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风抱着剑,眉头紧锁,半晌憋出一句:
"该。¨5-s-c!w¢.¢c\o~m/"柏斩云冷笑:"要我说,就该把那老东西剁碎了喂狗!"左棠棠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萧二公子生气的样子......还挺吓人的。"江寻拿着已经断掉的扇子,幽幽道:"所以啊,千万别招惹有媳妇的男人,尤其是......"他瞥了眼柴房的方向,"这种护妻狂魔。"隐约的惨叫声从柴房内传出,几人默契地又往远处挪了几步。左棠棠突然扯了扯江寻的袖子,压低声音:"你们说,萧二公子会不会......"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束风面无表情:"会。"柏斩云冷笑:"太便宜他了。"江寻看了柴房一眼:"以琰之的性子,恐怕不会让他死得太痛快。"月色清冷,廊下的风掠过沈知楠的衣袖。她站在暗处,望着江寻几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柴房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沉闷的声响,像是重物砸在墙上的动静。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披风边缘,唇抿成一条线,最终却只是静静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他说过,让她好好睡觉。本是被萧珩哄着睡下的。他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哄:"睡吧,我守着你。"可自从那夜他悄然离开后,她便再难安眠。总是迷迷糊糊醒来,伸手一探——身侧的被褥早已凉透。她的琰之,近来有些不开心。推开房门时,夜风扑面而来。石桌旁,楚明澜正执黑子沉吟,对面的萧景抬眼望见站在廊下的沈知楠,手中白子"嗒"地落在棋盘上。"知楠怎么起来了?"楚明澜率先起身,绛色披风在月色下泛着柔光。.k¨a*n′s~h¨u+q+u′n?.¢c,o?m/沈知楠拢了拢鬓边碎发,露出个浅笑:"有些饿了,想去厨房找些吃的。"她的目光扫过空荡的庭院,适时露出疑惑:"琰之又出去了吗?""明日要出发了,"萧景袖手而立,温润的眉眼在灯笼映照下格外柔和,"城衙那边忽然有要事,二弟过去处理了。"——谎言沈知楠分明看见萧景说这话时,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那是他少有的不自在。"嫂嫂和皇兄去休息吧,我去厨房弄些吃的就好。"楚明澜看了眼天色,突然解下披风系在她肩上:"景哥先回去,我陪知楠走一趟。""不用......""那不行,"太子妃已经挽住她的手臂,力道温柔却不容拒绝,"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厨房里,灶火微微跳动,映着沈知楠沉静的侧脸。柴房方向传来的那声惨叫凄厉刺耳,楚明澜猛地咳嗽起来,声音刻意拔高,像是要盖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沈知楠握着面团的手顿了顿,而后继续揉动手中的面团,神色如常。她听见了。但她装作没听见。楚明澜暗中松了口气,接过她手中做好的点心放入笼屉:"差不多够了,多了也吃不了。""嗯。"沈知楠轻轻应了一声,擦了擦手,"嫂嫂帮我看下火,我去趟茅房。"她抬眼时,眸中带着几分赧然,像是因这私密的请求而不好意思。楚明澜不疑有他,挥了挥手:"去吧,这里有我呢。"又叮嘱道,"夜里路黑,小心些。""好。"她解下围裙,转身踏入夜色中,脚步轻缓,裙角拂过石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l+a^n¨l_a?n-w-x¢..c~o?m¨月光被云层遮蔽,沈知楠没有走向茅房,而是朝着柴房的方向缓步而行。夜风微凉,吹起她鬓边几缕碎发,她抬手拢了拢,脚步未停。远处隐约传来压低的议论声——"那老东西偷藏了他媳妇的画像......"江寻的声音顺着风飘来,沈知楠的脚步蓦地顿住。 她站在树影里,月光漏过枝叶,在她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原来如此。原来他的琰之这几日的不开心,是因为这个。她没有再往前,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江寻几人低声的交谈,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柴房的方向依旧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透出。