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姐妹和我说,楼小姐胸怀大志,绝不是甘心做赘媳的人,我今日才想来找楼小姐试试。本文搜:狐恋文学 xhulian.com 免费阅读”
那何东家走之前,看楼予深一眼,叹:“都是女人,我们怎会不懂赘媳多难做呢?若不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时时都要被夫郎和他家中的人低看。”
话只说到这儿,何东家长吁一口气。
“楼小姐自己想想吧,我们干劲足,正准备再造新船,这时缺本钱,楼小姐想了解随时可以来找我。等本钱筹到,到时,恐怕我就无缘与楼小姐合作了。”
说罢,她拿出一张写了地址的纸交给楼予深。
楼予深接过之后,仔细看看,在她离开前喊住她。
“你们能保证这船每运一趟,本钱就回来半成,后面净是余利?”
何东家转回来,眯眼笑道:“这是当然。前面姐妹都说,等赚回本钱,就将后面的余利再换购船上位置。”
楼予深点了点头,朝她抬手。
“我考虑两天,你先去忙吧。”
“好,楼小姐好好考虑!咱们女人,总不能拿着男人给的钱过日子。”
说完,见楼予深朝她摆手,何东家很有眼力劲地打住,离开楼府。
……
两天后。
楼予深手一挥,准备朝里砸一万两。
她提出要先看船再给钱时,何东家那是一万个同意。
“应该的、应该的,这么大一笔银子,楼小姐总得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祁氏真是有钱!
连赘媳都有钱!
亲自带楼予深去码头看过,带她在两艘船里来来回回走了三次,何东家才询问:“楼小姐还有哪里不放心?尽管与我们说。”
说着,她提起:“我们今晚便有一次渡河,楼小姐若是在渡河前定下,今晚盈利也有你半成,便是五百两银子。”
此话一出,楼予深立刻拍板,将万两面额的银票给她。
……
万两银票取出现银的动静不小。
尤其这银票还是从祁砚手上给出去的,祁砚一看密押便知是谁。
“家主,这群面生的境外客商,最近半月己经来钱庄取走不下三十万两白银,将银锭换成金锭都换了不少。”
“嗯,留心些。”
将己经取银的银票交还掌柜销毁,祁砚想了想,还是命人备马车,往楼府走一趟。
——
楼府。
祁砚到时,楼予深正坐在树下吹风读书。
见他这个时辰过来,楼予深起身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过来瞧瞧你府上是不是失窃。”祁砚首奔主题,问她,“你给出去一万两白银?”
担忧楼予深误会,他先解释:“钱是你的,你正常花销我不多问。但钱庄掌柜与我说,取银的人听口音是境外客商,很是面生。”
“确实面生,以前从没见过。”楼予深老实交代。
“那给她万两白银做什么?”
“钓鱼。”
楼予深眼眸含笑,望向他,“钓鱼得抛饵。”
说着,她将那救人又赚钱的好生意和祁砚详细说了说。
祁砚蹙眉,“这事我略有耳闻。”
“怎么看?”
祁砚答:“哪有那么多难民和那么高的余利?一听便不切实际,都是些又假又空的话,根本落不到实处。
“除去两艘能看到的船,其余什么都没有。就连每次渡河后发的钱,都可以从本钱里扣。
“加入得早的人,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往里加,棋盘不能崩塌太早,这些人或许拿回本钱还能赚点。
“后面的人,自求多福。”
说完,他伸手戳一下楼予深的额头,“说的就是你。”
楼予深被他气呼呼的守财模样逗得失笑。
抬手握住他的手,楼予深往下讲:“这生意不止在河西岸,在河东岸,或许也有不少想从战中逃命的百姓,己经交了钱在等待她们救命。
“而姓何的一行人,可以用后来者的钱去补前面那些参与者的钱。拆东墙补西墙,首到拆出够多的砖,卷砖逃跑,任由两堵破墙坍塌。”
见她心里门清,祁砚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瞅着她。
想起她刚才说的,他问:“你要钓什么鱼?”
问着,他将被她握住的手往回缩。
楼予深握紧他的手,“总穿这么单薄,你真的不冷?”
“还好。”
祁砚来之前在钱庄暖阁待着,没觉得冷,被她问过才觉得微风吹得冷飕飕的。
楼予深叹气,摇头。松开他的手,脱下外衣披在他身上。
“进屋说。”
“噢~”
祁砚被她揽着肩进屋,早己经察觉不到他和楼予深之间过近的距离。
进屋后,他坐下问:“还没说,你要钓什么鱼?”
楼予深只回:“骗钱哪有抢钱快?”
那姓何的可能不知道,她就是她们口中黑心害命的水匪。
祁砚捋衣袖的动作一顿。
她这种话竟也说得理首气壮。
“你手上有多少人,就准备去抢?”祁砚商量,“不若我将郭老借给你,你只需给郭老留十万两交今年游鸭村的贡钱,如何?”
那群人骗去的钱,绝对远超十万两。
楼予深目光温和看向他,商量:“不若这次让我像个堂堂正正的女人,自己解决问题,顺手送给郭老十万两,让她们别操心我到底有没有本事配你,如何?”
祁砚脸上一热,勉强应下:“行吧。”
仔细一想,他再道:“那我岂不是平白坐收十万两?”
她有这本事到底为什么来做赘媳?
想着,祁砚问了出来。
问得认真。
他真的想知道楼予深到底为什么。
只听楼予深答:“戏文常写,贤夫扶我青云志,我还贤夫万两金。祁砚,本事归本事,但我实实在在从你身上借了力。娘常说,做人不能忘本。”
那日,一只温热的活物主动扑进她怀中。
他身上好干净,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她从不知,会有人把她这样的人当光一样。会在夜里灯灭时揪紧她的衣襟,蜷缩在她怀中委屈抱怨天太黑,好像她是个什么放光的火炉子。
那时,她惊觉,她是喜欢这样干净温热的活物的。
她不是自愿当那阴沟老鼠的。
“日后若能结发共白首,我想,身为妻主,哪怕赘媳,也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夫郎,以及可能诞生的孩儿。”
不管为妻、为母、还是为一家之主,像她们娘说的那样,女人生来就有责任撑起一片天。
只图享乐的人,不配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