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市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一周,潮湿的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案件未结的压抑。·8*1*y.u.e`s+h~u¢.\c?o,m-废弃工厂外围,伪装成垃圾车的监控设备持续运转,便衣警察们在周边商铺蹲守,可凶手如同人间蒸发,只留下空荡荡的厂房在风雨中发出呜咽。刑警队会议室里,案情分析图被红笔改了又改,萧凛盯着白板上那个神秘的匿名号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笔,塑料外壳被捏得咯咯作响。
萧队!有新发现!"苏晴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时带着明显的颤抖。此时的她正跪在肉铺后厨的瓷砖地上,手中的强光手电照亮墙角一块颜色略深的地砖。连续三天对案发现场进行地毯式排查,这个年轻法医的膝盖早己布满淤青。当她用撬棍撬动那块地砖时,腐朽的木屑簌簌掉落,露出下方半米见方的暗格。?晓*税~C·M,S_ ·追^嶵·歆/漳′节~
暗格里躺着一本黑色皮质笔记本,封面边缘磨损得发毛,像是被反复摩挲过无数次。苏晴戴上手套翻开扉页,泛黄的纸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剪报——那是二十年前某起儿童虐待案件的报道,照片里蜷缩在角落的瘦弱男孩让她瞳孔骤缩。笔记本内页的字迹工整得近乎偏执,每个字都像是用尺子量着写就,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癫狂。
2003年7月15日,父亲用滚烫的烙铁在我背上留下第一个印记。原来人类的皮肤被灼烧时,会发出像烤肉般的焦香。"
2018年出狱那天,我站在肉铺前看屠夫剁肉,突然明白人与猪没有本质区别。+5+4¢看+书/ ¨勉!废¢粤_读."
挑选猎物就像挑选猪肉,要选那些没人在意的。陈强的惨叫声真美妙,他求我时的样子和案板上挣扎的猪仔一模一样。"
苏晴的呼吸变得急促,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密密麻麻的解剖图谱,每根线条都标注着精确的尺寸,空白处用红笔反复写着:"他们都该被肢解,这是净化世界的方式。"当她颤抖着将笔记本装进证物袋时,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痕。
技术科的办公室里,打印机吐出赵刚的个人资料。40岁,曾因持刀伤人被判入狱八年,出狱后在城郊屠宰场工作过三个月,随后不知所踪。户籍照片上的男人眼神空洞,嘴角下垂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阴郁。萧凛盯着照片下方的职业栏,突然想起酒保描述的"戴着医用橡胶手套的男人"——屠夫的职业习惯,让赵刚能精准避开人体主要血管和骨骼。
暴雨倾盆的深夜,萧凛带队包围了城郊一栋破旧的自建楼。赵刚的住所位于顶楼,铁门上焊着密密麻麻的钢筋,仿佛一座小型监狱。当特警队用破拆锤撞开房门的瞬间,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客厅墙上挂满动物解剖图,餐桌上摆着半具未处理完的兔子尸体,手术器械整齐排列在消毒盘里,泛着森冷的光。
赵刚正坐在卧室的摇椅上,怀里抱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布偶,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听到破门声,他缓缓转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泛黄的牙齿间还沾着肉末。"你们终于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平静,仿佛在迎接久未谋面的朋友,"看看这个。"他举起手中的尖刀,刀刃上凝结的暗红血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人类的血和动物的血,味道其实差不多。"
萧凛看着对方脖颈处狰狞的烫伤疤痕,突然想起笔记本里的描述。当警员上前给他戴上手铐时,赵刚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警车呼啸着驶向警局,后座上的赵刚凝视着窗外的雨幕,嘴角始终挂着那抹诡异的笑,仿佛他犯下的不是连环杀人案,而是完成了一场神圣的仪式。
审讯室的白光下,赵刚开始讲述自己的"哲学"。他说童年的虐待让他看透了人性的丑恶,说城市里每个人都像待宰的牲畜,说他的杀戮是为了"净化这个腐烂的世界"。萧凛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这个被仇恨吞噬的灵魂,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着社会,而那些无辜受害者的惨叫,终将成为他走向深渊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