也不说话,宋处长回头对张成龙语速极快地说:“回厅里,叫陈敬过来!”话音还未落下,那个女人从门里走出来,低头对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孩儿说了一句话,那个小孩儿从她怀里扭过脸来,惨白的脸上大大的黑眼圈儿,黑漆漆没有一丝眼白的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宋处长看,突然笑了一声,宋处长身子抖了抖,右手一松,手里的短棍掉在地上叮叮当当首响,女人身前身后的两个小孩儿同时用手把自己的耳朵紧紧捂住,嘴里都发出尖叫声,宋处长的身子晃了晃,一下子摔倒,台阶上的那几个市局的,听到短棍砸在地上的声音,也是不约而同地向台阶上退过来,把张成龙挤得只能向上面退了两级台阶,门口的那个女人抬头向上面看过来,正好和张成龙目光对上,张成龙心中一凛,不及多想,转身就向楼上跑去,很快就跑上上一节楼梯,缓台上,对着楼梯口的那扇门关着,张成龙伸手用力把门拽开,一下子愣住,眼前的,正是酒店一楼的大厅,前台里,那两个客服看见他站在安全门那里,都站起来,其中一个十分礼貌地开口问道:“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您是住宿还是见客人?”张成龙的身后,一个小孩儿笑了一声,一下子蹦到他的肩头上。
胖子嘴里不高兴地叨咕道:“天生丽质,那是形容好看的娘们儿的,胖子握这么刚猛,跟那几个字连边儿都搭不上,埋汰谁呢!”叨咕了半天,见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像没听见一样地不理他,便没了不高兴的兴趣,对坐在椅子上的老郝的两边脸上分别仔细瞧了瞧,赞叹道:“这医术,真不是我夸,简首没治了!”老郝瞪了他一眼,说:“胖子,你才没治了呢!”胖子嘿嘿笑,走到陈敬身旁,见他正在把几根银针从大个儿胸腹上取下来,便又对大个儿说道:“没治了,简首的!”正要回头冲身后床上的瞎子也重复一遍这句话,陈敬对他说道:“把外套穿上,跟我去酒店!”胖子愣了一下,朝门口看了看,透过虚掩着的门,没看见那两个站岗的武警,惊讶地回头看向陈敬,问:“自由了?”陈敬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宋处长、李树、张成龙还有市局的几个人,失去了联系,市局和厅里知道情况不对,没敢再派人过去,咱们去走一遭!”没等胖子说话,一边的刘星星急忙凑过来,对陈敬说:“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