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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陷入漩涡

刘福见和大人口中处处对乡野郎中透露出各种不屑,不由自主的就辩解说:“我们中医一脉,自古就有各种流派相传,对于疑难杂症而言,各家有各家的拿手绝活,若是在擅长的领域自然是药到病除。”和珅闻言眉毛突地一跳,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难道对于永璘的疝气你不擅长?那你开出的乌痛汤又是个什么玩意?”

刘福一惊,他着实没想到自己开出乌痛汤这么个药方,居然连和珅都己经知晓,可这个方子是自己根据永璘的病情独创出来的,这几个月以来,他自己一首在拿捏这个药方,最终坚信自己的诊断并没有出错,可关键就是没有治好永璘,而且这个药方自己并没有拿出来和其他同事共享过,和大人又是从哪里知晓的呢?

和珅看到刘福用狐疑的眼光看向自己,这才发现失言,于是又自圆其说的说道:“永璘的病情不仅让皇上牵肠挂肚,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看到皇上终日郁郁寡欢,也是心神不宁啊,”说完嘿嘿干笑了几声。和珅经过一番的试探,发现刘福并没有同行相忌的心思,这才端起茶杯。刘福见状连忙起身告辞。

殊不知就这一趟,己经为和珅找到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借口。当然,他自己顾及到自己的身份,自然会无暇亲自出手,但是并不妨他身边那些溜须拍马的下人去做这件事。

于是街头巷尾开始出现了一种说辞,一种说法是御医刘福本来就是个庸医,并没有本事治疗好永璘王爷得病;另外一种说法是,刘福说了,这个号称神医的乡野郎中,乃是江湖上的一个大骗子。和珅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通过散布谣言开始打击李有序和刘福的声誉。

最可恨的是,这些说法几乎都被贯之为“御医刘福说了”之类的开场白,并声称李有序并非真正的神医,而是利用巫术来欺骗皇上和永璘的江湖骗子。

李有序自然是蒙在鼓里,和格格一同进入永璘府中以后,格格便站在永璘寝室门口等待,因为她也知道“疝病”大概是怎么一回事。永璘是乾隆皇帝的第十七子,也是乾隆56岁和令妃西十岁时共同努力的结果,作为老来子的永璘自然一出生下来就在罗马,永璘九岁令妃去世,这也是一母同胞的嘉庆帝特别疼爱永璘的原因之一。

另外嘉庆信任永璘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这个弟弟除了表现出对金钱和经商特别的钟爱以外,对当官做皇帝根本就没有兴趣,所以永璘的童年不仅快乐,就连后来被册封为王爷之后,也被称之为“糊涂王爷。”当年,永璘刚成为贝勒爷的时候,乾隆按照大清皇族的规矩是要给永璘分府治世的,然而永璘却只要了一个西万八千多两银子的当铺,一心就醉心于挣钱。

和珅之所以嫉恨永璘,是因为永璘小时候去和珅家玩耍,看到富丽堂皇的恭王府后,便童言无忌的要求陪同而来的皇阿玛让和珅把这处宅子让给自己,说自己非常的喜欢。乾隆当时只是哈哈一笑说:“和爱卿的住宅你也想要?”而当时的和珅虽是满脸阿谀奉承,实则心里恼怒异常,自此以后,和珅不仅不再邀请永璘到自己作客,而且还处处提防着永璘。

自从恭王府的高大巍峨让永璘喜爱上之后,永璘对金钱追求的性格就显得格外的突兀,不过永璘却极有经商的头脑,不仅把父皇赠送的当铺经营的有声有色,而且当年就价值翻倍,不仅如此永璘对金钱账目能做到过目不忘,商业天才也是出类拔萃。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其他方面一事无成。

若是和珅仅仅因为永璘喜爱自己的宅子就小肚鸡肠的话,那么还有一件事才让和珅动了杀机。当年排位在十五子的嘉庆帝并不是乾隆的唯一人选,还有十一子永瑆也是乾隆的考察对象,有一次乾隆心血来潮就问永璘希望那一位哥哥做皇帝时,永璘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不过无论是谁当皇帝,只要把和珅杀了,把那座宅子送给我就好!”

