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什么？”

“我好像，梦到过你。本文搜：502TXT 502txt.com 免费阅读”瑾瑜说。

他在仙界的一千年，总是来回做同一个梦，梦里总觉得痛苦十分，可梦醒来，就会将梦里的人忘个干净。

一千年了。

只有在那日第一眼见到荼昳时，让他第一时间想到那个梦。

荼昳将花枝移开，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我们第一次见。”

“嗯，只是个梦。”瑾瑜点头。

二人靠的很近了，荼昳将梅花拿开后，她只需再一踮脚、或者瑾瑜一低头，二人可交换呼吸。

瑾瑜垂眼，目光晃过她的神纹，可以看出星辰的纹路，他不禁问：“我听说，你也修无情道。”

她点头。

“那是不是，你不会有男女之情？”瑾瑜有些失落，眉眼轻皱一下。

他不修无情道，可却知道无情道难修，仙界那群无情道高手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面瘫。

嘴里最喜欢念叨的就是“无情无情”。

荼昳垂眸，思考了一下：“那似乎是绝情道。”她捻摸着梅花，笑了一下：“没人能修成绝情道。”

一个是不为情所困的理智，一个是决绝到残酷的冷漠。

绝情道不是大道，反而是从无情道衍生而来的偏激之法，无情道人大多做不到“无情”而苦限于“绝情”去了。

瑾瑜思考几息，随即低声有些忐忑：“那你喜欢芷若上神吗？”

“为何我要喜欢？”

“他喜欢你。”

荼昳突地抬头凝视他。

瑾瑜微愣，随即默了声，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有失礼了。

便听荼昳突地问：“你不也喜欢我吗？”

他的指尖蓦然一紧，温润的眼眸掀翻惊涛骇浪一般，刹那心虚至极地撇开了眼。

半晌说不出来一个字，瑾瑜的脸却有些泛着粉红。

这一世的他实在纯情，或者说有些畏惧不前，少了他从前戏谑又敢做的模样。

少女有些嫌他墨迹，一面白靴踩着雪地，站至他撇开的眼下去，将手里的梅花拿起：“还是说你不知道，折花送女是表达爱慕？”

少女昳丽的眉眼敛着几分清冷，瑾瑜微微沉默，随即：“我……”

荼昳再度打断他的话，将梅花欲要还给他：“既然不知道，瑾瑜上神将这东西收回去吧。”

她微冷清瘦的指尖开始去触碰他的指骨，慢慢掰开，然后想把花塞回他手心。

瑾瑜沉沉吸了口气，然后反而握住她的指骨，将她的手完全握住。

他垂声，还略有些委屈：“是送给你的……”

荼昳看他。

瑾瑜被她一双眼睛又吸得晃神，随即默了一息：“说来有些失礼，但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想到什么，瑾瑜蓦然又一顿，解释：“不是见色起意。”

荼昳又歪了歪头，指尖在他手里轻颤，问他：“为什么不是见色起意，我不好看吗？”

他又为难蹙眉，低头想解释时，似乎看到了她眼眉之间的笑意。

瑾瑜刹那明白，她原来是在逗他。

他想着，她可真不像是修无情道的。

他正要说些什么，蓦然只听远方又模糊传来声音，喊着荼昳。

大概有芷若上神的声音。

而其间最夸张的是汝旭，扯着嗓子在远处喊着“妹妹”。

荼昳一瞥那方位，随即拉着瑾瑜，朝园深处跑去。

瑾瑜顺着她。

风雪飘来，打落摩擦过脸庞，带来寒梅飘香和她身上浅浅的花香。

首到声响不见，荼昳才挺累地站停在一棵树下。

瑾瑜站在她身边，低头，双手的手心裹住她的冰冷指骨，将温暖传给她。

荼昳缓了口气，抬眼来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寒风吹得她眼尾有薄红，瑾瑜心头颤了颤：“我……”

蓦然一阵狂风刮来，树顶的雪顶扑落下来，洒了他们一身。

瑾瑜只觉面前一面冰凉，雪色铺满，他晃擦去眼睫覆上的雪，睁眼去看她。

荼昳也狼狈地被扑了一头雪，桃色的衣裳点点雪迹。

瑾瑜倏然弯唇，“噗嗤”一笑，拿手轻轻擦去她衣襟的雪：“你头发白了。”

晶莹的雪洒在她发鬓，远看似是发丝全白。

“你也是。”少女抬眼，眼尾微弯回他。

瑾瑜擦着她衣裳上的雪时，突然听这一句话愣住，随即手腕轻轻用力，将荼昳环入怀里。

她并无反抗，顺从的全靠，瑾瑜若此刻细致一些，还能发现她的动作几乎熟稔。

瑾瑜只是心头念着一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总有一种错觉，他和荼昳就该亲密，他们就该纠缠不休。

“……”

雪梅园过后，瑾瑜送荼昳回了瀛清神境。

就坐在那架秋千上，瑾瑜替她轻推着秋千。

二十八星宿在这片虚空凝结着星辰曲线，在浩瀚星河里回眸凝视此地。

少女的星辰色裙尾似流光慢晃，她扶着头，安静地凝望那片星河。

身后，瑾瑜也望那片星空失了神：“星星们都很漂亮。”

突然想到，她是天机神的孩子，瑾瑜好奇低首，凑近她耳边问她：“你也是星星吗？”

荼昳回头，面庞轻擦过他鼻尖，眼瞳里微颤笑意：“在天机道，每个人都是星星。”

少女伸手，自虚空轻一抓，手间顿然出现一颗硕亮的星来，银白耀眼。

“这是太白。”

她交给瑾瑜，刚入瑾瑜手心，太白却瞬间消散。

“此乃荧惑。”她又交给他一颗形似火球的东西。

看着再次消散在手心里的星星，瑾瑜微微挑眉，失笑：“看来都不喜欢我。”

这些星星也只有天机道的上神们能握的住，倒不是喜不喜欢。

她略一沉思，随即想到什么：“这个肯定喜欢你。”

荼昳轻合指尖，再度展开时，手心的星辰像一种红色的仙鸟，长裙飘飘，身姿优美。

瑾瑜试着拿过，果然没有再消散。

荼昳侧过身子，扶着头，瘦弱的指尖点了点那星辰：“只是红鸾星。”

瑾瑜诧然，随即低下头，刹那间感觉到少女的一双手臂搭在了秋千的椅背，气息如冰雪冷冽而清新。

她浅笑一下：“你能拿住它，只能说明、”

“你红鸾星动了，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