她望了许久,最终转身离开,背影没入夜色中,像一抹无声的幽灵。回到厨房时,点心的香气已经弥漫开来。楚明澜正往碟子里放点心,见她回来,笑道:"刚好,趁热吃。""谢谢嫂嫂。"沈知楠接过碟子,指尖触及碟子的温度,微微蜷缩了一下。她小口的吃着,神色平静,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楚明澜坐在她对面,犹豫片刻,还是开口:"知楠......""嗯?"她抬眸,眼中映着灶火的微光,温柔如常。楚明澜看着她,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是笑了笑:"没事,多吃点。""好。"她低头继续吃着点心,热气氤氲中,无人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萧珩推开寝房门时,月光正斜斜地落在锦被上。他望着床榻间微微隆起的身影,紧绷的肩线终于松了几分。轻轻褪下衣袍转身去了净室。净室的水声淅沥,沈知楠睁开眼。她赤足踩过柔软的地毯,拾起那件被匆忙丢弃的外袍。血腥气混着松木香扑面而来。"哗啦——"水声戛然而止时,她正站在烛台前。画纸在指尖发出脆响,昏黄的光晕里,拙劣的笔触勾勒出她的侧影——只是画者显然不擅丹青,连发间玉簪都画歪了三分。"楠儿..."萧珩僵在净室门口,水珠顺着发梢坠在锁骨。他看见妻子用指尖点了点画上人的鼻尖,忽然转头望来,烛火在她眸中漾开温柔的涟漪。"琰之何时偷藏了我的画像?"她蹙眉的样子像在嗔怪,可眼尾却弯着。画纸忽地贴近烛焰,焦黑的边缘瞬间卷曲。萧珩几乎是扑过去的。他攥住她手腕的瞬间,燃烧的残画飘摇坠落,灰烬像黑蝶般四散。怀中人却仰起脸,菱唇抿出委屈的弧度:"在琰之眼里我就这般丑吗?"她戳着他心口,"连珠钗都画歪了。"水汽蒸得他眼眶发烫。掌心抚过她后颈时,他嗅到自已指间残留的血腥气,可她却将脸颊贴上来,睫毛扫过他突起的喉结。"改日..."嗓音哑得不成调,"为夫重新画。"锦帐忽地摇晃起来,他托着她后腰将人压进衾被。她散开的长发铺满绣枕,像另一幅待描的画卷。"画楠儿..."犬齿磨过耳垂时,他低笑,"现在这样最好。"窗外最后一粒火星熄灭的刹那,她勾住他未干的长发。灰烬静静躺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再无人看上一眼。帐内烛火已熄,月光透过纱帘,在锦被上铺开一层银霜。沈知楠静静伏在萧珩胸口,指尖无意识地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画着圈。萧珩的手掌仍流连在她光洁的脊背上,指腹偶尔擦过她后腰的凹陷,惹得她轻轻一颤。“琰之。”她忽然出声,嗓音还带着未散的甜腻。“嗯?”萧珩低低应着,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沈知楠抬起头,下巴抵在他心口,眸中映着细碎的月光:“以后晚上都不出去了好不好?”她的指尖仍在他胸膛上游走,声音又轻又软,像浸了蜜的丝线:“我一个人……有些害怕。”——她在撒娇。萧珩抚着她背脊的手蓦地一顿。他的楠儿向来坚韧,即便最情动时也极少这般示弱。可此刻她眼尾还泛着红,唇瓣微肿,偏要摆出一副娇怯模样,分明是……——恃宠而骄的模样。他垂眸看她,忽然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巴,缓缓凑近:“说。”他嗓音沙哑,带着危险的意味,“你是哪里的妖孽,附在我楠儿身上了?”沈知楠一怔,随即笑开。她故意龇了龇牙,装出一副凶狠模样:“我是山中的大妖,今夜过来就是为了吸干你——”话未说完,她自已先忍不住笑出声来。萧珩眸色骤暗,一个翻身将她压进锦被间。“为夫让你吸。”他咬住她耳尖,炽热的吐息烫得她瑟缩,“就是不知……楠儿能不能吸干我?”暧昧的尾音消失在交缠的唇齿间。沈知楠的惊呼被吞没,指尖陷入他绷紧的肩背,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窗外,打更声遥遥传来。三更天了。可帐内的温度,却比先前更灼人。清晨,大厅内萧景执盏饮尽最后一口茶,抬眼看了看天色——日头已近正午,可厅内仍缺了两道身影。"去吩咐厨子做午膳吧。"他放下茶盏,对左棠棠无奈一笑,"估摸着……怕是要下午或是明日才能出发了。""啊?为什么呀?"风小从柏斩云身后探出脑袋,杏眼里满是困惑,"是楠姐姐还没起吗?我去叫她起床不就行啦?"经过几日相处,这丫头已不似初来时那般胆怯,此刻说着就要往厅外跑。"站住。"柏斩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后衣领,屈指在她额间轻轻一弹,"小孩子家家,不要什么都打听。""哎哟!"风小捂着额头鼓起腮帮子,"哦……"尾音拖得老长,满脸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