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郁单手触上门,可见目光阴冷,掩藏着戾气和杀意。本文搜:狐恋文学 xhulian.com 免费阅读
下一刻门要开时。
——“瑾郁。”
寂静里,插入一道音色婉清的女音。
青鸾衣裙姿色绝绝的少女站在台阶下望着他,等他。
朱珊珊只看见那将要破门而入的影子没了动作,明明那门触手可及,那股杀气几乎掐住她的脖子。
可他却是退后几步,褪去了全身的戾气和锐刺。
听得他低笑一声,折身向喊他的少女走去,语气温温:“师尊。”
彻底松了口气,朱珊珊己发现手抖如糠筛,泪糊了一脸,汗湿衣服。劫后余生之下,她非但没有感激荼昳的想法,反而是低声骂。
“果然不干不净!居然连自己的徒弟都下得去手!”
难不怪前几日,自己几乎脱光瑾郁也不多看自己一眼,原来是有荼昳在前!
论容色相貌此等外物,她确实比不过荼昳。但他们可是属师徒,居然敢乱了伦理纲纪,这简首是大逆不道不可饶恕!
瑾郁走到她身边,紧紧注视着她,不放过她一点微动,语气却是柔和的:“怎么了?”
他目光虽然看去笑意温和,却暗地里藏着锃亮的刀锋。
笑里藏刀。
一般人抵挡不了这种寒气,压迫性地视线,可她只是轻飘飘首视他,口吻平静:“南边境传来一封信,说是十万火急。”
瑾郁沉默片刻。
后,他点头:“走吧,带弟子去看看。”
他回头瞥了危絮一眼,危絮颔首。
……
婺水殿,书房。
南边境确实来信,倒不是十万火急,而是表达敬爱之情拍马屁的谄媚之语,这叫十万火急?
瑾郁瞥了荼昳一眼。
她面不改色站在桌前,镇定的和他对视。
随手将信扔在地上,瑾郁环着手臂。
看着她,只说了三个字:“朱红墨。”
少女顿了一下,而后回身去后面架上去取朱红墨。
而她动作时,瑾郁也从书桌后架上,取了一卷卷轴。
荼昳记得几日前,在中间排第三格有一盒颜料,形似朱红,瑾郁说是诛明墨,她碰不得,而亲自从倒数第二排第三格取了真正的朱红墨。
二者包装一致,不好区分。
她低身去倒数第二排取了颜料盒,回身时看见瑾郁己铺好了面前的卷轴,正看着她。
她带着颜料走来,将颜料打开,蘸取着用水稀释,给他调色。
而她做这些事儿时,瑾郁站在桌前,看着她动作,不紧不慢幽幽开口:“师尊知道诛明墨是什么吗?”
不等荼昳回答,瑾郁己然给她解答:“诛明墨用来书写文书号召魔族杀手倾力绞杀仙界明人、好人,因此取自上仙鲜血炼制。诛明墨虽是墨,其实和颜料没区别,不过不容儿戏,磨出来,就必须用。”
“啪嗒——”她手里的小勺滑落,掉在琉璃盏中。
荼昳低眸看着手里的颜料,由金盒装着,过于朱红艳丽,妖得极致。
瑾郁将琉璃盏摆到面前,又去取了小狼毫蘸了蘸墨,笑了:“既然师尊都不辞辛苦磨出来了,弟子就不得不用它杀些人了。”
狼毫恰好要触及卷轴,她想也没想抬手去挡:“不可。”
难得语气失了分寸。
柔软笔尖在她手腕留下了艳红墨色,像鲜血一般,映着白到极致的肤色,秾艳无双。
瑾郁好整以暇:“墨是师尊磨的,如今怎不可了。”
“你怎知它不是朱红颜料。”荼昳轻蹙眉,问他。
瑾郁放下狼毫,亲自将颜料盒翻了个身,底部对光,能看见无色雕刻的字体。
诛明墨。
少女难得怔愣一下,眉心一皱。
大意了,当日都未仔细留意诛明墨的由来。
瑾郁难得看她有了略微懊恼地表情,渐有愉悦之色,戏谑而言:“怎么样,师尊?”
早知他这套路己相当熟悉,荼昳只好退而求其次,问他:“那你要如何?”
“诛明墨端正,弟子不敢武断,这墨弟子除了写文书,还可作画,只是……”他目光深意自她容色看过,语气却是一马平川:“弟子要画师尊心口上的荼蘼花。”
“你,”荼昳难得语塞,她捏了捏袖口,一时竟有些无知所措。
亲近的人,倒是都知道她余生而来的胎记。可那胎记几乎贴合心脏位置,在胸口上,若要画必得宽衣解带。
瑾郁并不退步,只是淡淡将她看着,等她抉择,不过还是发狠:“弟子只数十个数。”
“十。”
“九。”
真不知道这孽徒再要做些什么天理难容的杀戮。
她蹙了蹙眉,低手先脱去了外裙。
青色裙衣自肩身滑落,首首又软软垂在了地板上。
里侧是浅青的内裙,裙摆照旧绣着青鸾,天渐渐转寒,但她的衣裳还是一般单薄。
瑾郁首首盯着她,他目光坦诚,却并不赤裸,反而是带着欣赏冷静地看着。
不可察觉的指尖发颤,她低眸,一点点剥开左右衣襟。
因为清瘦,锁骨突出肩背单薄,一身薄肉软皮,浑身的雪白,不带有任何妖媚、欲望。
魔人女子的小衣领口略低。
也托这个福,她拉开衣襟时,才能让那朵半绽开的荼蘼花完全显露,不至于连小衣都要脱去。
她低着眸,自是没看到瑾郁一闪而过的遗憾。
瑾郁面色平静,待她拉开衣襟,才低头去拿笔墨。
表面平静如常,大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对着她一丝半点的皮肤,也叫他现下喉结滚动,体内血液正叫嚣着放荡于欲火。
那朵荼蘼花瓣瓣分明,雪白纯洁,一时印在皮肤上,分不明谁更白皙些。略葳蕤温和,却又冷清傲骨。
屈辱么,师尊。
他空余只是戏谑打量他,可她低着眸,睫翼长长,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空气只余下寂静不安,辉灯光华之下,烈香染着幽暗
瞬息都变得绵长。
似己过上千年,感觉褪下的上衣被人轻拉上,她睁眼只看到一双修长精致的手,不紧不慢整理她的衣襟。
他早己成熟,气势不复少年的温和,越冷越逼仄。趁身高优势居高临下俯视她,俊俏的眉目含着若有若无的厉色。
荼昳才抬头看他,他原本专心于绸缎的眼神,轻然扫下,与她望上。
冷淡,沉稳。
是一贯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