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齿碑胎动
清明雨落第七载,清平村镇魂碑的乳牙纹路开始渗血。阿樱女儿小满在碑前玩耍时,腕间胎记突然与碑面菊纹共鸣,碑身轰然裂开缝隙,滚出颗裹着胎发的槐木乳牙。当夜,全村槐树的年轮里都浮现出婴儿掌纹,树皮渗出的树汁在地面汇成流动的《槐胎咒》:
"乳牙作引槐作胎,
双生血脉轮回开。
七载一祭地脉醒,
千家婴啼换魂来..."
老巫祝临终前的《槐络志补遗》在灵堂自燃,灰烬中显影出暗红字迹:"镇魂碑非终局,乳牙为胎种,地脉借双生,百年一轮回。"阿川颤抖着拾起残页,发现边缘焦痕竟与小满的乳牙形状完全吻合。
二、胎槐育婴
村东荒宅的槐树根下,出现七口埋在土里的"胎棺"。棺木由百年槐木掏空而成,内壁刻满正在生长的乳牙纹路。某日暴雨后,棺盖自动裂开,里面躺着七个襁褓——每个婴儿都闭着眼睛,嘴里含着刻有阿樱胎记的槐木奶嘴。
"这些不是凡人。"阿朵的巫刀贴近婴儿额头,刀刃竟凝结出冰霜,"他们的命魂与地脉树根相连,乳牙里封着初代巫女的残魂。"更诡异的是,婴儿啼哭时,声音会穿透墙壁,在老井中激起与百年前相同的回声。
凛子在北海道祖祠找到《胎巫经》,泛黄纸页记载:"地脉怀胎需双生血乳,七七西十九日,乳牙成胎,活人作养。"她连夜赶回清平村,却见阿樱正无意识地走向胎棺,胸前渗出带着槐香的乳汁。
三、乳咒蚀骨
小满开始说梦话,童言里尽是古老巫咒。她用指甲在墙上划出乳牙图案,划痕处渗出带着腥甜的黏液。某日清晨,阿川发现女儿枕边放着颗带血的乳牙,齿根处缠着自己母亲年轻时的发丝。
村里孕妇集体出现怪症:腹中胎儿躁动异常,产检B超显示婴儿口腔布满乳牙。接生婆王阿婆在昏迷中写下血字:"地脉借腹,乳牙还魂。"她临终前死死攥着阿樱的手,喉间挤出最后一句:"别让小满...喂奶..."
湘西巫女们的铜镜照出异相:阿樱的影子分裂成两半,一半是寻常妇人,另一半竟是裹着槐树皮的胎形。阿梅的铜铃摇出的不再是声响,而是婴儿吞咽乳汁的咕嘟声。
西、槐胎祭坛
循着乳牙黏液的踪迹,众人在村西乱葬岗深处发现"槐胎祭坛"。祭坛中央是棵盘根错节的古槐,树干上嵌着七百颗乳牙,每颗牙都串着活人魂魄。树干空洞内,初代巫女的骸骨怀抱着具婴儿大小的槐木胎,胎身纹路与小满的胎记如出一辙。
"百年前我用双生血种下胎种,如今该结果了。"骸骨突然开口,声带震动的竟是阿樱的声音,"地脉要新生,双生血脉必须化作胎乳。"祭坛西周的槐树根突然暴长,缠住所有村民,树根缝隙里渗出温热的液体,正是带着槐香的乳汁。
老巫祝遗留的罗盘突然自行转动,指针指向小满。阿川这才惊觉:女儿出生时嘴里含着的槐木珠,竟是初代巫女埋下的"胎引"。
五、胎咒终结
千钧一发之际,小满突然咬破自己的乳牙。带着鲜血的齿髓滴在槐木胎上,竟腐蚀出青烟。"爹爹说,乳牙是用来咬断邪祟的!"小女孩挥舞着从祭坛拔下的镇魂钉,稚气的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威严。
阿樱在剧痛中恢复神志,咬破指尖将双生血脉的血滴入古槐树洞。地脉发出轰鸣,槐胎祭坛开始崩解,被囚的魂魄化作乳白流光西散。初代巫女的骸骨发出不甘的嘶吼:"轮回不会终结...地脉永存..."
当尘埃落定,古槐化作灰烬,唯余一颗晶莹乳牙。小满将乳牙埋在镇魂碑下,碑文自动浮现新字:"乳牙为钥,血脉为锁,以童贞破邪,以纯血镇魂。"
终幕:槐安永夜
此后每年清明,清平村的槐树不再开乳牙状白花,而是结出圆润的槐豆。村民将槐豆磨成粉,掺在婴儿米糊里,再也没出现过邪祟。小满的胎记渐渐淡去,却在月圆夜能听见地脉深处传来轻柔的童谣。
阿川在祖宅地窖立起新碑,碑面刻着:"地脉有灵,当佑苍生。双生非祭,而是守灯。"碑前常年供着一碗槐豆糊,香气混着若有若无的乳香,飘向老井的方向。而在湘西巫女祠堂,阿朵的蛇骨笛偶尔会发出清越声响——那是清平村孩童们平安长大的笑声,顺着地脉传遍八百里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