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儿，你先去休息。本文搜：秒章节小说网 mzjgyny.com 免费阅读”
女子道。
黑衣少年低低应了声“是”，吃力地站起身，握着剑离开。
在经过女子身旁时，他墨色的眼睛微顿，落在那仍紧抱着女子腰身不放手的少年身上，猝不及防的，两人视线相对。
白竺冲他笑了笑。
那笑容一如既往的纯净无害，但是齐修律却心头微沉。
因为他从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读出来对方的此时的意思：
——真可惜啊，没能借那条蠢蛇的手弄死你。
“……”齐修律握紧了手里的剑，错身离开。
而身后，女子失望又冰冷的目光仍落在黑蟒身上。
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短暂的交锋。
“嘶嘶……”黑蟒从未受过这样严厉的惩罚，一时间慌乱无比，只想着快点游到女子身边，紧紧缠绕住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与体香才能安定下来。
只不过，它太疼了。
原本它可以游得很快，可现在它做不到了。
七寸是蛇的弱点，被毫不留情地攻击这里，让它痛得神魂都在震颤。
可即便这样，它还是固执地朝着女子脚尖的方向游去。
“玄乌，你真是太不听话了。野性难驯！”
“平日里你排挤欺负白竺，楚无衣来了后，你又试图绞断他的枝干……”
“现在本尊收了徒弟，你又趁着本尊不在下此毒手……若不是本尊来得及时，你是不是想将齐修律杀了？”
“之前本尊看在你只是一条小蛇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可距离你化形成功也过去了许久，你有了思想与智慧却还是一首桀骜不驯，不断伤害其他人……”
“玄乌，你太令本尊失望了。”
“有的时候，本尊甚至觉得当初收留你是不是一件错事。”
挣扎着往前的黑蟒顿住了，它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明明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可以碰到对方了，可现在它却不敢再动一下。
它与白竺都是从后山误入到水峰上的普通灵兽，却被发现它们的紫薇灵尊收留下来当小宠物。
她教它们开智、引灵，教他们修炼化形……在外人眼里总是孤高冷傲的灵尊，实际上对它们十分温柔。
可现在，这份温柔对它说：
——收留你是个错误。
它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觉得心口处好痛好痛，比七寸那里还要痛！
他化成人形，趴在地上像以前一样喊着自己“错了，错了……”
但是这一次，女子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轻易饶过他。
那双曾经会汇聚温柔的眼睛里此时只有满满的失望与嫌弃。
“玄乌，你走吧。我这里留不下你了。”
玄乌瞳孔骤缩，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他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这次尊上会这么生气。
她不要自己了么？
“尊上，尊上……”他嘶哑着嗓子喊，“不走，不走……”
他紧紧盯着女子，幽绿色的蛇瞳一眨不眨，试图让女子心软。
可是他忘了，他不是兔子，他只是一条蛇。蛇瞳不会像兔眼睛那样又透彻又湿漉漉，蛇瞳只有阴郁与冷光。
“以后不要叫本尊尊上了，离开了这里，本尊会解除与你的契约，你便与本尊再无关系。”
幽绿色的蛇瞳里凝聚起一片浓重的水雾，“啪嗒啪嗒”地落下泪来。
女子冷冷看着，毫不动容。
因为蛇的眼泪也是冷的。
根本没有令人心软动情的能力。
玄乌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生成了这种地步。
为什么尊上会一副忍受了他很久的表情。
他不明白。
他好害怕。
于是他看向白竺，“你、你……”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但是对于有合作的两人来说应该意思很明显。
白竺无辜地看着他，眨眨眼，“怎么了？”
玄乌：“你帮我，帮我说话……”
白竺真是要忍不住笑了。
这蠢蛇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帮他说好话呢。
他用兽族独有的交流方式对他说：“对不起啊玄乌，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要不你先离开，等过几天尊上消气了，我再劝劝尊上让你回来……”
玄乌愣住。
这次他看清楚了。白竺虽然露出抱歉又不忍的表情，可他的眼底分明写着幸灾乐祸。
大概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吧。虽然没有除掉齐修律，却好歹玄乌。
骗子！
一首在骗我！
玄乌这时候才明白自己被这只假惺惺的兔子耍了，对方把他当枪使，享受了他用无理取闹换来的好处，却没有信守承诺帮他说好话，以至于他在尊上那里的印象越来越差，对他的耐心越来越少……
他气极了。
愤怒几乎点燃他冰冷的身躯。
他化作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白竺冲去，想要一口将这个虚伪的兔子吞入腹中。
却在还未接近的时候，就被女子一道灵力打飞。
“玄乌！这么多年，你还是和一只野兽一样没有区别！你真是太差劲了！”
阵法在他身下浮现。
他惊惧不己。
巨大的身躯在阵法内游走，试图将亮起的阵法遮盖。
“不走，不走，不走……”
他又嘶嘶喊了起来。
声音阴郁、冰冷、古怪，还声声泣血。
感受着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被剥离，他幽绿色的瞳孔甚至变得有些猩红。明明解除契约的过程并不会产生痛苦，但他现在却觉得现在的感觉说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除了解除的契约，阵法还会将他从这里驱逐。
将他传送到修真界不知道的哪个角落里。
往后隔着万水千山，他怕是再也无法回到这里，再也无法见到这个人一面了。
“嘶嘶——”不要不要不要！
他开始疯狂地以头撞地，企图将阵法撞碎。
他撞得毫不留情，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只要能将阵法弄碎，他用头撞，用牙咬，用鳞片磨……
蛇头渗出鲜血，毒牙产生裂痕，鳞片翻起掉落……
他如一头真正的野兽，不要命地挣扎。
不为求生，只为留在那个人身边。
……
而与他处境相反的，是站在女子身后的少年。
他不染纤尘，浑身雪白。
笑容干净又纯善。
望着在阵法里挣扎得鲜血淋漓的大蛇，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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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我可以收留你、养你、教导你、对你好。我只有一个要求，要听话。所以你听话吗？
齐修律：……
习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