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殿被白宁设了结界，没有她的允许，不准任何妖兽出入。本文搜：读阅读 duyuedu.com 免费阅读
为了让厉怀渊的情况好转些，她己经损耗了太多的神力，可她依旧不肯放手，就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你去休息一会吧。”
花花都看不过去，他不明白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就算是她再怎么坚持，也只不过是短暂地延续着他的生命，这个孩子的存在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总有油尽灯枯的一日。
白宁摇了摇头，她也想自私的用所谓为他好的理由，擅自决定让他失去这个孩子。
可是之后呢，他真的就能好起来了吗？
要么身死，要么心死，她都不愿意看到他那样痛苦。
叫醒厉怀渊的是清脆的风铃声，让他恍惚间感受到了东山明媚的阳光和清爽的微风，他起身便看到原来是窗檐上挂着的贝壳风铃，一看就是白宁做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他担心的只是这个孩子，他怕自己没有能力做一个好爹爹，也怕自己亏欠了阿宁。
可是今日他发觉，身子好像轻快了很多，残存的记忆里阿宁似乎陪了他很久，恐怕耗费了她很多神力吧。
这孩子一日日的长得很快，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竟觉得今日就比昨日大了一些。
紧绷的肚皮越发透明，每一步挪动都让他感觉垂坠的难以呼吸，腰上的旧伤也在这个时候作乱，又痛又痒，偏偏他抓不得碰不得。
“阿宁，你...”
视线与白宁碰撞，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来扶他，厉怀渊尴尬地低下了头，他现在这样子看上去太没用，又被她撞见实在是羞愧不己。
“我没事的，哪需要这么仔细。”
当初怀庶儿的时候，他还要一边应付那些前来挑衅的妖兽，又要撑着动乱不安的妖界，他不也没什么事吗。
怎么都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反而需要阿宁照顾了呢。
白宁站在他身后，扶着他坐下，又让他靠着自己的身体。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原本如绸缎般的墨发，此刻也有些干枯了。
妖兽的美貌，都是靠自身妖力维持的，如果失去妖力，他们便会渐渐衰老，首至死去。
而才这么几日，他看上去己经憔悴了许多。
“嗯，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白宁吸了吸鼻子，她不知道怎么告诉他真相，只能先给他希望。
厉怀渊点了点头，勾起的嘴角泛着一丝苦涩，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可是阿宁没有主动提起，他自然也不会破坏这表面温馨的气氛。
就是不知道，等他走后...阿宁身边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男人。
神仙是永生的，在阿宁接下来的漫长生活中，会不会偶尔也想起自己，不过她应该会很讨厌他吧，他实在是太自私了。
“阿宁，以后让这孩子学仙术好不好？”
他试探性地问出口，生怕她不答应，又立刻解释道：“这孩子有天赋，能够驾驭神力的，以后也可为天界效力，所以...”
“怎么，你不想教，就丢给我？”白宁打断了他，她不想看他这么卑微的样子。
“不是...”
他没什么能教的，更何况，他恐怕也没机会...
“我看庶儿就被你教的很好，等宝宝出生，我们一起教导，仙术妖术，想学哪个听宝宝自己的。”
厉怀渊并没有接白宁的话，而是再次争取道：“或许...可以把这孩子送到凤令君那...将来可以入昆仑门。”
“你真舍得啊？”
她师兄对待弟子可是很严厉的，入昆仑门修习也是很辛苦的，饶是她从小就得师父疼爱，在修炼上也没少吃苦。
他抿了抿嘴，自己的亲生骨肉，自然是不舍得。但是他总要为这孩子谋一个更好的前程，毕竟有他这样一个爹爹，只会是这孩子的污点。
这世间也有妖兽得到教化，修炼成仙的先例啊。
只要阿宁愿意帮忙，说不得这孩子终有一天可以褪去这兽形真身...若是再有凤令君相助，那一定是有机会的啊。
“嗯，舍得。”
一想到这，厉怀渊更确定自己的答案。
“阿宁，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什么，但这真的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白宁捏住他的耳朵，用力地提起，不解气似的还拧了一下，疼的他一时抽气。
“你别跟交代后事一样！”
她没让他死，他敢...
“因为跟你在一起，我跟师兄己经闹僵了，我可求不了他。要是想求他，等孩子出生以后，你自己去。”
“阿宁...”
厉怀渊捂着耳朵，拉了拉她的衣袖，他去求的话，凤令君怎么可能答应...说不定还会因为他，对这孩子的印象不好。
“我才不管。”白宁束缚住他的手，任他怎么求都没用，她不会答应他任何请求。“我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而且我忙得很，到时候你要是不带，那这两个孩子就没人管了。”
厉怀渊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宁还是这么...不讲道理。
“怀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白宁这话一出，明显感觉到手下之人的肩膀一瞬间僵硬，不自然地抖动了两下。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她故作轻松的语气缓解了压抑的气氛，动作随意地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面对他做了个鬼脸道：“我可是神女，这世上就没有我搞不定的！”
一如她当初从天而降救下他时的顽劣模样，还不忘挑动他的下巴，趁机摸了一把。
厉怀渊不解，他若真的到了妖力彻底干涸的那一日，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去阎王殿抢元神吗？
这都是没用的，他更不想阿宁为了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阿宁，姐姐...”他的脸贪恋地蹭着她的手背，一声一声喃喃地叫着，他从前不怕死的，可是现在不知怎的，真的有些怕了。
姐姐，你是神仙，就该普度众生的对吗？
所以为何不能救救他，答应他最后的请求，放他平静的离开，他也就此生无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