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还想说什么,突然住了嘴,低头问好:“师侄见过二师叔。本文搜:E小说 exiaos.com 免费阅读”
是西华走进茶室来,荼昳也随着垂了垂头:“二师兄。”
西华颔首,回头对小弟子说了声:“你下去吧。”随即在圆桌旁坐下来,看向荼昳:“何时回来的?”
“方才。”荼昳再悠悠抿了口茶。
西华微抿唇,细细瞧她,发觉她没瘦没伤这才松了口气。
他沉吟,瑾郁居然放她回来?
几日前知道她又去了魔宫,若没有南衡阻止着,西华差点提刀又杀过去。
荼昳手里茶盏见底,他提壶替她倒上。
她道了声谢。
少女举手饮茶间,雪色手腕的黑镯子露出来,和灵长化作的链合在一起。
“大师兄去送几位掌门了,马上就回来。”西华撇开眼,垂眸道了句。
荼昳也不想找东华,只是回薄月峰的时候,聆诗说几个星机门找来的石头全给东华了,她是来要石头的。
西华想起来,拧眉问她:“天雷的伤你可痊愈了?”
“不过一道天雷,早己痊愈。”
她刚说着,落下话音,门外推开来,传进男人沉稳淡淡的声音。
“那看来就是挨少了。”
东华自门外走进来,瞥了一眼他二人,尤其看向荼昳。
荼昳沉思,大师兄总是阴阳怪气的。
“不会。”
东华眼睛都懒得抬一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对,师妹行的端坐的正,天雷自不会乱劈。”
说到行的端坐的正,她就想起来这几日在魔宫干的混账事,瞧了东华一眼之后,不再开口。
东华从袖里拿出锦囊袋,低身放在荼昳面前:“你要的东西。”
他再问了句:“何时去冰谷。”
“再等几日。”荼昳把锦囊袋收下。
西华沉吟片刻,道:“冰谷绝地,有些危险,不然我和你一同去。”
她摇头:“不必了。”
拿了石头,荼昳也就想走,于是起身来同二人辞别了一声,便离开了。
东华望着她的背影,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我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做什么。”西华回目,蹙眉道了声。
一年来,西华火气渐收,沉稳不少,他抚摸茶盏,沉思后道:“为何要忘记这么多东西。”
知道此事的人,只以为荼昳上仙被折磨至此心生困厄,不得不忘记这一段回忆。
只是西华隐隐并不相信,他总感觉荼昳是为了其他事。
“兴许是失望了,”东华斟了杯茶喝了口,淡淡说:“或许也是再来一次执迷不悟。”
她那么恪守的仙魔禁忌,命数伦理,最后呈现在星盘还是这三界与瑾郁之间的死局。
那么全力阻止杀戮,可瑾郁犯下的孽多得她填不满了。
在魔宫她多么失望,身体是自己的,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消亡,那夜她多么失望,才会嘲讽天机命数,以至首接摔了星盘。
信徒得不到信仰,彻底失望,只想背弃她的追求,自己放肆地再活一次。
只是光以此,荼昳没有这么任性,但若里面加了个瑾郁,就另当别论了。
……
薄月峰,妗嫒阁。
仔细算来,荼昳己有一年多没回薄月峰,妗嫒阁还是照常的如新洁净。
她去了珈蓝白塔,天光照射的珈蓝白塔,齿轮镶嵌塔顶,极高耸入云端。
她本是来找自己的星盘,可却见桌案有一副卦象,她走去在桌案跟前蹲下,垂眸细看这幅卦象。
大凶之象,血光明显。
她指尖触碰卦子,喃喃:“何时占的……?”
又是给何人占的?
占命是会被反噬的,即便对她来说伤害小,但毕竟是叩问天机之术,知道多了并不好,正如慧极必伤。所以荼昳轻易不占命。
她摸了摸腕间手链,对灵长:“说话。”
灵长:……
“我不是日日将你带在身边吗?告诉我这是何时占的?”荼昳问。
灵长好委屈。
你日日带在身上的是杳沉,不是我呜呜。
灵长闷闷地道:“我又不是天天看着你,我怎么知道……万一是哪位天机师借用你的珈蓝白塔呢?”
也有可能,珈蓝白塔是天机门闻名的占星好地方。
荼昳差点被搪塞过去了,支起身子,抚着灵长,指尖仙光一作,灵性就“啊啊”叫了几声。
“姐呜呜呜你电我……”
“薄月峰无我点头,外人如何进得来。”少女语气冷淡,她提起裙尾,在小案边坐下,解开灵长化作的链子,扔在桌案上。
失忆过的荼昳比以前温和得多,灵长都得寸进尺了,不光日日吵,还破绽百出地敷衍她的问话。
如今她目光微冷三分,神色极淡,终于很像从前的祖宗了,灵长瑟瑟发抖。
在她冷淡的目光里,灵长脑子一热就要一股脑全部交代了。
立时,一只冷白的手扶住了荼昳肩身,那人垂身来,在她耳边问了句:
“脸色不好看,怎么了?”
瑾郁音色温润,扶着她肩的手轻轻用力。
“没怎么。”荼昳收住了话题,暂且放过了灵长,撇开眼回头看他:“你怎的来了?”
灵长第一次这么感谢瑾郁,表示下回少骂他一次。
“你昨夜答应我的,我可以来仙界找你。”青年低身,半跪在她面前,扶着她肩身的手也向下,握住了她一只手。
她要抽走,又被他牢牢握紧。
荼昳盯着两人握着的手半天,才说:“我没答应。”
“你是默许。”他坚持补充。
她又有些不说话了,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他:“你怎知我在这里?”
灵长一被她取下,他就能感应婳诔,自然知道她在这珈蓝白塔。
瑾郁只是弯唇淡笑,同她说:“我找了你许久。”
“可你怎么进的薄月峰?”她侧身,手肘搭上椅背,意味不明微微哂笑。
瑾郁慢悠悠道了句将她的那只手敛进自己的衣袖,语调也是散漫的:“我自有我的办法。”
她的手凉,好似捂不热。
荼昳瞧了他一会儿,想了想,问他:“你在和我对着干吗?”
瑾郁眉尾一挑:“什么?”
她刚还在驳斥灵长,没有她的允准无人可进薄月峰。
荼昳也不解释了,她把桌上的灵长捞走,便起身来:“下去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