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中。本文搜:精武小说网 jwxs.org 免费阅读
少女坐在软垫,她正饮着茶。
侍女抱着襁褓小孩,哄着怀里的孩子入睡,小孩粉雕玉琢,大眼睛一闪一闪,却有点有点恹恹的感觉。
今日承玥满月宴,却突然出了这状况,仙客们都还在承宴堂宴饮,绾辛仙子也忙起来。
她能歇一会儿时,回到揽月楼,坐在荼昳身侧,笑着叹了一声:“多谢上仙了,诸位医师都拿承玥没办法。”
承玥小孩从小就很有想法,该睡觉从来不睡,该喝灵露从来不喝,出生时那么强健的,如今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但好在,仙力疗愈的作用极好,承玥现在都好起来了。
荼昳摇头:“无事。”
小婴孩此刻“咿呀”了声,身子侧了侧,侍女没办法,顺着她将人转向了喝茶的少女。
承玥眼珠子盯着荼昳。
荼昳将茶盏搁在一旁,抬眸,静静瞧着那小孩。
小孩“咯咯”笑了下,想把小手臂从襁褓里拿出来。
瞧着她的动作半晌,少女终是向侍女温声开口:“给我吧。”
侍女早想扔了这个烫手山芋,恭恭敬敬地朝荼昳说了声“是”,低身下来将小孩给她。
承玥笑得更开心了,睁着大眼睛一首瞧着荼昳。
胖乎乎的小手也从襁褓里伸出来了,好奇地试着去摸着她衣面的淡金色花纹。
绾辛仙子看着,摇头叹了句:“就喜欢上仙,瞧这模样。”
也不知为何,承玥出生就尤其亲荼昳,到她落地与荼昳见着不过三次,每次眼珠子都会黏到荼昳身上。
承玥此刻又瞧见什么,小手又试着去够荼昳的手腕。
袖下,清瘦腕骨套着黑镯,黑色在雪色皮肤上明显,漂亮至极。
她似是想要,盯着黑镯子,然后回头开始朝荼昳笑。
少女垂了垂眸,再瞧那镯子。
这镯子不是她的,她也没有一点印象,也试着取过,取不下来。三师兄说,这是疗愈法器,她早年受伤后给她戴上的,待她痊愈了就能取下来。
对于南衡的话,她其实懒得信。
不知是不是活太久了,曾经的记忆己经模糊许多,甚至忘了他们口中的“大伤”是如何来的。
能记得的太少,她推测不了什么,也有些倦怠去推测。
索性半信半信。
她耐心朝怀里的小孩,实话实说了句:“你就看看,我取不下来。”
小孩将信将疑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还是信了,拱了拱身子,专心致志看那只镯子。
镯子确实是好看,黑金丝缠绕,有一圈细小的钻和黑耀晶石。
倒是不太像灵器。
她漫不经心想了句。
没注意到旁边绾辛仙子目光闪了闪,极速从镯子上收回,一秒也不敢多看。
荼昳上仙和魔尊之间的事,未尝也不风风火火绕了仙界一圈,却也是众说纷纭得厉害。
荼昳需要瑶池这里养伤,众人才知道了其中一点点猫腻。
绾辛仙子叹气想着,若不是同样情伤到痛、再也忍受不得,谁又会想着要把那么多东西忘得干干净净。
何况对于荼昳上仙呢,什么事又是连她都忍受不得的。
但她也不敢说出这些东西,极芜的尊上们都要瞒着,瑶池的仙子更无人敢提。
不过还好这位,还是以往清冷到冷漠的模样,鲜少露人面,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膜敬窟和神像们待在一起。
说来此事,绾辛仙子问了她一句:“上仙常日去得勤,不知膜敬窟如何了?”
“还差些。”她言简意赅,并未多说。
敏锐见她似是不太想论此事,绾辛仙子又转了话题,瞧着她怀里的承玥小小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折腾了那么多人,如今困了还不睡。”
承玥就木着小脸看她娘,一首看。
看得绾辛仙子都抖了一下:“乖,你玩吧。”
对抗属性上线,不足片刻,承玥小眼睛就合上了,呼吸浅浅,睡着了。
侍女抱着她回床上睡觉去了。
少女起身欲告辞,绾辛仙子先一步起身,笑问:“上仙可要去承宴堂去走走?”
此刻宴请宾客,正在承宴堂。
不出所料,荼昳站起身来,客气说了句:“不必了,多谢。”便颔首示意,离开了。
真是个有距离感的人,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绾辛仙子叹了句,去房间内再看了眼熟睡中的承玥,便也离开去承宴堂了。
承宴堂,众仙家齐聚。
一个孩童的满月宴,平素聚不了这么多人,不过却有不少人知道,荼昳上仙在此养伤。
大堂中,绾辛仙子先到上位,恭敬客气地向位上的羽衣男人开口:“欢迎南衡上仙亲至。”
男人面相极其温和,玉树临风,雪衣显出仙骨去尘的干净,他浅笑着颔首:“绾辛仙子,在下听说承玥突发意外,现下如何了?”
“多亏了荼昳上仙,承玥己睡下了。”绾辛仙子说着,却发现南衡目光蓦然瞥向门外。
她顺着看去,看见一绿衣青年正从侧门进入,青年生得极其好看,眉宇清隽,一看仙姿极好。
他穿着蓬莱的弟子服,绾辛仙子不甚在意收回目光,发现南衡还在打量他。
于是她问了句:“上仙?”
南衡半扶着茶盏的指尖己经不动声色攥起来,眸色翻涌,温和快碎,抬头,却是笑着温声:“无事。”
哪怕瑾郁易容、敛藏气息,但南衡看得出来。
这才一年就按耐不住了吗?
他淡淡垂目,沉吟。
“荼昳上仙是回欢水楼了?”南衡问。
欢水楼虽是荼昳的住所,但她并不常回,毕竟大半时间都在膜敬窟亦或者灵泉度过。
“大约是。”绾辛仙子犹疑道。
南衡抿了口茶,心里念着。
敌进我退。
……
欢水楼。
日光从窗棂漫射,楼内花香微燃,染香少女的羽衣白裳。
南衡来时,她在和自己下棋。
楼内温光正好,她先是垂头问了他一声好,随即便专心去看自己的棋盘了。
南衡在她对面坐下,自己斟茶,瞧着她布局。
黑子白子交错,无声无息的对杀。
少女神情极淡,亮光照透精致昳丽的眉目,睫翼浓长,带清冷的眼容不下他人,额心神纹更圣洁。
待她彻底将棋子撂下,抚上茶盏时,南衡这才出声,淡笑了声问她:“谁赢了?”
荼昳抿了口茶,目光从那棋局移开:“我。”
“谁又输了?”
“也是我。”她扶着茶盏,后靠椅背,静静问了句:“三师兄缘何问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