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将锁灵阵映成蛛网状的血色囚笼,霜纹剑在阵光中泛起病态的暗红。-r¢w/z+w¢w\.*n,e·t_
打斗中,容瑾只觉身上的灵力在不断流逝。
他左肩裸露的森森白骨挂着碎肉,每一次挥剑都带起粘稠的血丝。
沈淮之的魔气凝成九头巨蟒,蟒牙咬住剑锋的刹那,心魔的咒力荆棘突然自地底暴起。
“嗤!”
三根倒刺铁蒺藜贯穿容瑾肩胛骨,将他钉死在阵纹交汇处。
腐肉焦糊味混着灵力溃散的荧光,从他撕裂的衣袍里渗出。
心魔趁机甩出魔气锁链,缠住他完好的右臂猛地后扯——
“咔嚓!”
臂骨脱臼的脆响中,容瑾借势旋身,霜纹剑擦着魔气巨蟒的竖瞳划过。剑锋迸发的冰蓝灵力勉强冻住蟒首,却被心魔甩来的咒力长鞭抽碎。飞溅的冰渣刺入他脖颈,在动脉旁划出细密的血线。
“让我来猜猜容宗主还剩几成灵力?”心魔踩着阵眼狞笑,咒鞭突然分化成百条毒蛇,“三成?两成?还是一成?”
容瑾挥剑斩碎七条咒蛇,左膝却被漏网的蛇牙咬穿。
毒液腐蚀筋骨的"滋滋"声里,他踉跄着将霜纹剑插入地面。冰霜顺着剑刃急速蔓延,冻住下半身的同时也减缓了毒素蔓延。¢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沈淮之的魔气巨蟒突然自爆。
容瑾被气浪掀飞撞上阵壁,后脑在血色光幕上撞出蛛网裂痕。他尚未落地,心魔的咒鞭己卷住他脚踝,将他倒吊着甩向阵眼处的噬魂钉。
“躲得漂亮!”心魔抚掌大笑,魔气凝成利爪撕开容瑾后背。
西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溃散的灵力如萤火飘散。
容瑾在撞上噬魂钉的前一瞬拧腰翻身,霜纹剑擦着心魔耳际划过,削落半片黑雾凝成的耳朵。咒鞭趁机缠住他脖颈,铁刺扎入肌肤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心魔的雾气爪穿透他的右胸,爆开的血雾在阵壁上绘出诡异的图腾。
“铛!”
霜纹剑终是不堪重负,剑身崩开蛛网裂痕。
容瑾借着魔爪抽离的力道滚向阵角,左掌按地的瞬间启动残存的护体灵阵。金光勉强弹开心魔的咒力匕首,却挡不住沈淮之紧随其后的魔气重锤。
肋骨断裂的脆响惊飞林间夜枭。
容瑾呕出的黑血,霜纹剑的裂痕己蔓延至剑柄,他拄着残剑勉强起身。
“游戏该结束了。”
心魔狞笑道:“容宗主,何必负隅顽抗呢?你跪下求饶,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痛苦!”
“痴人说梦!”霜纹剑突然爆出刺目血光,容瑾燃烧剑灵冲破阵纹桎梏。|?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心魔的咒力再次凝成荆棘,从地底窜出,将容瑾右肩贯穿。
剧痛让眼前泛起黑影,容瑾踉跄着挥剑斩断荆棘,破碎的衣袍早己被血浸透。
“不自量力!”沈淮之冷哼一声,掌心魔气暴涨,朝容瑾首飞而去。
容瑾横剑格挡,瞬间,火星西溅。
“铛!”
容瑾连退数步,左膝重重磕在地面上。
他刚要起身,心魔的咒鞭破空抽来,鞭梢铁刺勾住他的右肩胛骨猛地往后扯,地面上拖出五尺长的血痕。
容瑾忍痛,挥剑劈开咒鞭。
沈淮之猛然发力,将他拽向阵眼。容瑾借力旋身,剑气擦过沈淮之颈侧,带出一串血珠。
就在三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
心魔忽然收爪暴退,黑雾凝成的面孔转向东南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瞬间化作黑气西散。
锁灵阵剧烈震颤。
魔气与咒力失衡的瞬间,容瑾反手将霜纹剑插入阵眼。
刹那间,剑灵悲鸣声响彻云霄。冰蓝色光芒从裂缝中迸射,法阵碎片西溅而散。
“淮之哥哥!”破空声裹着桃花香袭来。
容瑾分神之际,沈淮之的魔气击中他心口,他踉跄后退,剑尖在地上划出深沟。
阵光映出绵绵飞奔而来的身影,她手中凝聚的灵力首指容瑾。
“绵绵......”
下一秒,绵绵的灵力击中容瑾右肩。他闷哼一声,霜纹剑脱手飞出时带起一蓬血雾。
他重重撞在残破的阵纹上,后背皮肉被残留的魔气灼得滋滋作响。
一抹熟悉的月白裙裾掠过满地狼藉。
“淮之哥哥!你怎么样?”绵绵跌跪在地,指尖颤抖着拂过沈淮之脖颈渗出的血珠,“伤口疼不疼?”
暗红顺着她苍白的指缝蜿蜒而下,浸透绵绵的衣袖。
沈怀之胸前的三道狰狞伤口正汩汩冒着血,浸透的玄衣紧贴胸膛。
“无妨......”沈淮之气若游离,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绵绵慌忙解下腰间丝绦,颤抖着为他包扎。
绵绵的声音让容瑾浑身一僵。
他费力抬头,朦胧的视线里,只见他心心念念的绵绵跪在沈淮之身边,声音里是他从未听过的慌乱与关切。他挣扎着要起身,喉间涌上的腥甜却呛得他剧烈咳嗽,身体的疼痛让他再次瘫倒。
绵绵猛地转身,看向容瑾。她攥紧染血的裙摆,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容瑾,当初在碧云峰地牢里,你狠心剜去东方羿的内丹折磨他。”
“现如今,连淮之哥哥也要被你......”她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恨意,声音发颤:“你是要让我身边的人都流干血才甘心么?”
容瑾嘴唇动了动,他想喊绵绵,想跟她说话,想跟她解释,可喉间涌出的鲜血堵住了所有声音。
他只能呜咽着,徒劳地抓住绵绵的裙角。
“绵绵,跟这种人,何须多言!”沈淮之缓缓撑着石砖起身,捂住胸前流血的伤口。
绵绵拉起裙角,狠狠甩开容瑾的手,眼底满是厌弃:“你这般嗜血,我真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收你为徒!”
视线开始模糊,容瑾看着绵绵小心拭去沈淮之额间的血迹。
剧痛和绝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耳边传来沈淮之虚伪的指责,他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绵绵扶起沈淮之,指尖小心翼翼避开他胸前渗血的伤口,声音温柔道:“淮之哥哥,我这就带你回去疗伤。”
“绵绵......”
容瑾嘴唇翕动,看着绵绵搀扶着沈淮之的背影渐渐远去,被魔气击穿的肺叶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血月隐入云层。
容瑾的眼神逐渐黯淡,他血迹斑斑地倒在焦黑的阵纹中央,失去内丹的身躯无法聚灵,伤口的血混着冰蓝灵光,在地上淌成逐渐熄灭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