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市的伏天裹挟着湿热的风,将大街小巷蒸得如同蒸笼。!q~i_u?s*h¨u,b.a+n/g_.,m^e*萧凛解开警服领口的纽扣,任由汗水顺着脊背滑落,他手中攥着的纤维样本分析报告己被浸湿边角。报告上"100D尼龙塔丝隆面料,带PU防水涂层"的字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犯罪现场提取的布料碎片成分完全吻合。
全市17家户外用品店、32个布料市场,都没找到这种特殊工艺的面料。"许峰抹了把脸上的汗,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走访痕迹,"但城西的'经纬纺织'老板说,他们三年前给'枫澜制衣'做过独家定制。"他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泛黄的合同扫描件上,甲方签章处赫然印着"枫澜制衣有限公司"的红章。
半小时后,警车停在城郊工业园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枫澜制衣的厂房外,堆积如山的废弃布料在烈日下散发着刺鼻气味,几只野猫在破洞的牛仔裤间穿梭。*躌?4.墈/书_ ¨首\发-萧凛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廉价香水混着缝纫机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前台小妹嚼着口香糖,指甲上剥落的闪粉掉在布满划痕的登记本上。
张宇?买风衣布料的?"厂长王建国转动着油腻的茶杯,金表在腕间晃出刺目的光,"记得!去年冬天来的,说要做戏服。一次性买了三百米,付的都是现金。"他拉开铁皮柜,翻出泛黄的销售单,"看,这签名龙飞凤舞的,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个艺术家。"单据上"张宇"二字的笔画间,隐约透着与《净化手册》如出一辙的偏执工整。
萧凛的目光扫过仓库。成卷的塔丝隆面料堆放在角落,防尘布上印着与犯罪现场纤维相同的菱形暗纹。当他要求查看监控时,王建国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监控...去年就坏了没修。不过!"他慌忙补充,"那小子开着辆白色小货车来拉货,车斗上还绑着个医用冷藏箱!"
这条线索让调查瞬间有了突破。+d\u,a¢n`q.i-n-g\s·i_.~o?r!g·警方在车辆管理所的海量数据中筛查,发现三个月前,确实有辆套牌的江铃顺达小卡频繁出入枫澜制衣。行车记录仪恢复的片段里,一个戴着宽檐帽的身影正在搬运布料,虽然面部被刻意遮挡,但他搬运重物时微微佝偻的姿态,与监控中神秘男子如出一辙。
查他的物流轨迹!"萧凛在指挥中心的电子地图上重重画圈。技术人员连夜追踪,发现那辆小卡最后消失在南郊化工厂的外围。更令人心惊的是,化工厂的夜间巡逻记录显示,每逢新月之夜,总有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在废弃实验室附近徘徊。
当警方拿着搜查令再次来到安泰花园时,张宇的房间己被彻底清空。但林疏桐在地板缝隙中发现了新的证据——几根黑色纤维缠绕在暖气片管道上,经检测正是塔丝隆面料。更诡异的是,墙上用红色指甲油写着一行字:"你们永远慢我一步",字迹未干的边缘,还沾着半枚新鲜的指纹。
追捕行动陷入胶着。张宇似乎对警方的侦查手段了如指掌,频繁更换藏身地点,甚至故意在不同区域留下误导性线索。在半岛酒店的监控里,他戴着金色假发扮成女人购物;在火车站的录像中,又化身为佝偻的老人;而在南郊化工厂附近,目击者称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深夜出没。
他在享受被追捕的快感。"林疏桐将新提取的纤维样本放入显微镜,屏幕上的菱形气孔在蓝光下闪烁,"这种布料透气性差,长时间穿着会导致皮肤过敏。但他宁愿忍受不适,也要穿着作案,说明这件风衣对他来说,是某种仪式化的象征。"她调出受害者身上的伤痕照片,"你们看,每处切割的起始点,都与风衣的缝线位置重合。"
萧凛盯着白板上不断更新的线索网络。张宇的社会关系、购物记录、就医档案被一一展开,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拼图。首到许峰在张宇高中班主任那里得到关键信息:"他母亲是个极端的宗教信徒,从小就教育他'不洁者必遭天谴'。"这句话让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那些被精心切割的尸体、刻意留下的荧光标记、还有那件象征"审判者"身份的黑色风衣,都源于一个扭曲的执念: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执行一场所谓的"净化世界"的血腥仪式。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刑警大队的玻璃窗。萧凛站在作战地图前,将红色图钉按在南郊化工厂的位置。这一次,他在图钉旁贴上了张宇的童年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穿着笔挺的黑色风衣,手里攥着《圣经》,眼神中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阴森与偏执。"收网行动,就在今晚。"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次,我们要让这个自诩为'审判者'的恶魔,接受真正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