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栖梧村
被乾坤塔驱散的浓雾在很短的时间内又重新弥漫了整个树林,浓雾中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x-i¨a`o¨s,h~u?o/c-m_s,.-o+r!g!
沈慕歌握紧流月银辉,枪上未干的尸傀的黑血顺着枪尖滴落。
身后传来季怀泽的闷哼,她回头看见黄苓正在给他包扎手臂——方才他被尸傀伤到,尸傀的利爪在他手臂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伤口,且还有紫黑色的尸毒。
黄苓在第一时间喂他吃了解毒丹,加之方才乾坤塔的力量残留,尸毒并未扩散,服下丹药之后逐渐好转。
见他伤口并无大碍,沈慕歌松了口气。
"这雾...还在动。"
老白突然开口,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罗盘,此时指针正在疯狂旋转,星轨仪表面凝结出细密的冰晶。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灰白的雾气正泛起诡异的幽蓝。
地面突然轰然塌陷。
众人避之不及,一瞬间纷纷坠落进塌陷的深坑之中,好在下坠的失重感只持续了瞬息,但是等他们再睁眼时,竟站在一座青石牌坊前。
牌坊上"栖梧村"三个朱漆大字鲜艳如血,两侧石柱却爬满蛛网。更诡异的是,村中炊烟袅袅,隐约传来孩童嬉闹声,而他们身后仍是翻滚的浓雾。·k~u·a¢i¢d!u¨x·s?..c·o^m+
这样的场景沈慕歌觉得似曾相识,当时在鎏金斗阙中和金兰交手之时,曾一度陷入梦境之中,眼前的村落和那一次的梦境有几分相似。
莫不是又进入梦境或者幻境之中了?
"罗盘显示..."老白的声音有些发颤,"这里是七百年前的幽篁谷..."
众人听到老白的话,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黄苓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怎么可能?”
老白的脸色略显苍白,手中的罗盘还在微微颤动,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七百年前……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会突然来到七百年前?”
纵然沈慕歌经历过类似的梦境,但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着那座古老的青石牌坊,问道:“你确定这里真的是七百年前?”
老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管这是梦境还是幻境,我们得先弄清楚情况。大家不要分开,小心行事。”
说来也怪,自从他们出现在此处之后,村子里的浓雾渐渐变得稀薄,不多时,青石牌坊后,栖梧村的样貌逐渐清晰起来......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妇人正在浆洗衣物。木槌起落间,沈慕歌看见她们泡得发白的手指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当她们转头打招呼时,腐烂的半张脸上还挂着亲切笑容:"外乡人,要在村子里借宿吗?"
沈慕歌等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小±说??宅* ?@免??费D?<阅?.读#~她们的浆洗衣物的动作看似平常,但那森森白骨的手指,却明晃晃的在提醒他们,这里绝非人间。
季怀泽非修行之人,饶是听过诸多民间奇闻怪志,但是身为一介凡人,在刚刚经历了腐骨兽和尸傀后,再次看到这么诡异的画面,脸色还是无法避免的更加苍白,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勉强稳住身形,声音有些发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是死人吧?怎么还能活动?难道又是尸傀?”
沈望秋护在沈慕歌身边,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低声道:“别管她们是不是死人,我们得先离开这里。这种地方,待久了肯定没好事。”
黄苓则紧紧抓住沈慕歌的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她小声说:“咱们绕道走吧,别被她们缠上。”
就在这时,那几个妇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异样,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缓缓站起身来,朝他们走了过来。
她们的腐烂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无比诡异,仿佛是从冥界中爬出来的恶鬼。
“外乡人,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我们这儿虽然偏僻,但从不排斥外乡人。尽管入村来,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们!”其中一个妇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沈慕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回应道:“谢谢你们,但我们只是路过,不是借宿之人,惊扰诸位了。”
然而,那几个妇人似乎并不理会她的话,继续朝着他们靠近。
“我们赶紧走!”
沈慕歌低呼一声,转身就往身后的浓雾中走去,只不过,刚迈出几步,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她面前,让她前进不了半分。
“怎么回事?哪儿冒出来的墙?”黄苓焦灼的拍打着看不见的“墙”,却无济于事。
沈望秋转身望着缓慢靠近的那几位妇人,悄声道:“这地方邪门儿,我们被压制了境界,灵力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贸然惹怒她们怕是也不好对付,不如试着周旋一下。”
沈慕歌看向老白:“老白,罗盘还能用吗?能不能帮我们找到出去的路?”
老白颤抖着手,看向手中的罗盘,脸色却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罗盘失灵了……”
沈慕歌的心猛地一沉,咬了咬牙,低声说:“既然退不了,那就只能硬闯了。小心应敌!”
众人迅速背靠背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防御圈。沈慕歌、黄苓、老白和沈望秋手持法器,警惕地看着那几个不断逼近的妇人。
季怀泽虽然没有修为,但沈慕歌给了他一把匕首,此时紧紧握在手中,给自己壮胆。
那几个妇人终于走到了众人面前,她们腐烂的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她们一边伸出露着白骨的手,一边沙哑的说道:“外乡人,到村子里面吧,这里就是你们的归宿。”
沈慕歌冷冷地看着她们,“我们不会留在这里的。”
话音刚落,手中的银枪朝着最近的一个妇人挥去。沈望秋紧随其后,挥刀砍向另一个妇人。老白也不甘示弱,用手中的罗盘朝着其中一个妇人的头部砸去。
然而,这些妇人虽然看起来腐烂不堪,但动作却异常敏捷。沈慕歌的攻击被其中一个妇人轻易躲开,而沈望秋的刀也被另一个妇人用木槌挡开。老白的罗盘砸在妇人的头上,但是罗盘却从她头部穿行而过。
"是残影。"老白用星轨仪接住一片落叶,叶片在青铜晷面上化作青烟,"但是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沈慕歌严肃地说道:“如果是残影,她们又为何看得见我们?也能躲开我们的攻击?依我看,她们不是残影。”
突然,所有的妇人全部消失。
不远处的村道空无一人,唯有纸钱漫天飞舞。
沈慕歌颈后寒毛直竖——方才还空荡荡的屋檐下,此刻密密麻麻挂满了红绳铜铃。每根红绳都系着个巴掌大的陶偶,那些陶偶的五官正随着铃铛摆动渐渐变成她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