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能问?”
祁砚老实下来,转回来看她。本文搜:红宝石文学 qdhbs.com 免费阅读
楼予深只道:“你问。”
他当然什么都能问,但她不是什么都会答。
祁砚蹙眉思索,太隐秘的不便问,没意义的不用问。
想来想去,他想出:“抢绣球那日下午,你是否和赵裕一同到钱庄取银买药?”
如果楼予深不说谎,那她不论怎样的反应都是回答。
避而不答,即为承认。
拢紧他身上外袍,在祁砚的注视下,楼予深反问:“那些药里有很多是账上不留痕迹交易的对吗?”
有些来路不清的货物,是不能走明账的。
“对。”
祁砚给她回答,问完第一个问题,后面许多问题都变得不难开口。
“你们要那么多药做什么?”
楼予深朝他摇头,“知道这些没有好处,别去问医师,也别在外面提,最好忘记它。”
“掺着不见光的货,谁傻到去外面提。”
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处理那单。
“拿了百种药,哪知道你们要配多少副方子。每味药换个方子便对不同的症,医师也很难说出来吧。”
见祁砚说到最后视线左右飘,楼予深估摸一下他那性子。
“你是不是将药单抄录了一份?”
“……”
祁砚彻底老实,“你和那赵裕一起拿药时,也没说今日要和我坦诚相待。我只是照例行事,又不针对你一人。”
来路不清的货不能走明账,但他心中得有数。
再者,明库暗库里货那么多,谁能每件都记清,他总不能连货出去了都不记得吧?
楼予深无奈,腿打开些,略微俯身。
灵力托住祁砚坐的圆鼓凳,凳子呼吸间挪到她跟前。
猛一下,祁砚差点以为要撞上她的脸。
顾不得许多,他抬手抵住她的肩,“不许灭口。”
他今日才发现,平日待他斯斯文文的人,竟每次都是弯腰看他的。
靠得近了,才能感受到那种不安与心悸。
好像兔子遇上狐狸,豺狼搏斗狮虎。
她蛰伏的攻击性带有压迫感。
“胡说什么呢?”
楼予深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坐起来点,退开一些,“我的面相有那么凶恶?”
前面知道洗髓液药方的己经死绝了,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药方组成和熬制过程的。
百种珍贵灵药,放置顺序错一个,都制不成洗髓液。
只要她不说那是洗经伐髓用的,没人会知道那张清单就是药方,更没人知道那百种灵药合在一起的用处。
“货物出库需要记录,我知道你是照例行事。但我这人不太喜欢招惹麻烦,也不喜欢引人注目。你将好奇留在心里就行,不要刻意去翻动它。”
“赵裕也不知道?”
“不知。”
祁砚心情变得好些,拨弄她腰间玉佩的流苏,问:“那、有朝一日,你可能亲口告诉我吗?”
他不是那么多事的人。
但她终归是他未来的妻主,他难免想多知道一些。
“我不知道,或许真有那一天。”楼予深对于空飘飘的许诺从不吝啬。
他听了开心,她达到目的,大家都好。
“好吧,那我就不问这个了。”
祁砚话题一转,再问:“你和那赵裕,那日取药时,他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楼予深还是那句:“我不知道,他脾气一首很大,出身应该很高。”
“噢~”
祁砚点头,想知道,“你怎么接到他那一单的?”
“当时战乱,他在战场负伤,渡河逃到我们这边,流落青阳县。见他身上有利可图,恰好我那时缺钱,就买他回去和他做了交易。”
她们太始帝国隔岸观火,并未参与那场战争,战时与两国的贸易来往依旧,东南边境码头常有境外客商走动。
如果她们参与战争,与境外之人勾结算是通敌。
但她们连战争都不参与,连敌都没有,自然谈不到通敌二字上。
“我瞧你时刻都在缺钱。”
祁砚整理衣裳,看楼予深穿得单薄,将她的外袍还给她。
“你是哪日遇见他的?”祁砚问得详细。
楼予深回忆一下,一边穿上外袍,一边如实回答日子。
祁砚听完,想起些什么,聊到:“上次一战,元丰帝国共有三位皇子参战,分别是皇太子齐哲、五皇子齐明、八皇子齐裕。
“其中,皇太子齐哲与八皇子齐裕是元丰皇后所出。
“算算时间,就在你遇见赵裕前不久,元丰八皇子齐裕率兵奇袭不成,反遭伏击,有段时间下落不明。
“巧的是,在我绣球招亲后不久,他回去了。
“那时,启淮、元丰两国己经停战议和。战争将要结束,举国欢腾,没多少人仔细注意八皇子齐裕的失踪。”
楼予深听他说了这许多,重点放在:“祁氏行走元丰的商队好像也很多?”
他了解得还挺清楚。
“元丰女子不修炼,给女子用的灵芝药草过剩,他们全部换作银钱去打造兵器甲胄和战场军械。
“启淮帝国与他们是死对头,自然不能增长敌军实力。元丰这些灵芝药草便往我们太始和南朔那边售卖,还有些卖到他们更南边的一些部族或国家。”
寸澜郡这里,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十分密切,多得是境外之人。
同样,在这里行商的,也多得是将生意做到别国去的。
祁砚说完,胳膊往桌上一支,手将脑袋一撑,“做我祁府赘媳可算被你撞上大运了,府里最不缺的便是修炼的东西。
“临州是太始帝国的上州之一,寸澜郡,半点儿不比首府锦禾郡差。”
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拍拍楼予深的衣襟。
“准备跟我吃香喝辣。”
州有上、中、下之分,上州在兵力民力方面无疑是王朝内数一数二的。而寸澜郡,是临州这座上州里数一数二的郡城。
“家主好生威武。”
楼予深一句话夸得祁砚再也装不下去。
“算你识趣。”笑闹一句,他收回手坐起来。
关于赵裕,两人己经聊清楚。祁砚彻底确认楼予深对那人没半点心思,心情愉悦。
楼予深顺口一问:“回来后那些镖师怎么处理的?”
祁砚只答:“三姨这些年性子暴戾。”
所以就是全部处理了。
楼予深点了点头,“宁老明早何时出发?”
祁砚喝一杯茶,随意道:“你今晚不是要去平河鬼市吗?改到午时吧,晚些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