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柏斩云揪着弟弟的耳朵一路疾行,少年龇牙咧嘴地倒抽着冷气:
"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进了自已的军帐,柏斩云一把将少年推了进去,随即掀帘而入,双手按得指节咔咔作响:"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谁让你乱喊的?"柏斩域一个闪身躲到桌案后,梗着脖子嚷道:"我才没乱喊!大姐你平日不是最讨厌做女红吗?这都主动给人家做衣服了,不是大姐夫是什么?""臭小子!"柏斩云气得额角直跳,作势就要绕过桌案抓他,"我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柏斩域机灵得很,围着桌案转圈躲闪,嘴里还不停:"大姐你这叫恼羞成怒!虽然你平时像个母老虎似的,但这次挑的大姐夫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一个矮身躲过姐姐的飞扑,"不过你这脾气可得改改,别把我好不容易有的大姐夫给吓跑了!""你!"柏斩云被他左一句"大姐夫"右一句"大姐夫"喊得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为什么做衣服?要不是你那天非要抢着看给弄坏了,我何至于赔人家一件!"柏斩域撇撇嘴,不以为意道:"解释,你就解释吧!我那天只是看到你这有男人的衣服,好奇拿过来看看——"他灵活地跳上矮榻,"是你非不给,最后撕坏了怎么能怪我?"柏斩云气得七窍生烟,抄起一旁的软枕就砸了过去:"臭小子,我今日要不把你揍得三天下不来床,我就不是你姐!"柏斩域见姐姐动了真格,眼珠子一转,像条滑溜的小鱼般"嗖"地窜到帐帘处。>!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他一把掀开帘子,丢下一句:"我去告诉父亲!"人一溜烟跑没影了。"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柏斩云气急败坏地追出去,却见少年已经跑出老远。·9¢5~k¢a\n′s^h-u^.\c!o`m′寒风中,柏斩域还不忘回头冲她吐舌头做鬼脸,气得柏斩云直跺脚,忽然听见校场方向传来一声集结的号角声"算你小子走运!"柏斩云咬牙切齿地整了整轻甲,朝校场大步走去。寒风吹散她颊边的热气,却吹不散那抹可疑的红晕。远处,柏斩域躲在粮车后探头探脑,见姐姐往校场去了,得意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我跑得快。"他眼珠一转,突然贼兮兮地笑了,"不过......这事确实该告诉父亲。"少年哼着小调往主帅大帐溜达而去。王府清晨,沈知楠推开窗棂,忽地瞪大双眼——窗外天地苍茫,鹅毛大雪簌簌而落,将整个世界裹成一片纯净的雪白。京城的雪从未下得这般大过,她惊喜地转身跑回内室,扑到床榻边轻晃萧珩的手:"琰之快起来,外面下雪了!"萧珩眼都没睁,手一伸将人捞进怀里,用锦被裹紧,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再陪为夫睡会儿......"这段时日顾忌着她的伤势,他始终克制着不敢碰她,偏生昨夜小妻子睡相格外不老实,蹭得他半夜冲了三次冷水澡,此刻困得眼皮发沉。沈知楠被他锁在怀中,见他竟又要睡去,忍不住嘟囔:"琰之今日怎的还赖起床了?"萧珩终于睁开眼,垂眸看着怀里不安分的人儿:"为夫赖床,都是谁害的?"说着长腿一伸,将她乱动的双腿牢牢夹住,"近来夜里怎的越来越不老实了?"沈知楠扭了扭身子,理直气壮:"琰之身上太烫了,抱着睡很热。"萧珩气笑了:"还是为夫的不是了?"他忽然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指尖摩挲着她颈间已然淡去的淤痕,"伤好了就开始嚣张,嗯?"沈知楠顿时不敢再动,心虚地移开视线,小声嗫嚅:"那、那琰之接着睡,我不打扰你......"萧珩看着她飘忽的眼神,无奈轻叹:"不睡了。^z¨h¢a*o_h/a\o~z^h^a~n,.?c¢o-m-"他撑起身子,瞥了眼窗外,"外面下雪了?"一提到雪,沈知楠立刻来了精神,眼眸亮晶晶的:"嗯嗯,下得好大!"她忽然兴奋起来,像只雀跃的小鸟,"等雪停了,我们可以出去堆雪人。"萧珩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好,等雪停了给你堆。""琰之真好~"沈知楠笑得眉眼弯弯,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萧珩眸色陡然暗沉。在她刚要退开的瞬间,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将这个吻狠狠加深。"唔......"一吻方罢,沈知楠软软地靠在萧珩怀里喘息,双颊绯红如三月桃花。萧珩垂眸望着怀中人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自从她开始服用阿团配的调养药,气色一日比一日红润,身子也丰盈了些许,肌肤越发细腻柔软,触手如温香软玉。