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环顾四周:“爸呢?还没回来”?
“你爸啊”,叶玉玉把刚剥好的橘子利落地掰开,先递给刚脱掉厚重羽绒服、小脸被暖气烘得红扑扑像苹果的谢夭夭一半,又自然地将另一半塞到顾雪手里,“出门买你们爱吃的酱牛肉和凉菜去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p^f′x·s¨s¨..c*o¨m?叶玉玉的目光柔和地落在谢夭夭身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指尖带着暖意轻轻捏了捏小姑娘被暖气熏得微红的小脸蛋,“哟,我们夭夭这就穿上新衣服啦?这鹅黄衬得小脸真精神!不过这个天儿穿这种羽绒服,会不会有点热乎过头了”?“还好..”谢夭夭接过叶玉玉递来的橘子瓣,顺势像只归巢的雏鸟般亲昵地依偎过去,伸出双臂轻轻环抱住叶玉玉的腰,把小脸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声音软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想..现在就穿给妈看看嘛”。叶玉玉的心瞬间被这小小的依赖填得满满当当,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收紧手臂,温柔地回搂住怀里柔软的小姑娘,掌心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声音里满是宠溺:“好看,我们夭夭穿什么都好看”。她抱着谢夭夭,视线越过小姑娘的发顶,温和地看向一旁安静含笑的顾雪:“小雪呢?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寒假”?顾雪将橘子瓣送入口中,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漫开。她咽下后才温声回答:“期末考试大概在一月上旬结束。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温和的歉意,“我参加的播音主持课程那边还有些收尾工作要跟着做,估计得忙到一月中旬才能正式放假”。“哦,这样啊。”叶玉玉理解地点点头,“那在京城学习感觉怎么样?上次听娟儿讲你考试又进步了”?“嗯”,顾雪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顺着叶玉玉的话题,语气轻松地融入这满室的暖意,“至少在课业压力上,比在淮州时确实感觉要松快不少”。·白.:?马{&书\??院1?. (^追′最;]新章|节%夏禹正蹲在玄关旁,垂眸整理着谢夭夭带来的那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所谓爷爷奶奶让带的“好东西”,翻出来一看,果然大半是密封好的瓶瓶罐罐——各色腌菜、酱料,外面超市里确实难寻那份独特的家乡风味。柳熙然也饶有兴致地蹲在夏禹身边,看着他翻找。她拿起一个装着腌蒜的玻璃罐,好奇地拧开盖子闻了闻,被那浓郁的气息冲得微微蹙眉,又赶紧盖上。“什么时候到的”?夏禹侧过头,压低声音问柳熙然。他明明记得发消息那会儿,唐清浅才刚起床不久。从她们学校坐地铁过来还要换班。按理说应该和自已前后脚到家才对,自已算的时间都是好好的。可刚才进门那副其乐融融、俨然聊了半天的景象,时间差明显不对。柳熙然闻言,得意地挑了挑眉梢,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也有失算的时候”的小表情:“我们俩?嗯..掐指一算,比你们早到了快一个小时吧”。“嗯”?夏禹这下是真意外了。“嘿嘿”,柳熙然晃了晃手里的腌蒜罐,补充道,“清浅这次起床倒是利索得很!我们打车一路畅通,红灯都没遇上几个,嗖地就到了”。“首先,”唐清浅清冽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精准地在两人头顶响起。夏禹和柳熙然同时抬头,只见唐清浅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正微微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人,画面莫名有些喜感。“首先”,唐清浅声音清冽,泛在两人耳边,“我起床一直都很利索,效率毋庸置疑。其次..”她目光淡淡扫过正吐着舌头蹙眉的柳熙然,刚才她又不知道闻了哪个罐子,“如果不是某人在我耳边持续进行‘礼物选择困难症’,反复纠结该带哪盒点心、穿哪条围巾,严重干扰了行动节奏,不然我们抵达的时间至少还能提前十五分钟”。¢u~s^i-p′m~a*x!.¨c¨o+m?这番逻辑严密、吐槽精准的辩解,瞬间逗笑了叶玉玉和顾雪,连谢夭夭也忍不住抿嘴偷笑,客厅里顿时充满了轻松愉快的笑声。“哎呀,光顾着说话,水都忘了倒”!叶玉玉笑着起身走向橱柜。她翻找了一会儿,没见到一次性纸杯的踪影,下意识脱口而出:“夏...”刚喊出一个字,才想起夏奇已经出门买凉菜了。话锋立刻一转,极其自然地接上,“夏禹!去超市买袋一次性纸杯回来”。“不用麻烦了阿姨..”“真不用..”“一会儿吃饭了..”几个姑娘连忙出声推辞。夏禹却已经利索地拉好行李箱拉链,站起身:“没事,正好活动活动。既然要下去...”他目光扫过几位姑娘,“顺便带点喝的?可乐?果汁?还是酸奶?”“夏禹!我要喝可乐”!柳熙然立刻举手,抱着那罐腌蒜就往厨房跑,仿佛怕他反悔。“嗯..酸奶吧”。顾雪也微笑着开口,主要是为了防止柳熙然尴尬。 “夭夭和清浅姐呢”?夏禹看向两人,却只得到都可以的回答。“那行,大瓶可乐和酸牛奶”。夏禹记下,又看向叶玉玉,“妈,还有其他的吗”?“要是看到有卖那种厚实点的纸箱..”叶玉玉想了想,补充道,“也买一个回来放家里,正好放夭夭带过来的腌菜..”“妈”,夏禹无奈地叹了口气,做了个夸张的伸展动作,“你当你儿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吗?又是纸杯又是饮料还要扛个纸箱..”“你给纸箱撑开,东西放纸箱里不就好了”?叶玉玉挑眉问道。“那...”夏禹的意思是谁能搭把手。“去去去”,叶玉玉立刻摆手,作势要去拿外套,“夭夭和小雪才进门,歇着!熙然在搬东西呢!我去吧”。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唐清浅,清冷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她大概也没想到,自已全程几乎没吭声,这好事竟然能落到自已头上。“叶姨,我去吧”。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利落。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动作流畅地拿起自已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本就是叨扰,若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反倒于心不安”。她几步便已行至门边,微微昂首,清冷的视线扫过还杵在门口的夏禹,简洁吐出一个字:“走”?冬日的阳光带着薄薄的暖意,却驱不散枝头光秃秃的萧瑟。两人并肩走在小区步道上,脚下是干枯落叶细碎的声响。“元旦有什么计划”?唐清浅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她微微歪头看向夏禹,几缕发丝被风吹乱,唐清浅却没梳理。“没”,夏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思考片刻,“大概率..就留在淮州吧,陪夭夭”。他语气平淡,像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嗯..”唐清浅应了一声,目光掠过路旁那些只剩下嶙峋枝干的梧桐树,似乎也随着视线在思索着什么。几秒后,她语气自然地接上,“那我元旦回来”。夏禹脚步未停,侧头看她一眼,带着点习惯性的探究:“成。不过,唐小姐元旦专程回来...有何贵干”?他故意拖长了点调子,带着点明知故问的促狭。唐清浅脚步略顿,偏过头,清冷的眸子精准地锁住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她伸出纤细的食指,不紧不慢地指向路边一棵只剩下枯枝、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寂的梧桐树,意有所指地提醒道:“看来夏先生贵人多忘事,连我们签下的‘合同’履约日期..都记不清了?”那“合同”二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带着点秋后算账的凉意。“一直记着呢”,夏禹轻笑出声,非但没被那凉意冻着,反而自然地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将唐清浅被寒风吹拂到颊边的一缕发丝收拢到她耳后。唐清浅微微一怔,方才刻意营造的气势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搅散,嘴角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然而这弧度还没成型多久,夏禹下一句话就精准地戳了过来,带着点看好戏的笑意:“不过...唐总,你准备怎么绕过柳熙然来淮州”?唐清浅嘴角那点刚冒头的笑意瞬间被抚平,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抿了抿唇,清冷的眸子斜睨着他。夏禹像是没看到她瞬间冷却的表情,继续笑眯眯地、慢悠悠地往火上浇油:“而且,我们的小寿星夭夭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模仿着某种语气,压低了声音,“难不成是..‘夭夭乖,借你哥用一晚上,睡着了保证原样还你’”?唐清浅开始撇嘴,那弧度向下弯得明显。带着清晰的不悦,她白皙的侧脸线条都绷紧了些。眼看夏禹还要继续分析,唐清浅果断打断,清冽的声音罕见地拔高了一点点,带着点破罐子破摔、近乎无理取闹的意味——这在她身上几乎从未出现过:“这、不、是、我、操、心、的、问、题”!她一字一顿地强调,脚步都停了下来,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耍赖的姿态宣告。“我是甲方!我只负责提出要求和验收结果!至于过程障碍的排除、人员安抚方案的制定、以及如何合情合理地借人...夏先生,这难道不正是乙方该殚精竭虑去解决的问题吗?我只看结果”!她说完,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声明,也不看夏禹的反应,径直加快脚步,朝着超市明亮的灯光走去,只留给夏禹一个线条优美却写满“我不管,你搞定”的背影。夏禹不由得笑笑,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