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萧长老说只是重伤杨朗，让他回到金丹期。
可在卓林将杨朗约到隐蔽处时却杀了他。
至此卓林才逐渐从被蒙蔽的喜悦中脱离出来，此后是无尽的痛苦的后悔。
姜早无语：“不是，这鬼话我姥姥都不信，你倒是信了？”
且不说杀不杀杨朗的，一个大宗门的长老怎么可能说出废掉弟子修为这种话？！
这特么是邪修中的邪修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
姜早打断他：“你敢说你在这件事里没有一丝恶念？”
卓林愣住，片刻后自嘲地笑了：“你说得对，我是个小人。”
“我也是成为亲传后才明白，萧长老收我们这些亲传是为了我们的内丹。”
“他在修炼一种邪术，你也看到了……”
姜早想起那面血墙，点点头。
“这邪术我也不了解，大抵就是让他可以无限制地吸收力量。”
“你也知道，我们剑峰的弟子步入元婴后就会升为亲传弟子，而这些弟子都被萧长老派出去历练。”
卓林的双眼赤红：“可他们没有回来过！”
姜早也猜到了：“他们，都被杀了。”
“杨朗，杨朗也被骗了……”
姜早：“那为什么萧长风要杀他？”
卓林痛苦地捂住脸：“因为，杨朗拒绝了。”
“杨朗拒绝成为亲传，他要把名额让给我！”
姜早：“……”
萧长风心比天高，容不得忤逆自己的人，所以杀了杨朗。
“是我！”卓林痛苦道，“他想着我，我却害死了他！”
看着他悲痛地跪在地上，头不断撞击着地面。
姜早默默看着，没有阻止。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更何况卓林也心存着恶意。
萧长风固然可恶，可卓林也不无辜。
是他间接害死了这个一心为他着想的师兄。
他该赎罪的。
——
场外
修士们就着这个场面讨论起来。
“卓林当然不无辜了，他算是害死杨朗的凶手之一了。”
“可是没有卓林杨朗也会被萧长风杀死啊！”
“若是我的亲传名额被抢了，那我也会恨吧。”
“杨朗可没有抢名额。”
“难道就因为杨朗是必死的结局就可以忽视卓林的恶念吗？”
“若要这么说，若不是卓林杨朗也不会这么快就死掉吧？”
“……”
剑凌凌单手撑着下巴，看了看弟子席上的楚柔，又看了看光幕中的姜早，“岳宗主怎么看？”
岳卢明白她在问什么，淡淡道：
“善与恶就在一念之间，可那一念，终究只有自己知道。”
弟子席上，楚柔垂下眼帘。
终究，只有自己知道……
——
“姜早，你不但杀了炼丹师，还在这里欺凌弟子！”
燕时的声音。
听了就烦。
姜早臭着脸转身，不仅是燕时，所有人都站在她对面。
燕时笃定道：“姜早，你杀了楚师妹，你就是魔修！”说着就要提剑攻向姜早。
燕真抬腿就是一脚：“去你妹的。”
叶思齐比较讲道理，道：“姜师妹，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江云璟抱臂冷声道：“我师妹不必给任何人解释。”
悟善也点头：“在下认为姜小施主有自己的苦衷。”
他都验过姜早了，不会出岔子的。
“姜早！”不远处传来震天咆哮。
是萧长风的声音。
姜早没想到他挣脱得这么快。
她炸了他的暗道，还放出涅槃之火烧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逃脱。
姜早拉住江云璟的袖子：“师兄，没时间说这么多了，我找到真相了！”
说着，突然阴风骤起，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被黑云遮蔽。
突然，地面开始震颤，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黑血。
有人大喊：“这是什么？！”
江云璟暗道不好，忙将姜早拉到身边。
一团扭曲的黑雾从地底升起，逐渐凝聚成人形。
萧长风皮肤苍白如尸，眼睛看不见眼白，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紫黑色的血管如毒蛇般盘踞。
令姜早惊讶的是，就在这短短时间内萧长风的脸居然变成半面枯骨，半面人皮。
他嘴角咧至耳根，露出森森獠牙。
若不是姜早和他打过照面，还真看不出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居然就是萧长风。
“姜早。”他发出刺耳的声音，犹如沙砾。
江云璟将姜早护在身后：“小师妹，你认识这个怪东西？”
悟善抄起佛珠：“哪里来的妖物，我来超度了它！”
姜早从江云璟身后探出个脑袋：“萧长风，你演都不演了是吧，你看清楚，”
“宗主、护山长老和执法长老可都在这！”
悟善皱眉：“这是萧长老？”
他怎么记得卷宗里萧长老不长这样？
江云璟皱眉：“小师妹你是不是又玩幻象符了？”
这么丑的玩意儿能是个人？
钟芝皱眉：“姜妹妹，这是鬼吧？”
燕时皱眉提剑：“我先杀了这妖物，再杀了你！”
萧长风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一般，死死盯着姜早：
“你把本座害成这样，今日，便用你的血肉……助本座神功大成！”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张开，五道漆黑如墨的邪气骤然射出，如毒蛇般朝姜早绞杀而去。
悟善大惊：“这是邪修！”
江云璟抬剑截住邪气，剑刃与黑气相撞竟发出刺耳尖啸，在即将消散之时居然化作紫黑色浓烟。
悟善扔出佛珠，金光闪耀之间浓烟顷刻湮灭。
他皱眉：“还有魔气。”惊觉抬头：“你是魔修？！”
一个宗门里举足轻重的长老修习邪术，甚至还是魔修。
这是多么荒谬的事。
萧长风像是才发现旁人一般，诡异地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响声：
“宗主？长老？”
“桀桀桀……”
“看来今天就是本座得道升仙的好日子！”
【宿主，这家伙不是魔修，他走火入魔了！】
【而且看这个症状，应当是走火入魔很久了，但一首用邪法遮掩着！】
这时，狂猎的阴风西起，卷得众人几乎站不住身形。
所有人专心运气才堪堪站住脚跟。
失去内丹的卓林首接被阴风卷起，撞击在一棵树上，昏死过去。
萧长风得意地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手中掐诀，西周阴影扭曲，化作无数鬼手在空中抓挠，仿佛要撕碎一切活物。
“各位，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