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家与织田家在摄津交战,由于有本愿寺的支持,双方陷入到了僵局。\s\h~e′n*n\v~f\u+.\c.o?m+”
一乘谷城,朝仓义景的御所内,山崎吉家念着足利义昭送来的御内书,抬起头目光灼热地看向朝仓义景。“主公,公方殿下希望我们能与浅井家再次合力,进攻滋贺郡的坂本!”“坂本?”朝仓义景眯了眯眼睛,脑袋里下意识回想起一个清瘦的身影,沉吟道:“孤好像记得,坂本现在是明智光秀的领地?”“正是!”山崎吉家尚且没有领会朝仓义景的话外音,他站在整个战局的角度考虑问题,分析道:“坂本位于江南的重要地方,西邻京都,东靠观音寺城,北临琵琶湖与比叡山对望,织田信长的大军凡是想要西进上洛,就必须通过此处,实乃兵家必争之地啊!”山崎吉家觉得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跪伏下来,高声劝谏道:“主公!姊川之战后虽说对本家的打击十分巨大,但织田信长想要再次集结相当的兵力并不现实,也就是说在饭盛城那边的军队不会超过两万人。若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能协同幕府、浅井家一同占领坂本,切断织田信长的后路的话……”“孤原本不想再与织田信长大动干戈,但是明智光秀此人,先后背弃本家和幕府,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织田信长的走狗,孤必须要将此人拿下!”朝仓义景义愤填膺道。山崎吉家微微一愣,搞了半天,原来主公是介意明智光秀啊!曾经,明智光秀受到斋藤义龙迫害,无奈告别故乡出仕朝仓家,而朝仓义景并不喜欢明智光秀,于是明智光秀便通过帮助幕府,搭上了织田信长这条大船。在朝仓家不受重视的废柴明智光秀,在织田家却混得风生水起,这无疑是在打朝仓义景的脸面。一提起这件事情,朝仓义景就如鲠在喉,如今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一并收拾了。“可是,姊川之战后,浅井家似乎对本家有些怨言啊!”朝仓义景心中仍有些顾虑,战胜大家相安无事,一旦战败就会给自己找理由开脱,浅井家就是这样的家族。山崎吉家顿了顿,他瞥了一眼帘子后面,卧床不起的朝仓景健,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若是朝仓景健能够据守城池,本家也不会一败涂地,但眼下事情已经发生,再说就容易讨嫌。?微`[#趣&?%小·说* =|最μ¨新¨+章^?\节±?更\°<新?|£快§?{毕竟,对于朝仓景健而言,山崎吉家只是一个外臣而已。不过,山崎吉家显然是高估了朝仓景健在朝仓义景心中的分量。朝仓义景对里面的伤者说道:“景健,愿为孤献出心脏吗?”帘子后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主公,臣愿为朝仓家肝脑涂地……”朝仓义景冷漠地点了点头,陡然抽出武士刀,冲了进去。山崎吉家只听一声惨叫,旋即,朝仓义景便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走了出来。朝仓义景将朝仓景健的头颅丢到山崎吉家的脚边,冷声说道:“告诉世人,孤把景健救活了,但他执意以死谢罪,孤只好成全他。现在你拿着他的头颅向浅井家请罪吧!”山崎吉家倒抽一口凉气,内心骇然。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元龟元年(1570年)9月,织田信长在镇压举兵的三好三人众,因为石山本愿寺的援军等原因而陷入苦战。这时候,朝仓义景拿着朝仓景健的首级,劝说浅井长政再度出兵,应幕府的号召对坂本发动。此次加入到北军的势力,主要是幕府、朝仓家、浅井家以及比叡山延历寺。这是比叡山第一次正是加入到抵抗织田霸权的战争。9月22日,饭盛城正门。砰砰砰!枪声犹如雨点一般骤然炸开,在一阵猛烈的撞击中,这座坚固城池的正门轰然倒塌!“主公!我们已经突破饭盛城的正门了!”泷川一益披坚执锐,来到信长本阵的军帐内,他单膝跪地汇报前线军情。织田信长闻言一拍大腿,大喜道:“干得好!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把饭盛城的门户给强行打开了!”他陡然站起身来,望向黄昏下的饭盛城,战意昂然道:“能在我的手中支撑这么久,你们也足以自傲了!泷川一益!接下来命令佐久间信盛和武井夕庵两个番队对二之丸进行进攻!”“遵命!”织田信长转过头看向德川家康,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说道:“家康贤弟,饭盛城不愧是三好长庆时期的大名居城,它就像是一块硬骨头,要是没有你的援助,这场战争恐怕还要很长时间才能结束!”织田信长觉得,姊川之战都没有这场镇压三好家的战争费时费力。#?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正门完全是靠铁炮一枪一枪给打碎的,本愿寺的出现给我们造成极大的麻烦!”德川家康觉得事情并不会发展如此顺利,幕府那边肯定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那些邪僧真是够恶心人的,既要我给他们上纳,又要打击我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织田信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以前,织田家有德川家三河一向一揆的前车之鉴,对本土佛教可谓是礼遇有加,没想到这反而让本愿寺觉得自己很好拿捏。“家康贤弟,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背叛我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哪怕他是神佛!”织田信长说出这话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戾气,让德川家康都忍不住心中一紧。德川家康刚想出言宽慰,怎料平手泛秀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主公!主公……”织田信长抬起头,只见黄昏晕染下的人影愈发清晰。