此刻被他吻得唇瓣微肿,杏眸含水,张着红唇轻轻喘息的模样,简直像在无声地邀他疼爱。萧珩呼吸一滞,扣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琰之......"沈知楠察觉到他的变化,耳尖瞬间红透,往他怀里缩了缩。萧珩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欲念。她的伤才刚好,他实在不忍心折腾她。"再躺会儿。"他拉过锦被将两人裹紧,声音沙哑,"等雪小些,带你去园子里看雪。"沈知楠乖巧地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画着圈:"那说好了,你要给我堆个雪人。"萧珩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咬一口,"好。"两人又躺了片刻才起身洗漱。沈知楠坐在妆台前,由着萧珩替她挽发。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青丝间,动作轻柔,偶尔指尖擦过耳垂,惹得她对着铜镜瞪他。简单用了些早膳后,二人披上厚实的狐裘往南苑走去。积雪已没过脚踝,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沈知楠像只雀跃的小鸟,时不时弯腰捧起一捧雪,又看着它们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小心滑。"萧珩牢牢牵着她的手,目光片刻不离。南苑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满室寒意。萧景和楚明澜早已在厅内等候——自那日说定后,他们第二日便来了晋王府。阿团为楚明澜诊脉后,笃定地说能治,只是需配合针灸服药。楚明澜激动的当场落下泪来,这些日子,夫妻二人日日过来。见萧珩和沈知楠进门,楚明澜起身迎上前,轻轻拍了拍沈知楠肩头的雪花:"我们自已过来就行,你们不必日日来陪着。"沈知楠解下狐裘,眉眼弯弯:"左右无事,过来陪嫂嫂说说话也好。"她转头望向窗外纷扬的大雪,兴致勃勃道,"嫂嫂今日在府里用膳可好?等雪停了,我们一起堆雪人。"楚明澜笑着点头,英气的眉眼舒展开来:"好啊。堆雪人我可是拿手的。"她也来了几分兴致,"当年在军营里,我堆的雪狼可是让将士们都叫绝。"沈知楠和楚明澜走到一旁,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一会儿要堆什么样的雪人。萧景看着妻子眉飞色舞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嘀咕:"当年堆的雪狼也好意思拿出来吹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四角凳呢。"萧珩走到萧景身旁坐下,恰好听见这句,幽幽道:"皇兄怎么不当着皇嫂的面说?"萧景干咳一声,斜睨他一眼:"你看为兄像傻子吗?"萧珩懒得理他,自顾自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着。茶香氤氲间,他忽然想起什么,放下茶杯走到正在熬药的阿团身边。少年见他过来,眉眼弯弯:"珩大哥!"萧珩蹲下身,瞥了眼沈知楠的方向,压低声音问道:"上次那种避子药,能不能再给我制一些?"阿团诧异地睁大眼:"楠姐姐的病不是好了吗?珩大哥怎么还用避子药?"萧珩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孩子已经生了一个,就不要许多了。"他顿了顿,"你需要哪些药材,我让人去找。"阿团看了看不远处笑靥如花的沈知楠,又看了看萧珩,突然捂住嘴笑起来:"珩大哥是心疼楠姐姐生产辛苦吧?"被个半大孩子戳破心思,萧珩耳根微热,却还是坦然点头:"嗯。"阿团拍拍胸脯:"好,我这几日就给你配一些。"他眨眨眼,"药材不用特意找,都是些寻常的。"萧珩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回到萧景身边。太子殿下挑眉看他:"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去了?"萧珩面不改色:"讨教医术。"萧景嗤笑一声,俯身凑近他,压低声音道:"父皇若是知道你吃避子药,怕是气得要揍人。"萧珩侧头瞥他一眼,语气淡然:"你不说,他不会知道。"末了还幽幽补上一句,"如今他打不过我。"萧景看着弟弟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如今倒是不怕了?"他故意拖长声调,"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被揍哭多少次。"萧珩冷哼一声:"他也就只能趁着我小时候打打了,现在你让他试试。"萧景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刀:"他现在是打不过你——"他故意顿了顿,"但他会找弟妹告你的状。"萧珩身形一僵,显然是想起了被父皇告状后,沈知楠整日絮叨他的模样。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