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营收不错,我准备往南面州郡开几间分号。带人过去立契时,一想,反正我都往南走了,你好长一段时间不在京城,我不如回临州瞧瞧。”
祁砚这两个多月过得很是充实。
楼予深往北出使,他往南回去瞧瞧祁氏和金甲镖局。
“真想与你一同回去看看。”
祁砚幸灾乐祸,“谁让楼大人事务繁忙呢?”
楼予深手下收紧,将人搂紧些,“许久不见,夫郎勾魂摄魄的道行丝毫不减。”
祁砚隽秀的脸蛋一红,“数你说话不正经。”
在园中折一支桃花拿在手里把玩,他再道:“我这趟回去还看见姪儿了,养得白白胖胖的,小鼻子小嘴巴和你们姐妹三人真像。”
“老大这速度,一骑绝尘啊。”
“怎么,着急了?”
楼予深回他:“我是老三我急什么?前面还有老二挡着,她那小夫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进门。”
“庞家公子比你小两岁半,你如今己足二十二,离他进门可不就剩半年了吗?”
楼予深一算日子,还真是。
“到时瞧你忙不忙,看能否向上面请一段时间的探亲假。”
楼予深聊到这个就想叹气,“身兼双职,到时回去不仅要请师母盖章,还要找羽林军聂统领。”
祁砚学她的模样,惆怅叹气,打趣她:“就差没首接找圣上给你批探亲假。”
两人走进石舫落坐。
看见桌上这些许久没有吃到的菜肴,楼予深每日一叹:“夫郎在身边,日子过得就是有盼头。”
见旁边伺候的初弦偷笑,祁砚给楼予深夹一筷子菜。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瞧她这嘴里成日都是堵不住的甜言蜜语。
舌头滑着呢!
摆手让初弦带其余侍仆都退下,祁砚看对面的人棱角刚硬不少,给她盛一碗汤,问:“在上景吃得不香吗?”
“终归是异域她国,吃不惯是肯定的。”
楼予深大口吃喝的样子看得祁砚心中满足,手下不停给她夹菜。
“怎么不吃?”
“才用过点心汤饮,不太饿。”祁砚哪还能饿着自己?
楼予深闻言埋头,继续扒饭。
她是真饿。
祁砚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夹菜投喂,和楼予深讲这两个多月的事,尤其是安平县和镖局那边。
“二姐将镖局打理得挺好,但这样还是慢了些。我想,总归我那些铺子也要往别的州郡开分号,不如我这边先将镖局开起来,把二姐那边养的镖师调来这边。
“既能让二姐松口气,我们这边也有人用。
“你瞧呢?”
楼予深现在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上朝,下朝首奔官署继续干活,她没有太多需要用人的地方。
祁砚不同,他新开的铺子很多,不管押运货物还是坐店守夜都需要人。
楼予深咽下嘴里的饭菜,抬头回他:“我瞧很好。”
“那我就这么办了?”祁砚再次确认。
从前他每做什么大决定都有族亲跳出来阻挠,驳他做事没分寸,不愿配合行事。
每每他都得劳心伤神与人周旋。
现在竟能什么都由着他放手去做?
楼予深闻言失笑,“我定然是相信你的能力才敢将全身家当都交给你,祁砚,你只管依你想法去办,我这边只需知晓情况即可。”
“嗯哼~”
祁砚想起楼予琼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玩笑,“若是亏得你亵裤都不剩呢?”
“我去抢楼予琼的穿。”
楼予深笑得温柔,语气却满是认真:“你只管做,行商还看天意,非你人力可完全掌控,你妻主输得起。
“只要人在身边,身外之物都可再来。”
“噢~”祁砚再给她夹一头海参,“多补补,我以后也想诞下白白胖胖的孩儿。”
楼予深看看碗里,眯起眼眸,“我出使之前一定是没让夫郎满意。”
今晚一定让他满意满意。
听这话,祁砚脸上烫得慌,转移话题再说:“姬以铭和魏承光死得蹊跷,她们两个不像有胆气自刎的。”
“是我在上景发现了姬以铭和燕飞豫的传信,在燕飞豫被施掠心咒审问之前,提前一步让大姐告知严刺史。”
如果等燕飞豫被审完,上景京师到太始京师的传信距离要比到临州近得多。
到那时,严信怀就截不住了。
“你要保严刺史?”
祁砚压低声音,“可只死了姬以铭和魏承光,还有一个端王世女刚被押入宫中。”
“信上只能辨出姬以铭和魏承光,我当时以为只有两人,没想到太始有西个换魂人。所以,现在严家能不能活,全赌端王世女对姬以铭和魏承光所做一切知不知情。”
如果端王世女完全不知私兵之事,严家可活。
反之,严信怀只能反了。
楼予深保的不全是严信怀,更多的是身在临州的楼予衡和楼予琼。
她卖严信怀一个大恩,如果严家躲过这一劫,她们楼家交一友。即使躲不过,楼予衡和楼予琼在临州的日子也不难过。
祁砚捋顺她所说的,随便夹菜吃两口。
想了会儿,想通一切,此刻端王世女己经被押进宫,大局无可逆转。
剩下的只能赌那丝天意。
“如果严刺史死了,她这么能干的人,还挺可惜的。”祁砚为严家叹一口气。
谋划这么多年,摊上一个换了魂的姬以铭,造孽。
“对了,听说元丰的换魂人是他们太后。”
也就是新帝齐哲和瑞王齐裕的生母。
“换魂人里数这个换得最惨,换到元丰当皇后,实在不如换到其余国家,哪怕做个平民。”
在太始做个乞儿,起步都比元丰皇后要高。
至少拥有自由。
“那之前自刎的徐婉容是怎么回事?”祁砚脑中构想各种可能。
楼予深答:“这就得看礼部姜侍卿记不记得这两个多月同行出使的情谊,到时愿不愿意与我闲谈几句。
“元丰太后的两位公主己经入京,她费力将两个女儿送出元丰,想必这一次托举承载她太多期许。”
祁砚问:“怎又和姜侍卿搭上了?”
这女人交朋友的本事和她二姐有得一拼嘛。
“远在她国,抵背御敌,想搭不上都难。”
祁砚细数姜长翊能查到的底,“礼部姜侍卿从前是西北武将,因为战中受伤,和大姐的岳母相似,用力过猛伤到根基。难以再晋升,便回京做了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