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开口了：

“荼昳，过来。本文搜：常看书 changks.com 免费阅读”

他语调温润，嗓音带着勾一般，似极了平日里哄她的模样。

清明弓在她手里消散，她迈步，走向他。

北恒飞来拦住她的去路，他目光微带血红，阻挡二人视线，北恒加重语气喊她：“昳儿。”

仙器青鸾剑缩小，无声无息就自动钻进她衣袖。

荼昳抬头，北恒温柔抚摸着她的头，说：“看看脚下的尸体，看看三界的生灵，你必须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少女拂开了他的手。

绕过他，她轻飘飘道了句：“我一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一步步踩着云，走向青年的王座。

落在仙族魔族两群人眼里，都不知她是哪一方的。

她要走近王座时，王座的青年站起身来，他开始走向她。

天边霞光破晓，冷淡的光洒到二人身上，仙魔皆在，只等两个人物的最终动作。

瑾郁抬手，手肘先环住她腰身，手下使力比她趔趄着栽入怀里。

偏生他又抱得极稳，一手揽着她，一手扣紧了她佩戴着红豆手串的手。

他手腕上也有，两串红豆相互碾压，这是瑾郁试图从她冷淡的爱意里汲取到真实性的唯一方式。

他杀戮敛去许多，很安宁地拥抱她，很紧，一如他作风。

他低着声音，说：“我想你了。”

瑾郁此刻身上没有血味，但他手下却沾上了很多人命。

底下的海河被染红，荼昳难受得紧，索性忍不住合上眼，弯唇，轻声：“瞧你做的混账事。”

他目前的暴戾，不针对荼昳。

温和地抱着她，蹭她，他微微闭眼，眉宇愉悦。

那一瞬仙魔都沉默，随之就是痛骂。

其间他们都听到有人指责荼昳不分善恶姑息养奸，还有人说她不配为仙族。

瑾郁生气了，他听不得他们扯上荼昳，他要用法术时，少女握紧了他要离开的手。

“瑾郁……”她低声，叫他名字。

不待瑾郁吭声，突然“噗呲”，皮肉被刀剑刺破。

一把剑，从瑾郁肩脊穿进，生生穿过整个身体，转瞬血迹蔓延他衣襟。

他一声不吭，目光也不抖一下，只是轻笑着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女，语调温柔：

“我在。”

东华的剑捅进瑾郁身体，他慢慢一抽回来，那窟窿瞬间汩汩流血。

荼昳就在他怀里看着，剑穿进、收回。

瑾郁抱着她的手，力道一分不收，一手揽着她，一手握紧她的手。

东华的嗓音沉沉淡淡，叫她名字：“荼昳，”

他意有所指：“从他身上下来。”

身后，上仙们都来了，弟子们也从蜀山出来，魔将、魔兵和仙门之人彻底纠缠在一起，天地乱作一片。

瑾郁松开荼昳，回身，他把荼昳护在身后，肩脊的窟窿很快止血，于他不过伤筋动骨。

他一笑，笑魇妖媚冷淡：“她是本尊的，凭什么听你吩咐？”

东华也笑了，他拂了拂衣袖，镇定自若：“是吗，你回头看看呢。”

青年胜券在握的笑一顿，他回身，先一步看到的是身后少女指向他的剑。

杳沉斩情，这是后来瑾郁才明白的，为何她要在杀他时用这把剑。

如今又是杳沉。

少女冷着小脸，不做一声，冷淡至极。

一个仙上五重，一个仙上西重。

瑾郁抬手，握住了杳沉剑尖，锋锐割破了他的手心，而他只瞧着荼昳，将她紧瞧着。

他问：“师尊，你还是没站在我这边吗？”

血珠子滚落云层，少女跟着那血珠沉下去的目光也抬起来，她摇头：“从未。”

青年眼睫一颤，随即便笑。

他狠狠将剑扔出去，荼昳受他的力后退几步，刚站稳便听他冷淡启齿。

“那打一架吧，谁赢了听谁的。若本尊输给二位，任杀任剐，你们若输了，本尊就屠戮仙界人界，”他瞥向荼昳，语调透露势在必得的嚣张：“强娶你入魔界。”

东华沉沉呼吸，下一刻将剑举起，单手结印。

瑾郁的平寐出鞘，魔剑与仙剑撞上，拉开两个半神的决斗。

不是，应该是两个半神还加个仙上西重的荼昳。

但她参战几乎无用，因为每当她要加入，瑾郁都会极准地推开她，把她推向一边。

他似是不让她参与这场战局，哪怕几次推开她时，差点被东华的剑刺到。

再一次，她的剑从他身后想刺入他，青年回身躲过，转而抓到她手腕，把她拖到身边来。

瑾郁低身凑近她，锋锐的牙尖在她脸上一咬，哂笑：“你把婳诔玩丢了吗？”

拿婳诔出手啊。

脸颊泛疼，他的话更让她有些失神，下一刻，瑾郁甩手把她狠推出去。

他推的狠，下一刻，少女身子倾倒，要砸落云层。

碰巧此刻，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的光矢擦着荼昳身子而来，在她肩臂擦出一条血痕。

东华目光一凝，抓住了荼昳把她拉上来。

瑾郁面色一冷，顺着那道光矢看去，是一群打斗的人不小心扔来的。

他单手结印，以牙还牙地飞射几道魔刃，也不管打的是仙还是魔，首对着那一群人打。

趁此机会，东华手腕虚覆伤口，用灵力给她愈合，一面道：“我只能勉强牵制住他，你想清楚该怎么办，就算你能感化他，可是昳儿，”

他垂下声音，嗓音冷淡：“今日这么多生命，你怎么给三界一个交代！”

伤口复好，下一刻，东华将她从云层上推了下去。

东华转身，看向一首默不作声的瑾郁，他语气冷笑，道：“她走了，可以放开手打了。”

青年沉沉冷冷地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