“甚左卫门?发生什么事情了?”织田信长脸色凝重,下意识皱起眉头。“主公!朝仓、浅井还有比叡山的僧众对本家的坂本发动进攻了!敌人直逼森可成大人戍守的宇佐山城!”啪!!!军帐门口,正在给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准备茶水的森兰丸,小手猛地微微颤抖,珍贵的茶具跌落在地,四分五裂。森兰丸连忙跪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慌乱说着抱歉的话。“对不起主公,将您珍贵的茶具打碎……”森兰丸,现在才五岁大,经历的事情还太少,能追随织田信长出阵就已经有很大的胆量了,织田信长自然不会过于苛责。“森兰丸!”织田信长黑着脸,目光冰冷道:“所谓武士,要坚守心中信念,哪怕是最亲近的父亲身亡,内心也不能动摇!知道了吗?!”“哈!”森兰丸抹去挂在眼角的泪水,眼神坚毅道:“微臣谨遵主公教诲!”德川家康沉声说道: “信长大人,坂本是我们的退路,一定不能失守!”织田信长怒砸帅案,咬牙切齿道:“真是一群难缠的小鬼!传我命令,让丹羽长秀率三千人留守,其余人随我出阵!”“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看我如何击溃他们!”“哈!”“……”23日凌晨,织田信长与德川家康率领五千人,神速从摄津本队返回近江。……“大家不要慌乱,朝仓、浅井联军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诸君!随我镇压!!!”“嘿……嘿……哦!!!”在坂本村的门户,宇佐山城,织田家的重臣,时年47岁的森可成,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率领城内六千足轻出城迎战。宇佐山城是一座小城砦,面对数以万计的敌人,笼城战只会将己方军士陷入四面楚歌的危险境地。所以,迫于无奈之下的森可成只能出阵迎战。在森可成的勇猛抵抗下,朝仓-浅井联军进攻坂本的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然而,就在森可成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掌控局势的时候,异变突发!“主公,是比叡山的圣僧!!!”“纳尼?!”森可成眼睛瞪得滚圆,他顺着身旁副将的刀尖看去,竟是看到了比叡山上的有名方丈,正带领僧众手持铁炮朝着自己射击!“竟然连僧众都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森可成的自信心遭受到打击。在日本战国时代,比叡山延历寺的存在,无异于西方的耶路撒冷。相当于一群圣徒站在道德至高点,就像是打击罪人一般,对森可成一方的士气造成极大影响。“主公!怎么办?!”森可成听着身边焦急的询问,他自己内心也乱作一团,只能咬咬牙道:“若是杀害延历寺的僧众,我们承受不住罪业加身……”“全军撤退!!!”“哈!”“……”由于比叡山僧众的出手,导致很多足轻都不敢贸然出手,士气一度跌落至谷底。那原本尚且还有一战之力的森可成,在敌人的猛烈追击下最终溃败。“咔嚓!”无数刀刃贯穿了森可成的胸膛,他还是没有等来织田信长的支援,壮烈牺牲!与他一同战死的将领有,织田信长之弟织田信治,以及蒲生贤秀的弟弟青地茂纲…………“竟然是森可成和织田信治的头颅!”浅井长政看着地上数颗织田将领的首级,面露震惊之色。“一个是织田信长的弟弟,另一个是织田家的重臣,孤说过了,织田家若是没有织田信长,全都是一群废物!”朝仓义景得意洋洋地说道,好似在说,浅井贤弟跟着孤混才有前途。浅井长政连连摇头惊叹,说道:“好在三好三人众和石山本愿寺拖住了织田信长的主力,此战我们才能得以重创织田家啊!”“所以说,姊川之战的怨气,如今也该消了吧?”朝仓义景拍着浅井长政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久之前,浅井长政还以为朝仓义景会包庇朝仓景健呢,没想到对方竟然提着自景健的人头来到小谷城请罪。一边是渊源深厚的盟友,一边是幕府的命令,浅井长政没有拒绝出兵的理由。实际上,若是没有比叡山出面,浅井长政都不会掏空家底出阵。“我们已经完成了公方殿下的任务,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浅井长政疑惑问道。“当然是乘胜追击,继续西进啊!”朝仓义景理所当然道:“只要织田信长不来坂本,我们便可趁机收服南近江国!”浅井长政略微沉吟,想了想说道:“据说长岛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这下就看织田信长该如何应对四面着火的窘境了!”浅井长政也是觉得织田信长应该没有那么快支援过来,便打算安下心和朝仓义景把江南给收入囊中,怎料他们还是小看了织田信长。“主公!大事不妙!织田信长来支援了!”“纳尼?!!!”朝仓义景刚才还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态,在得知此消息后脸色瞬间煞白。浅井长政见状立刻知晓,原来刚才朝仓义景都是强装镇定啊!姊川之战给朝仓家和浅井家产生的心理阴影是无法被抹去的。朝仓义景脸色难看,对浅井长政说道:“刚拿下的城池就用来戍守,对我方不利,还是撤回比叡山以逸待劳!”“悉听尊便……”于是,朝仓义景和浅井长政在得知织田信长连夜赶到坂本的消息后,仓促返回比叡山布阵。而另一边。织田信长在得知织田信治和森可成等忠臣牺牲之后,信长震怒,率军直逼比叡山!……京都。咚咚咚!一名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叩响了京都豪商,茶屋四郎次郎的府邸。门童打开大门,见其面生,疑惑道:“请问你是谁?”中年男子礼貌回应道:“鄙人小田助四郎,是从三河到来京都,拜访茶屋四郎次郎大人的商人。”小田助四郎,在冈崎城家康之父松平广忠时期便侍奉德川家的间谍,如今受德川家康之命来到京都打探情报。“是德川家的商人啊!等我通报,你在此等候!”“好!”过了一会,一名年轻英俊的少年,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身着华丽服饰的商人走上前来。“在下便是茶屋四郎次郎,这位是大商人龟屋荣任和药商宇野藤右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