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319 不辞而别

小葱默默看着南宫离收拾行礼，“阿离，还是要走吗？”

“嗯，”南宫离往包袱里塞衣物，“爹已经入土为安，这里的事了了，我该去寻宸渊了。/1′1.k′a?n¨s,h!u¨.*c¨o′m~”

小葱不悦道，“宗主过世，整个烟萝都知道，他难道不知，知道也不回来，还去寻他做什么？”

南宫离，“不是他不回，是他回不来。”

“为何？”小葱不解，“难道在烟萝还有人比他更厉害？”

“或许，他不在烟萝了。”

“若不在烟萝，咱们往何处寻？”

“去苍栖，百里老宗主与他一同走的，总该知道他的去向。”

“若百里老宗主未归，怎么办？”

南宫离手上顿了下，望着窗外茫茫夜色，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如今只有百里巫黄是唯一线索。

不过片刻，她眼神又坚定起来，“去问了再说。”

小葱，“大公子不会让你走的。”

“我打算不辞而别，等大哥知道的时候，咱们已经出了云溪城。”

见南宫离打定了主意，小葱接过包袱挎上，“事不疑迟，现在就走。”

南宫离看了眼墙角漏更，“现下时辰还早，大哥只怕还未歇下，等过了子时，夜深人静再走。#?兰°?e兰D文?t学

慈姑知道南宫离要走，虽舍不得，也没阻止，摊了饼煮了鸡蛋给她带在路上吃。

子时一过，南宫离便带着小葱悄悄往大门口走，刚拐过墙角，就见前面站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玄衣，与黑暗融为一体，仿佛是夜色凝成。

南宫离止步。

小葱惊犹未定，悄声问，“是谁？”

南宫离已经认出来了，是南宫啇，但他一身玄袍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突兀。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啇从暗处走出来，反问，“这么晚不在屋里歇着，干什么去？”

月光照在他脸上，却照不进他的眼眸，那里头暗沉似古井，他的视线在小葱肩头的包袱上绕了绕，“要走？”

既然撞见了，南宫离也没什么好瞒的，“是，要走。”

南宫啇古怪的笑了下，“不辞而别？”

南宫离有些心虚，“说了，大哥会让我走吗？”

“若我不让呢？”

南宫离有些不满，“大哥凭什么不让我出门？”

“大伯不在了，我得管着你。*幻¤$′想·,?姬ˉa· ￠|2更§￡新%最×\¨快@”

“我爹不会束缚我的自由，你也不能。”

“因为大伯溺爱你，才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不一样，我得为宗门着想。”

南宫离听着他强硬的语气，不由得愣了下，自打她回来，南宫啇待她比从前更好，怕她伤心，怕她受委屈，永远温和周到，轻言细语，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可转眼间，他就换了副脸，用一种强硬又生冷的态度，拦住了南宫离的去路。

“身为南宫少主的道义和责任，我原先同你说过，你都是知道的，只要你乖乖待在宗门，做什么都好，我不会干涉，但是不能迈出宗门一步。否则……”

“否则，大哥又会用灵罩将我困住吗？”

“自然。”

南宫离被灵罩关过一次，知道他的厉害，这一次再没有人帮她，凭她和小葱，恐怕是出不去了。

她不愿再那样被关着，也不愿慈姑和小葱担心，只能暂时妥协，强颜一笑，“那我先不走，等大哥同意了再说。”

她返身回去，突然又扭头看着南宫啇，“大哥素来不爱深色，什么时候喜欢穿玄色了？”

南宫啇张开手臂，向她展示，“你不喜欢？大哥觉得很好。”

南宫离抿了下嘴，“大哥喜欢就好。”

她带着小葱回了院子，慈姑见他们回来，猜到了缘由，“被大公子拦住了？”

小葱不满道，“这么晚，大公子不在屋里歇觉，到半路上拦阿离，好像知道阿离会走似的。”

慈姑陪着南宫离进屋，“大公子也不知怎么了，从前那般好，自打少主成了亲，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瞧着他都害怕，后来宗主没了，大公子事事周到，还以为他变回从前了，没想到……”

慈姑的感受亦是南宫离的感受。但她觉得，人有时陷在某种情绪里，钻了牛角尖，自己不痛快，也让身边的人不痛快，但总会过去的。她也有过这种时候，却不会让自己沉陷得太久，她尚能想清楚，大哥那样聪明的人，更不会作茧自缚，所以回来奔丧的时候，她压根没想到南宫啇会再次阻止她离开。

慈姑，“接下来少主打算怎么办？”

“走不了，只能先留下，什么时候说通大哥了，再走。”

“若一直说不通呢？”

南宫离愣了下，“难道他要关我一辈子？”

慈姑叹气，“我只是担心，大公子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南宫离没想那么长远，从前南宫啇事事顺从她，如今态度虽强硬了些，总不可能真关她一辈子，那她不成囚徒了？

在她心里，南宫啇终究还是个讲理的人，总有一日，他会想通的。

第二日南宫啇过来，穿着淡雅的素竹袍，他神色温和，微微含笑，和南宫离打招呼，“阿离。”

南宫离看着这样的他，简直与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见南宫离在吃早饭，南宫啇一屁股坐下来，“大哥正好也没吃，在你这里讨扰了。”

慈姑见状，立刻给他端了碗米粥过来。

南宫啇拿勺子轻轻搅了搅碗里的粥，语气有些讨好，“生大哥的气了？”

南宫离摇头，“不辞而别是我不对，也难怪大哥会生气。以后我做什么，都事先和大哥说。”

南宫啇听出她这是以退为进，先拿好话哄着他，他笑了笑，往她碗里夹了块脆青瓜，“不管阿离做什么，大哥都不会生气。只要你不走，什么都依着你，就算阿离要天上的月亮，大哥也想法子给你摘。”

南宫离默默把粥喝完，问，“如果我不去找宸渊了，大哥能让我出去吗？”

南宫啇反问，“你不找宸渊，出去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就在城里逛逛，去茶楼听听书什么的？”

“当然可以，像从前一样，你去哪，大哥都陪着你。”

“我现在长大了，不需要大哥陪着了，大哥还是多陪陪大嫂吧。”

南宫啇脸色微沉了一下，又笑起来，“那便带着你大嫂一起。”

南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