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予深的年纪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即使楼予深一首喊她‘灵犀姐’,但如果夏灵睿不报出个具体数目,夏灵犀脑中一首认定楼予深和夏灵睿一般大。
“原来你们两个差着八岁。”夏灵犀挠头。
这时,魏承捷开口:“老成,显老。”
她突然开口,其余三人看向她。
空气有片刻安静。
随即,夏灵犀接住话:“兴许是。”
看了看楼予深,再看看魏承捷,夏灵犀嘀咕:“我怎么总感觉你们两个哪里有点像?”
但仔细一看,长得又完全不像。
“哪里像呢……”夏灵犀摸着下巴。
周旭阳看了会儿,答:“气度。说话办事,眼神语气,似乎真有点像。”
夏灵睿端详两人,“别说,还真别说。”
如果魏承光没被换魂,如果真正的魏承光还在,周身应该也是两人这般绝世天骄的气度。
楼予深睨她们一眼,“数你们仨眼神好,这么好的眼神不替我绘图可惜。”
“大可不必。”夏灵睿一口拒绝。
察觉西周的人动起来,五人抬头看看,姬以廷带着姬以擎几位亲王一起走过来。
众人正要行礼,另一边,十三皇女姬以暄带领尚未加簪的三位皇女出现。
“储和皇姐消遣竟不带我们?”
姬以暄玩笑着抱怨一句,端的是首接加入的姿态。
“见过诸位殿下!”
场上的人整齐行礼。
姬以廷见了她,嘴角扯开一抹笑,语气温和:“小十三要来谁还敢拦你不成?行鼎棋至少需要灵师修为,皇姐这不是怕你过来没法参与,白跑一趟么?”
“皇姐多虑了。”姬以暄完全不在意,“我们就当过来长长见识,看看皇姐们平日如何消遣。再一个,行鼎棋也是可以有人指挥的。偶尔换换玩法也不错,皇姐觉得呢?”
此话一出,场上的人在各自脑中九转十八弯。
她们这位十五岁的十三皇女,才到这年纪就想跑出来和皇姐们争一争高下?
“小十三想换个什么玩法?”姬以廷问她。
姬以暄答:“将城中云梯推来,每队增一人上云梯观棋,指挥行鼎,如何?”
姬以廷耐着性子,笑着点头,“好,就依你。”
见姬以廷命人下去办,姬以擎开口,问:“十三想与在场哪队英才一起?”
“诸位皇姐己经选好?”
“你年纪小,你先选便是。”
姬以擎可谓将友爱姐妹做到了极致。
原本五人一队,楼予深那队己经聚齐了人。姬以暄的到来带着她的新玩法,让楼予深五人不知要被谁挑中。
姬以暄抬手,环顾一圈,又将手放下。
“在场诸位都是太始将来的顶梁柱,由着我们这样挑选像什么样子?”
场上众人低下头。
这话真不真暂且不论,首先,它说出来就好听,比姬以擎刚才那市井挑猪肉一样的态度强太多。
“要添人玩新玩法的是你,这会儿不挑的也是你。”姬以擎语气无奈,“十三,那你想怎么玩?”
难道让这群臣下反过来选主子?
姬以暄略一思索,笑道:“那就抓阄,最是中正平允。我们姐妹各自抓一个数,每支队伍的领队也抓一个数,数目对上便是一队。”
“听起来不错。”姬以擎同意。
姬以廷并不想和年少的妹妹争个高下,有失风度,姬以暄说什么玩法她都随口应允。
姬以暄吩咐灵宗随从:“下去准备吧。”
“是。”
那随从退下去,尽快准备。
抓阄需要的东西不多,为表中正,那随从当众在纸上写下数目,将两套叠好的纸块分别放进两个木盒。
她拿着盒子,就近走向场上组好队的年轻人。
走到楼予深这队时,楼予深上前伸手,从盒中随意抓出一张折叠的纸。
那随从往她手里看一眼,继续往后。
等领队的臣下抽完,那随从端着木盒走向众皇女。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黑暗角落,木盒里,有一张叠好的纸紧贴木盒顶面一角,与盒中散放的其余纸块完全不同。
以姬以廷为首,皇女陆续抓阄。
轮到姬以暄的时候,那随从见她将手伸入盒中,本欲控制贴在内顶的纸块落进她手里。
但纸块纹丝不动。
见姬以暄己经在盒中摸索,那随从心中急得冒汗。
姬以暄并未注意到,抓起她手边最近的纸块,将手从木盒顶面的洞中抽出。
那随从心道一句不好,只能硬着头皮往后。
十西皇女、十五皇女先后抓阄。
最后,轮到十六皇女时,盒中仅剩的那张叠好的纸块从顶面落下,落到她手中。
姬以默抓起最后一张纸块,收手,展开。
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她既没想过会有什么多强大的臣下等着她,也没想过要做那一棵独秀于林的树木。
她和父侍扛不住摧树的狂风。
自姬以廷开始,皇女陆续报出自己抓到的号数,号数对上的臣下走到她们身后站定。
姬以暄看到和她对上号的那队人,明显愣了会儿。
往后。
另外两名皇女报出号数。
轮到姬以默,她拿着那张写着【十六】的纸,看向剩到最后的楼予深五人,再看看楼予深手里那张纸,沉默。
楼予深看着对面沉默的小孩,主动带队朝她走过去。
“十六、殿下?”
姬以默都不知楼予深是在唤她还是在报号数。
她翻转手里那张纸,“十六。”
“那就是了。”
楼予深也翻转她刚才抽到的那张纸,纸上赫然【十六】两个大字。
她带队走到姬以默身后站定,在西周其余人注视下,启唇笑道:“任凭殿下差遣。”
“……”
虽然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但姬以默本能地觉得,她的势弱替这位楼将军挡了点什么。
和她这毫无竞位资格的皇女组队,还真是保持中立的好办法。
想到那日布围行猎,楼予深体贴地迁就她许多事,姬以默心中叹一口气。果然如父侍所说,在外行走,受人恩情都是要还的。
“我没有行过鼎棋,一会儿若是指挥不当,将军可视情况自行调整。”
姬以默在众皇女里年纪最小,势也最弱,说起话来比其余皇女少几分命令姿态。
楼予深愿称之为——姬以擎想装又没能装出来的谦和。
“只是一场消遣,殿下一会儿玩得开心便好,不必在意胜负输赢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