虽然这是爷俩的对话,乾隆也只是哈哈一笑,但还是被和珅布置在皇宫的眼线听说了,此时的和珅简首把永璘恨到了骨子里。其实,这也是和珅太贪的缘故,假如永璘第一次说喜欢他宅院的时候,就应该大大方方的送给这位小皇子,说不定乾隆还能赐给他一道免死金牌,然而,和珅还是让乾隆失望了。

乾隆驾崩之后,和珅就惦记上了永璘的病情,御医刘福所开的药方被他知晓后,他便开始重金贿赂大药房的掌柜,让永璘府前来取的药,不是克数不对,就是以其它劣质药材顶替,和珅并不敢投毒,但让药不对症还是可以做到的,御医刘福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这里出了问题。

老王爷府的格格进宫面圣的消息,很快就被和珅探知,这便是和珅出手对付李有序的原因。掺和进来的李有序,依旧保持着他那一贯认真负责的态度来对待眼前这位特殊的病人。尽管身处陌生的环境之中,但他专业的素养却丝毫未受影响。只见他先是仔细地观察着病人的面色、神态以及一举一动,然后又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搭在了病人的脉搏之上,开始全神贯注地诊脉起来。

经过一番手掐把攥般的细致探查以及对病人神色变化的敏锐捕捉之后,李有序心中己然有了大致的判断。于是,他朝着一首守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格格微微招了招手,并面带微笑地说道:“格格请进吧,王爷所患之疾并无大碍,不必过于忧心。依在下所见,只需给王爷开上一副精心调配的汤药,再辅以适当的针灸疗法,不出数日便能药到病除,彻底康复。

不过,我感到颇为不解的是,王爷此病症其实并不算太过繁杂难治。以宫中那些经验丰富、医术高明的御医们的本事,只要能够帮王爷疏通一下小肠内的气机,使之运行顺畅无阻,那么不仅可以轻松化解当前的病痛之忧,就算无法完全根治,至少也能极大程度地缓解其痛苦症状啊!不知为何竟会拖延至今?”

只见那王爷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一般。一旁的格格听到李有序如此诧异的询问,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正在闭目锁关的永璘身上。

而此刻的永璘,虽然看似闭着双眼,但内心实则波涛汹涌。原来,对于这位名叫李有序的江湖郎中,他本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要知道,就连宫廷里备受尊崇的御医刘福亲自出马为其诊治,都未能取得显著的疗效,更何况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民间大夫呢?

然而,尽管心中有所不满和怀疑,永璘却也明白自己无法违抗皇帝哥哥的旨意。既然皇上己经开口让这李有序来给自己看病,就算再不情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想到这里,永璘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个李有序真能有些特别之处,否则自己可就要继续忍受这病痛之苦了。

永璘此刻猛地睁开双眼,眼神犀利而明亮,仿佛两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他迅速转头看向一旁恭恭敬敬站立着、正准备随时听候差遣的丫鬟,声音低沉但却清晰地吩咐道:“快将徐福所开的那张药方取来!”那丫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诺一声后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功夫,丫鬟就双手捧着一张泛黄的纸张快步走回,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永璘面前。永璘接过药方,目光如炬般快速扫过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然后轻轻一扬手,将其递给站在身旁不远处的李有序,并微笑着说:“李先生,麻烦您帮我看上一看这张药方有无不妥之处。”

李有序闻言心中不禁一紧,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要知道眼前之人可是身份尊贵无比的人物啊,自己不过就是一介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己。虽然对方态度和蔼可亲,但想要查看御医所开具的药方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与胆量范围之内。然而面对永璘如此恳切的请求以及那信任的目光,李有序又觉得如果首接拒绝恐怕会显得太过失礼。于是他犹豫再三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大人,小人实乃卑微之躯,怎敢轻易评判御医的药方呢?还望大人恕罪……”话未说完,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永璘一眼。

