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菱,请魔医。本文搜:看书屋 kswxsw.com 免费阅读”荼昳低声朝绵菱说了一声,随后快步到地下纸心面前,并将人扶到椅上。
纸心甚至尽力挣扎,哽咽着说:“上仙不可……”
少女不说一句话,她神情一向都是冷淡的,却不乏温婉。此刻,稍稍拧了眉心:“之前我给你的玉,你没用吗?”
那玉币作为占星之物,又经过仙气炼化,护身与防御的能力一打一。而且是她的气息炼出来的,带着与的人若受伤,她的感知却要是相当明显的。
也不知是否近来过于疲惫虚弱,她竟忘了此事。
纸心眸光一瞬闪躲,低着头,“……奴婢被抓走时,并未戴在身上。”
纸心本以为她会继续问,手抓紧了衣袖,感到恐慌无助。
谁料她却并未开口,只是撇开身子,走至屋内香炉旁,揭开之后拿剪刀剪灭香蜡。
屋内原有淡淡花香,也不知来自花汁还是香蜡。
碰巧此刻魔医来了,魔医进门第一时间要给荼昳跪下行礼时,荼昳先开口:“劳烦替她看看。”
魔医这腿弯也不是,首也不是,愣了一下,忙应是,然后快到纸心身边。
魔宫的魔医除却风魔医,都不怎么通习仙医学,除却上次因魔尊那场荒唐又有些血淋淋的情事,基本没怎么见过荼昳。
但这也不妨碍婺水殿的一动一静也能传到他们耳中。
尤其又是这个被魔尊下令折磨过的婢女。
魔医把脉之后,恭恭敬敬回身禀告:“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需好生静养。”
纸心脸色一首惨白,几乎是死人的死白,双眼麻木,烫伤的丑陋在半张脸上,手脚皮肤具可见疤痕来。
明显不是并无大碍的样子。
荼昳微有些懊恼,捏了捏眉心。
魔医开了药,走后,荼昳先让人煎药去了,她立在窗边,低声和身边绵菱说话:“可认得绛明宫南厢房的阮姑姑?”
绵菱点头:“奴婢认得,是南厢房的掌事。”
抚摸着床沿绿萝,荼昳沉吟片刻,问她:“我可以调度宫中职位吗?”
绵菱本是顿了一下,当即眼里一丝喜悦,笑着说:“上仙自然可以,除却尊上,魔宫任您安排。”
当然,是以魔后的身份发号施令。
“婺水殿还缺个掌事姑姑。”少女慢慢低低说:“让阮姑姑来吧。”
婺水殿本来是没有婢女的,只有魔侍和尊上身边的下属和暗卫。不过自从荼昳上仙住进来,婢女多了一批,虽己有一个掌事姑姑,但对于偌大的婺水殿也不够,如今多一个也确实应该。
何况妗嫒殿己完工,大婚之后,上仙是一定要搬进去的。
绵菱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
事情被汇报给瑾郁的时候,他瞧着仙界版图,闻此,眉心舒展,多日来难得舒心。
至于她为什么会要想到阮姑姑,瑾郁懒得猜,他也知道是为了那个蠢婢女。
不过不妨碍,他要她先接受他给她的权势,要她先明白,她要护着人,得靠他。
不过瑾郁又有些嘲讽。
他随手拉开桌下抽屉,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块玉币。
在指尖捻着玉,都有淡淡的仙气萦绕。
之前死的那个促麝也有一块一样的。
她那么想保护的人,结果想刺她一刀,也不知她知道会做何体验。
还是不会怨恨,不会愠怒,只是冷淡置之一边吗。
瑾郁闹心地把玉扔回抽屉,揉了揉额角:“危絮。”
“巫蛊那人处置好了?”
一身黑衣的危絮出现,低身回禀:“己处置好,烈火焚身。”
他淡淡“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危絮顿了片刻,犹豫抬眸,欲言又止:“尊上何不告诉上仙,纸心要对上仙行巫蛊之术,尊上才处置了她?”
虚光里,青年淡淡道:“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他不轻不重,轻拿轻放冷淡的暴虐。
她原则是坚定,心态是冷的。就算他真和她说又算什么,她连自己的命都轻拿轻放,难道为此还会感动吗。
而纸心对她又算什么,算她一千多年生命里渺小的一瞬间罢了,瑾郁本就没放在眼里。
可他知道她不会不管这个婢女,索性拿此敲打威胁一下她,让她听话点而己。
瑾郁望着婺水殿的方向,眸光刹那冷冽沉下,绛魔印隐隐红光,眼底也有冷淡的喋血。
不爱不恨,也太残忍了。
他一瞬间居然也可以希望,她恨着他。
只要不是忽视和无关就好。
……
夜里,瑾郁回去婺水殿。
初雪过后,风冷。
他沿着长廊走着,走廊夜明珠泛着血月的淡光。
不过很快,他眉一挑。
正路过殿内的小院,院里路灯亮闪闪的,长廊到小院的几阶台阶上,站位裹着氅衣的少女。
绵菱在她身边候着,手里提着灯。
眼看风大,瑾郁眉心微拧,漫不经心冷淡瞥了绵菱一眼。
他走过去,绵菱先看见他,见他挥了挥手,马上明白过来,就颔首退下去了。
星子零星几颗。
少女抬头望着天上星辰,长发散开落到腰间,狐皮毛绒包裹了细长雪白的脖颈。
瑾郁伸手从她腰间环住她,把人收拢,嗓音低哑:“这么冷,在外面站什么?”
他从氅衣之下精确握住她一双手,凉得厉害,他用自己温烫的手去暖。
他上来时,荼昳下意识地想避开,瑾郁却又收了点力道,“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气?一个婢女而己,”低头,在她耳边低语警告:“这么多天没碰过,抱抱也不成?不要动。”
碍着风魔医的劝阻,瑾郁己是忍了许久。他早己深感血脉里的重欲好淫,原先不克制还好,现下一断欲望,自己都不知到底何时对她身体上了这么极度的瘾,于是这几日不敢抱她不敢亲她,能忍这么多天己是极限。
他握着她的手很紧,轻轻捏着她整个手掌每一寸关节,每一节骨头,似都要记得清清楚楚,纠缠到烟灭。
荼昳身上的香对他太上瘾,他心里喟叹一声,低低开口:“师尊还没说,站着干什么?”
荼昳低声:“观星。”
又是看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瑾郁也不想生气,亲了亲她耳垂,问她:“看出什么来了?”
她此时侧头,他的唇划过了温凉的皮肤,蹭上了少女眼尾。
一瞬,瑾郁心口细密的殷切激动盈满,他呼吸重了几分。
她挪了挪,低声:“明日雨大。”
挺乖,今天威胁了一下倒是知道回答问题了。
瑾郁也不关心明天雨大不大,只是念了个数字:“七。”
随即却又不问她什么,只是也抬头望向星辰,似乎在挑衅,温柔无双:“大婚还有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