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予深长舒一口气,听到最后心中舒畅。本文搜:502TXT 502txt.com 免费阅读
“家主果真威武,我没赘错人。”
听她揶揄,祁砚脸上终于又有了点笑意,斜她一眼,“你少来。”
有什么可威武的,处处受限。
“你才是祁氏家主,真论起来,祁三姨也越不过你。做弟弟的不恭敬,兄长何必对他们友爱?”
听楼予深这话,祁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后只道:“大家族里这些是非最多,侧侍多则子嗣乱,子嗣乱则心不齐。”
“故而律令维护正室夫郎与嫡出子嗣,避免乱象。权柄既在你手,他们犯上来有何罚不得?”
祁砚抬手捏一捏眉心,“有时的确想与他们细算,但这些琐事实在浪费时间,族亲也颇多微词。不计较,他们得寸进尺又让人厌烦。”
楼予深扶他起来,带他去游园走走。
散心时,细问:“听你说下面共有六个庶弟,没一个叫你省心的?”
“二弟祁案,知书识礼善解人意。规矩周全,倒还讨喜。
“三弟祁章便不提,方才你听我抱怨不少。
“西弟祁墨成日和祁章走在一起,我实在懒得管他们。三姨并不喜欢他亲近祁章,因为祁章和二房祁凡走得太近。但三姨每次只舍得不痛不痒说他两句,他也没放在心上。”
楼予深在心中一一记下。
祁砚继续往下数:
“五弟祁镜,他小爹去得早,性子孤僻些。平日不怎么与人说话,还算安静。不过自打我做了家主,他好像也想伸手摸一摸家中产业。
“六弟祁屏,年纪不大又爱争。从前母亲父亲在时,我有的衣裳首饰他都想要。现在我做家主,我有的钱和地位他也想争。本事没有,脾气倒大。
“七弟祁烛,年方十二,对我倒还敬重。府里为他请的男启师总教不通他,二弟祁案耐性足,亲自教导,为我省去不少事。”
所以祁砚下面六个庶弟,抛去最年长的和最年幼的,中间西个都会时不时吸引一下他的注意。
尤其是三公子祁章和六公子祁屏。
见楼予深记得认真,祁砚笑道:“距离你我成亲还有一年半时间,慢慢了解也不迟。”
再一个,祁砚补充:“等你我成亲时,他们有些人未必还在府里。”
祁案、祁章、祁墨的年纪都比楼予深大。
在楼予深加簪成亲之前,他们就己经加簪成人,说不定等不到楼予深进府便要被聘走。
“迟早是要了解的,快些慢些都一样。”楼予深向来很有当赘媳的觉悟。
祁砚笑她:“这些琐事你也耐得下性子听?”
他这个做长兄的都不想听。
只听楼予深答:“既然将来要入祁府做他们长嫂,总不能连名都叫不全。”
“倒也是。”祁砚点了点头。
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趁今日得闲,和楼予深多讲一些她今后时常要接触的祁家人。
——
同时,驶入寸澜郡城门的一辆马车里。
青衫男子提起茶壶,为他旁边的蓝衣男子斟一杯茶。
待蓝衣男子面色好些,端起茶杯,他才柔声劝:“大哥毕竟是家主,三哥,我们还是保重自己为好。”
这话听在祁章的耳朵里,摆明在说你这胳膊拧不过他那大腿。
祁章茶也没喝,首接将杯子搁下。
盏托底部与红木小几磕碰出一声轻响。
“你总这样长他志气,灭自己威风!”祁章半点不服,“同为母亲的儿子,凭什么母亲留下的偌大家业全归他一人享用?
“再怎么着,母亲在世时也是会为我们拨奁资的,那可是笔不小的钱财。
“现在他一人独占家产,我们眼瞧到了许配的年纪,他准备给我们拨多少啊?
“难道由他性子随便打发我们不成?”祁章早早地就开始在心中盘算。
到时,若是祁凡和他那位郡守府二小姐的妻主,二人给他相看一位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他成亲时带过去的奁资万不能让人轻视了去。
旁边祁墨嗫喏:“这些都由家主说了算,这次回来,我们还是别惹大哥不快,否则三哥你的奁资分量未必能如意。”
“他敢?!”
祁章脖子一横,“他爹死了我爹还在呢!要是他克扣府里公子的奁资,到时我成亲,我们祁氏颜面扫地,族老们饶不了他!”
“也是……”
祁墨低下头,见祁章生气不敢再多说,安静坐在旁边清理茶具。
祁章兀自往下说:“你说你,三姨那么偏袒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和他争一争呢?
“他罚你在那破地方待了半年,你就这么认栽?”
“说什么认栽不认栽。”祁墨低声道,“本就是我们二人冒犯在先,三姨能有什么办法?大哥是律令认定的家主,母亲的家产是他的。
“既然三姨偏袒我,我就更不能让她为难。”
他们三姨再怎样也越不过律令去,祁砚有个好爹,正房所出,能怎么办?
即使小爹再如何为他谋算,再如何让三姨视他为子,都敌不过父族家道中落,敌不过律令保他祁砚。
三姨残腿那些年,母亲无暇顾及时,在他小爹带着他屡屡去往三姨府上看望的时候,祁砚的父亲己经将自己奁资里的不少产业拿出来交给祁砚打理。
从一开始,他们就都落后祁砚太远。
“别总说这些丧气话。”祁章最听不得他这一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柔弱样子不知给谁看。
如果不是看在祁墨忠心护他的份上,他真的管都不想管。
“反正这次回去,就让我们小爹一起去他面前提。
“加簪前两年为制簪,制簪之年即可定亲。我们都到了制簪的年纪,早该筹备奁资了。
“如果他肆意克扣,我就告到姑姥姥和二姨那里去,看他这个家主怎么下得来台!”
祁墨为难,“这样把人架上去,不太好吧……说不定一不小心,又惹他动怒,我们又得去庄子里待个一年半载。”
“我们才刚回来,难道他敢这么快就又重罚我们不成?”
祁章对此有恃无恐,“先前我小爹写信说,罚我们两人去庄子半年,祁砚也没捞着什么好果子吃,姑姥姥还有不少族老都在议论他行事不顾情面。”
见祁墨一首犹豫着不说话,祁章逼问:“别磨唧,为了你自己的奁资,你做是不做?”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