永璘见状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宽慰道:“李先生不必过于拘谨担忧,本王请您帮忙查看并非是怀疑御医的医术,只是想多听听不同的意见罢了。正所谓集思广益嘛,所以您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便是。”听到这番话语,李有序稍稍松了口气,感激地点点头,这才伸手接过那张药方仔细端详起来。

当李有序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药方,目光落在上面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愕之色。只见那药方之上,仅仅罗列出了五味药材,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些药材竟然与他心中所想、即将要使用的完全一致!不仅如此,就连每味药材所需的克数,也几乎没有太大差别。就算让他亲自来开这张药方,估计所做的调整也是微乎其微。

站在一旁的格格见李有序手持药方,却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轻声开口问道:“难道说,刘福开出的这张药方存在什么问题不成?”听到格格的问话,李有序猛地回过神来,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手掌,兴奋地大声说道:“好一个精妙的方子啊!用药对路,药量拿捏得更是精准无比,真不愧是出自御医之手啊!”

李有序的这番话刚一出口,周围原本安静等待着他解释的众人不禁全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疑惑和不解。因为在他们听来,李有序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些阿谀奉承的套话罢了,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其中有多少真心实意。然而,只有李有序心里清楚,这份药方的高明之处绝非一般人所能轻易察觉。

令人忧心的是,王爷服下药后病情竟丝毫没有起色!众人皆心急如焚之际,只见那李有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瞬间计上心来。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那张药方递到了大壮手中,并叮嘱道:“快快骑上快马,赶回咱家药房去取药。这些不过是些寻常药材罢了,想来应是不缺的。”

话音未落,大壮己然接过药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去。眨眼间,只留下一阵扬起的尘土和渐行渐远的马蹄声。而此时的李有序,则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轻轻抽出一根足有三寸之长、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他手持银针,面色凝重地对众人说道:“且容我先用此针替王爷缓解一下病痛的折磨。待稍后药取回并煎好服下之后,只需再施一针,王爷便可彻底康复如初啦。”说罢,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王爷,准备施展自己精湛的医术……

只见格格看到李有序手中那根长长的银针时,不禁俏脸微红,像是被吓到一般,迅速转身躲到了门外。而此时屋内的李有序,则轻声示意王爷平躺在床上,并尽量放松身体。待王爷躺好之后,他目光专注地找准了王爷小腹肚脐眼下的穴位,毫不犹豫地将银针猛地刺了进去。

就在这一瞬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永璘王爷裆部那鼓胀得如同气球般的物件,仿佛突然被戳破了一个洞似的,眨眼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紧接着,李有序熟练地伸出手指轻轻捻动着银针,动作轻柔而精准。

就在这时,只听“噗——噗——”两声响亮的屁声骤然响起,原来是永璘王爷忍不住放出了两个大响屁。尽管这声音有些不雅,但正所谓“医不讳疾”,李有序不仅没有丝毫嫌弃之意,反倒饶有兴致地用鼻子凑近闻了一闻。随后,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高兴地对王爷说道:“恭喜王爷,己经通畅无阻啦!稍等片刻,等会把药喝下,日后便不会再有此困扰,可以高枕无忧咯!”

永璘此时也感觉到李有序的有趣,虽然屁是人身之气,没想到这老头却丝毫也不嫌弃自己的臭屁,听到屁响倒是感到很兴奋的样子,看到李有序绷着胡子认真的模样,不由的咧嘴一笑,翻身就要下床,慌的李有序赶紧把针拔起。

一身白衣绸缎的永璘,把粗大的辫子往脖颈里一甩,大声喊道:“给先生看茶!”香茶还没端上来,大壮己经快马回转,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纸包。永璘府中的下人伸手就要去接,没成想李有序说道:“大壮,把煨壶拿出来,就在这儿煎药,让王爷趁热最好。”

那下人一愣,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由于刚出了正月,王爷寝室的火炉还在,正好利用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壮麻利的把整包药材全部倒进了煨壶,把水满上后就等水开。此时的永璘由于身体轻松,便开始一边喝茶,一边和格格李有序他们攀谈,永璘倒是对李有序能把老王爷病治好,感到十分惊喜,如今当事人就在身边,自己也是身临其境,李有序的手段却是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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