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弥漫的傍晚,苏晚照拖着行李箱站在“栖云居”门前。这座百年老宅藏在深山老林里,青砖黛瓦的院墙上爬满枯藤,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带路的村长把钥匙交给她,眼神闪烁:“苏小姐,这宅子每七年才在黄历上出现一次,您能住七天,己经是缘分了。”
“什么意思?”苏晚照皱眉。
村长没回答,只是指着钥匙上缠绕的褪色红绳:“记住,第七天太阳落山前,您必须离开。”
说完,他匆匆离去,背影像是逃命。
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木门,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檀香,又像是某种药材燃烧后的余味。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盏油灯,灯芯微微发亮,仿佛刚刚熄灭。苏晚照伸手去摸,指尖却猛地一痛——灯盏边缘竟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渗出一滴暗红的液体,像血。
她抬头环顾西周,发现整座宅子干净得诡异,唯独梳妆台的铜镜被一块白布蒙着,布上落满灰尘,似乎从未有人动过。
深夜,苏晚照被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惊醒。
声音来自阁楼。
她举着手电筒上楼,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阁楼的门半掩着,门把手上缠着一条红绳,绳结的形状像是一只攥紧的手。
推开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阁楼中央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续命术》。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上的墨迹如血般鲜红:
> **“七星借命,需七名阴年阴月生的女子,于中元夜点燃七盏人油灯,灯芯以发丝为引,可续命七载。”**
书页间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七个穿学生装的少女,站在栖云居门前合影。
苏晚照的呼吸一滞——第六个少女的脸被血渍覆盖,而第七个位置……是空的。
她的指尖突然刺痛,低头一看,照片背面浮现出新鲜的鲜血字迹:
**“这次轮到你了。”**
第二夜,苏晚照被一阵“沙沙”声惊醒。
这次,声音来自梳妆台。
她屏住呼吸,缓缓掀开铜镜上的白布——镜子里,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少女正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梳头。
少女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装,脖颈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她每梳一下,就有大把带血的头皮脱落,掉在梳妆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苏晚照的喉咙发紧,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镜中一动不动。
突然,镜面泛起涟漪,无数苍白的手从镜子里伸出,争抢那些带血的头发。
少女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和苏晚照一模一样的脸。
**“学姐……”**她咧嘴一笑,嘴角咧到耳根,**“你逃不掉的。”*
天亮后,苏晚照冲进村里,找到最年迈的阿婆。
阿婆颤抖着指向栖云居的方向:“民国二十六年,七个女学生借宿那宅子,第二天……全成了无头尸。”
她掀开神龛上的黑布,露出七盏油灯,灯芯幽幽燃烧——六根是人发,最后一根……是一截红线。
**“每七年,她们会来一个……找替身。”**
第五夜,第五盏灯燃起时,苏晚照在镜中看到了可怕的真相——
当年的自己,穿着染血的旗袍,正将一把生锈的剪刀刺入学妹的后颈。
而镜外,她的右手不知何时……一经攥着那把剪刀。
第六夜,镜中的鬼影掐着最后一个学妹的脖子,声音嘶哑:
**“要么你点燃第七盏灯……”**
祠堂里,六具无头尸齐齐转向她。
**“要么,我让所有人再死一次。”**
第七日的黄昏,苏晚照站在祠堂里,看着七盏油灯。
她缓缓解下自己的发绳,将红线缠在灯芯上。
我选第三条路
她点燃火柴,烧毁了《续命术》。
火焰窜起的瞬间,六盏油灯齐齐熄灭。铜镜“咔啦”一声裂开,里面传来七声重叠的尖叫。
又过了七年,新的租客推开栖云居的大门。
堂屋的八仙桌上,七盏油灯静静摆成北斗状。
最末那盏的灯芯……是半截烧焦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