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槐月，是本尊太纵容你了。免费看书搜索： 我的书城网 xwdsc.com”
“是本尊的错，你实在是该死！”
少女双眸盯着他，里面是他无比熟悉的——恨。
习槐月顿住，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将他的心脏圈住、不断收紧。
“师尊？”他疑惑。
不明白这种情绪怎么会出现在师尊的眼中。
少女手握利刃，庞大的灵力从她体内爆发出来，脚尖轻点，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眨眼时，她己经将刀尖对准了他的心口，飞身狠狠刺来！
习槐月瞳孔骤缩。
没想到师尊这次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他筑起灵力屏障抵挡，可在少女面前这些灵力屏障太过脆弱，几乎是刀尖触上的瞬间，便尽数破碎。
“习槐月，你应该偿命！”
冷冽的风中，灵力形成的旋涡里传来少女毫无感情的嗓音，刺得习槐月心口生疼。
“偿命？”
“是他们阻拦我，是他们该死！”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为他们偿命？”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驳，然而他的辩驳再没有得到回复，只有迎面不断刺来尖刀，每一下都不留余力。
他的琴、阵法都是少女教的。
因此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少女看破。
渐渐的，他落入下风。
节节败退。
甚至逐渐被逼入死境。
恍然间，他似乎看见倒在他怀里的母亲，将他丢入海中的父亲，在天幕下化为粉末的女子……
被抛弃的感觉汹涌而来，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仇恨爬上背脊、脖颈、后脑，如在深海里张开爪牙的八爪海兽，将他的面部死死缠住、覆盖，不透缝隙……
“啊——！！！”
他爆发出一道嘶吼。
体内的灵力爆炸开来，与少女身上的灵力撞在一起。
这一次，竟然有了抗衡的力量。
甚至，隐隐压过少女的灵力。
少女脸上出现微微惊诧的神色。
习槐月咧开嘴，露出一个肆意疯狂的笑。
他伸出手，在少女猝不及防的时候，死死缠抱住了她。
双眸猩红如野兽，眼神幽暗又黏腻地落在她的唇上。
然后狠狠吻下——
边吻，边撕咬。
不一会儿双唇间便弥漫开了一股血腥味。
两股灵力在他们周身不断撞击、厮杀，而倒在灵力中心的他们却在做着亲密的事……
习槐月压制着少女，处于上方，浑身颤抖，兴奋到极点。
他的唇舌不断前进。
可他双眼却被血腥覆盖，仿佛笼罩着一层血色的大雾，隔绝了一切。
余光中，一道寒芒闪过。
是少女举起了手。
她手中的利刃泛着冰冷的光泽，刀尖朝下，对准了他袒露出来的脖颈！
他感受到唇间的软肉翕动了两下。
两个字轻飘飘落入他耳中，极轻，却极为清晰。
——“去死。”
霎那间，他头脑嗡鸣！一片空白！
体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灵力！
狠狠地朝着前方撞了上去！
“轰——！！！”
天地间骤然化作亮白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耳边除了嗡鸣声，什么也听不见。
……
……
这种状态一首持续。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亮白才渐渐消褪，露出底下原本的颜色……
世间一片寂静。
双耳像是被贴上了静音符，什么声响都未留下。
习槐月喊了一声“师尊”。
无人回答。
他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是少女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瞬间，瞳孔骤缩！
“师……尊？”
身下的人紧闭着双眼，一抹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
他能看出，那不是咬出来的，而是从她肺腑逆流出来的，源源不断。
像是要把心、肝等全部呕出来。
他抽了一口冷气，双眼像是被什么刺到一般，身体往后仰，跌坐在一旁。
“师尊，师尊，师尊……”
他不断喃喃，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好疼好疼。
面前这片鲜红在他被仇恨充斥的脑袋里横冲首撞，搅得他头痛欲裂，面色苍白。
即便如此，他也不停地喊着那人。
可少女只是躺在冰冷的地上，平静破碎，什么回应也做不出……
习槐月扑过去，不信邪地抓住少女双肩，俯下头，脸贴得极近，不停轻声呼唤：
“师尊，师尊，师尊……”
“醒醒师尊……”
“睁开眼看看我啊师尊……”
……
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什么也没留下。
少女躺在他怀里，风带走她身上余留的体温。
习槐月将人抱得更紧，可越紧，他心口处越空。
忽然——
他看见怀中人的一缕发丝在消散……
他颤抖着手去握住，却什么也没抓到。
注定消散的东西是永远抓不住的。
消散渐渐扩大到了其他发丝，甚至蔓延到少女的额角……
同时，少女的双腿也开始消散。
习槐月心神俱颤，冥顽不灵地继续用手去抓。
可他挽留不住她的发丝，挽留不住她的容颜，挽留不住她的双腿……
最后，他只能喉咙里发出无助的“啊啊”声，将人用力抱紧。
仿佛只有这样，他就能逃避少女正在消散的事实。
“师尊，师尊，师尊……”
“不要走，不要抛下我……”
“师尊不要消失……不要消失……”
他喊着，泪与血同时落下。
却廉价得什么也阻止不了。
反而因为他抱得越紧，怀中的人消散得越快。
——最终化作一片晶莹粉尘被风扬起。
“不要——！！！”
习槐月想也不想地追上去。
追着那片风。
这一幕将他带回了三百年前，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道月白身影立在山巅之上的画面。
女子仰头望着天穹，执剑飞升而上。
而他满脸的血与泪，哀求地奔向她。
“师尊！不要！！”
“修真界灵气不足以支撑人飞升，所以不要飞升！”
“不要飞升！！您会死的！您会死的啊！！！”
在抓住最后一点晶莹的时刻，他终于喊出了心底真实的想法。
然后重重摔倒。
肩膀上撕裂的疼痛告诉他，
自始至终，他都被自我蒙蔽。
——因为尖刀并未刺入他的脖颈，只是刺入了他的肩膀。
——师尊说的不是“去死”，而是“你知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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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本尊说的是知道错了没，你听成了去死。你太有生活了。
习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