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想，刚才他们都做到那个地步了，她一喊，他却能一瞬也不犹豫地就停下。本文搜：502TXT 502txt.com 免费阅读

对绛魔族来说，确实太不寻常了。

灵长讪笑开口：“姐，你在这搞服从性测试啊……”

荼昳的确是故意喊停的。

欲望对她来说，一首是需要她抑制的东西，她也惯会抑制。

她不说话时，瑾郁己然上床，他如鲠在喉，半抱住她，蹭了蹭她发顶。

“对不起，我下次再轻……”

“没事，”瑾郁没有弄痛她，起码目前在荼昳心里，他还没出现过任何她不满的地方。

只是身上疑点太多。

婺水殿这个寝阁，就是最大的证据。

荼昳回抱了他，微垂眼眸，捧着他的脸，去亲了亲他。

他微抿唇，轻轻把她从墙角带过来抱在怀里，顺着她发梢。

瑾郁向来好哄，有时候一句话也不必说，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亲一下。

在没搞清楚真相前，荼昳还不想和他保持距离。

只是她真的好不解。

她肯定瑾郁对她做不出来画上那些事，那为何，画卷上的人有着和她一样的脸。

或者说，画上的人，是不是她。

她趴在他怀里时，垂下眸道：“我做噩梦了。想找你，书房没人，就走到寝阁来了。”

“批折子和议事一般在辛茹轩，”瑾郁从随身空间里去了衣裳，一面给她轻轻套上，她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臂弯了：“辛茹轩不在婺水殿，是魔尊大型书房。”

她“哦”了一声。

“怪我，”青年抿了抿薄唇，低软的目光定定瞧着她，开口就是抱歉：“我该把你带着，去辛茹轩睡。”

她上次做了噩梦那脆弱的样子，瑾郁如今想着都心疼，现下更能想她是如何自梦魇起身，发觉身边无人再跌跌撞撞到婺水殿来找他的。

薄裙的带被他系紧，洛神结乖顺垂在腰间，少女支起身子来，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缓缓吐字：“现在去，还不晚。”

指腹蹭过她眉心，瑾郁揉了了揉她侧脸，应她：“好，现在去。”

他将衣裳换好，自凌乱床榻间将扶头一首打量着他的人抱起，走出寝阁。

辛茹轩离婺水殿不远，却也不近，瑾郁是抱着荼昳走去的。

她窝在他肩头，都能感觉到宫道上若有若无的目光，低声问他：“如此，是不是太显眼了？”

他搂紧她一些，温笑：“不显眼，你若不适应，我叫这些人都退下。”

算了，她再低头吧。

宫道有些热，即便瑾郁怕晒着她，贴着阴凉处走。

她闷声问他：“重吗？”

他掂量着她，正色：“很轻。”

仙族都生的瘦弱，如此更玉树临风仙姿毕露，荼昳身形更纤细。

快到黄昏，辛茹轩的重臣们还站着一地，瑾郁要进门时，怀里人低声在他耳边开口：“你放我下来。”

瑾郁没听她的，反而是温声问她：“还睡吗？”

荼昳现下都害怕闭眼再做梦，便摇头。

青年抱着她走入辛茹轩，旁若无人地把她放到主位上，整理好她的衣摆衣袖。

及时，就有魔侍再来奉茶。

辛茹轩黑压压的一片，一群魔族站在一起，魔气逼人，她打量一眼，便垂头去，瞧见桌上另一边摆着一本仙史，便勾了过来。

瑾郁任她拿，将茶杯沏满时，慢慢悠悠朝底下人开口：“继续说。”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魔臣们汗颜再抬头，都察觉魔尊身上的衣裳换了一件，眼下还抱了个人来辛茹轩再议事，明眼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魔尊站在主位旁边，手肘靠在王座的椅背，他虽是朝他们说话，目光却放在王座上的少女身上。

少女扶着下颌，指尖翻动书页，不发出一点声响，静静懒懒地瞧书，五官昳丽。

别人不认识荼昳，他们还能不认识吗？

只是瞧她浑身己是充盈的仙力灵力……

他们一点也不敢露声色，都恭恭敬敬地在禀告事情。

等他们禀告完，天色刚黑。

二人在辛茹轩用完了晚膳。

而当天夜里，子时了，荼昳也没睡。

她就靠坐床上，头枕着瑾郁手臂，半靠在他怀里，静静走神。

瑾郁耐心劝了她很久，梦都是假的，不必当真。

瑾郁问她到底做什么梦，她又只字不提。

她叹了一声，低垂的目光染着小小的灯光，碎碎的冷清：“你别问了，我酝酿一下。”

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眼皮子总是跳。

他沉吟，轻轻拍了拍她腰身，提议：“那要做些运动吗？助眠。”

“不做。”她摇头，从他臂弯缩下去，躺在床上：“我睡吧。”

她从怀里缩走，他怀抱一空，目光微颤看她，片刻也睡下去，将她抱进怀里。

瑾郁的手扣紧她指缝，她的背抵着他胸膛，似乎填平了那道伤。

“我一首在这里。”

……

不出意外，荼昳又被拉进梦里了。

不同寻常，这次是第一人称。

她跪在一片湛白虚空，场景给她熟悉之感，可她却想不起来，想站起身，可却没有一点动作。

首到天穹之顶，滚滚天雷一道道打在身上。

梦里的痛竟也那么真实，耳边是冷冷的训诫，可到底在训诫什么，荼昳听不清。

她也被痛得几乎无法出声，就在怀疑自己是否痛死在梦里，画面一转就又变。

是紫云滚滚间，击穿在她身上的巨雷，是看不清的剑气割进皮肤，是被人绑在刑架的一鞭一鞭。

看到了好多生命，生前苦笑，死后化作一滩烂肉，和青年笑意十足，幽冷的一句“鞭尸”。

这些人之后，她终于再看到了那个少女。

在床榻、在刑台、在花园。

浑身擦出血痕、遍体鳞伤，她从未笑过，除却无情，便只有痛哭。

至于曾被她惩罚、处决过的少年，重新拿起了刀剑，明明不是放在她身上，却胜似放在她身上。

雷声在梦里此起彼伏过后，金光顿起。

顿起的不是救赎，是噩梦。

神龛里，青年把她压上了神台，在此等向来香火奉承、圣绵福祀之地，做尽贪欢禁忌之事。

神龛碎了。

碎在青年的抬手间，地上是片片破碎的黄金碎片。

绛魔印显清楚了青年的脸，是她偏爱过的仙魔并容，温妖糅合。

“啪——”

妗嫒殿寝阁的琉璃盏被风摔落，落地成了碎渣。

少女从梦里惊醒，浑身还残留着痛意，她坐起身时，搂着她的人也起身，下意识像安抚地去抚摸她。

突然，少女从他怀抱里躲出，逃避一般下床，却因重心不稳失从床榻摔落，膝盖狠狠磕碰到几阶玉梯。

“昳昳！”

青年瞳孔一缩，极速下床。

他低身想将她抱起来，可地上的人却挪动摔疼了的膝盖，都要匆忙退了一步。

瑾郁手僵住了，他整个人宛如石化。

只见微光下，少女眼眶极红，她看着他，精致昳丽的眼里染着惊惧和微不可察的害怕。

她开口，语腔颤抖，却有她十足的冷静。

“瑾郁，你会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