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商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不管那小子耍什么花招,先准备着,必叫那小子没那么容易过关。′j_c·w~x.c,.!c+o-www.
三日后,束风再次登门,依旧是两手空空。左清商挑眉,正欲开口,左棠棠却已经兴奋地跑了过去:"你来啦!"束风点头,目光柔和。左棠棠欢欢喜喜地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又是倒茶又是递点心,殷勤得让左清商心里直泛酸。——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没对他这个爹这么热情过!那股老父亲的不爽感再次涌上心头,左清商看着束风的眼神越发不善:"贤侄,我云隐山庄的女婿,可不仅仅武功高就足够的。"束风点头,神色如常。左清商继续道:"江南商会前段时间与我接触,说有意与棠棠相看。"束风继续点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左清商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硬着头皮继续道:"江南商会那位少主我也见了,很是不错。"束风依然点头,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已毫不相干的事。左清商终于察觉出异样了——这人今日怎么如此沉默寡言?以前虽然话也不多,但至少会应几句,哪像今日这般惜字如金?他纳闷地看着束风:"贤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束风抬眸,平静地与他对视,然后——继续点头。左清商:"......"左棠棠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就在厅内气氛僵持之际,束风忽然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份厚厚的礼单,双手呈上:"聘礼。"他声音沉稳,"娶棠棠。"左清商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礼单。刚展开一角,纸张便哗啦啦垂落,一直拖到地上——竟是一份长得惊人的礼单!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类物件:地契、房契、庄园、商铺......林林总总占据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则是奇珍异宝、兵器秘籍,甚至还有几处矿脉的归属权。左清商的手微微发抖。——这份礼单上的产业,几乎能与他整个云隐山庄的家业媲美!他张了张嘴,几次想说什么,可目光落在那堆叠在地上的礼单时,话又咽了回去。——他还能说什么?怕女儿吃苦?这些家业摆着,想吃苦怕是都难。|5?43^看D书| ¨|?已!-¢发?布?μ最_新£章??节<×怕束风对女儿不好?这人几乎倾尽所有来娶棠棠,岂会亏待她?左清商不死心,最后挣扎道:"你......你居无定所,棠棠跟着你......"束风不语,只是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契递了过去。左清商接过一看——千仞城宅院地契。好嘛,连住处都备好了!他郁闷地发现,自已精心准备的所有刁难,竟一个也没用上。左棠棠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凑到束风身边小声道:"木头,三天时间准备的挺快啊!"束风耳根微红:"娶你,越快越好。"——从确定心意的第一天起,他就在等着这一刻。左清商看着女儿笑得甜蜜的模样,又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礼单,终于长叹一声:"罢了。"他起身,走到束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待她。"束风郑重点头:"必当如此。"左棠棠欢呼一声,扑过去抱住父亲:"谢谢爹!"左清商无奈摇头,眼中却满是欣慰和一股诡异的不爽。——这女婿,他一早就相中的,可真到答应时,又莫名有些憋屈!沈知楠听完左棠棠的讲述,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爹就这么答应了?束风从头到尾就说了九个字?""嗯!"左棠棠笑着点头,她捂着嘴笑个不停:"你是不知道,自从那日之后,江湖上没见过束风的都说,云隐山庄的女婿是个惜字如金的,提亲时连话都不肯多说,光靠砸钱就把老丈人砸服了。"沈知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束风这是哪学来的?不像是他的作风啊。"她微微偏头,"以他的性子,应当什么都能说出来才是,怎么提亲时反倒不说话了?"左棠棠摇头,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无奈:"我也不知道谁教他的。我问过他,他只说'学会了,有信心让我爹同意'。"她托着腮,眨了眨眼,"我也挺纳闷的,谁给他出的这主意?"这边两个女人在猜谁给束风出主意,那边两个男人正在书房里闲谈着。?/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束风与萧珩相对而坐,一个神情严肃,一个慵懒随意。束风啜了口茶,抬眸看向对面:"恭亲王你打算怎么处置?人可一直还在地牢关着呢。"萧珩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不急,等你们成婚后再料理。婚前见血,不吉利。"束风不以为意:"我什么时候讲究这些了?我们这样的人,还在意吉不吉利?"萧珩单手撑着下巴,唇角微勾:"让他多活几天,也无所谓。"二人沉默饮茶,窗外竹影婆娑。半晌,萧珩忽然开口:"成婚后,你打算做什么?"束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生儿子。"萧珩:"......"他放下茶盏,耐着性子道:"我问你打算做些什么事情。"束风一本正经:"不打算做事,就生儿子。"萧珩沉默片刻,换了个问法:"生了儿子以后,准备让他干什么?"束风这次认真思索了一会,反问:"你有什么建议?"萧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我现在是摄政王。"束风点头——这事他自然知道。萧珩继续道: "有没有兴趣走朝廷的路子?"束风一怔,随即托着下巴沉思。萧珩也不急,悠然品茶。片刻后,束风摇头:"我没什么学问,只会打架。朝廷的官,我做不来。"萧珩不疾不徐地放下茶盏:"不用你有学问。"他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会打架就够了。""皇城还差一位禁军统领,有没有兴趣?"束风手指一顿。禁军统领——那可是正二品的实权职位,负责整个京师警备,手握兵权,直属于皇帝管辖。他抬眼看向萧珩,后者神色平静,仿佛只是谈论再平常不过的事。束风忽然笑了:"你这是要我给你看家护院?"萧珩挑眉:"怎么,委屈你了?""倒也不是。"束风摩挲着茶盏边缘,"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样的江湖人,也能混个官当当。"萧珩轻哼:"江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在了,你继续待着也没有意义,难道你成婚后就想隐退了?"束风:"......"——他倒也没想过这么早就隐退。萧珩见束风神色松动,继续抛出诱饵:"左棠棠性子活泼,这千仞城可没什么好玩的。"他指尖轻叩桌面,"去了京城就不一样了——不说楠儿,单是柏斩云、生完孩子回来的楚明澜和燕娑,就够她热闹的。"束风眉头微动。"以后你们生了儿子,"萧珩唇角微勾,"还能和他们家的小子作伴。"——团宝、萧景的嫡子、沈知宴和江寻未来的孩子......确实热闹。束风犹豫片刻,轻声道:"我要问问棠棠的意思。"萧珩颔首:"不急,你们先把婚成了再说。"话已至此,萧珩施施然起身,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花厅方向走去。束风喝完杯中残茶,也起身跟上。花厅里两个女人还在想着到底是谁给束风出的主意。正想着,院外传来脚步声。萧珩抱着团宝走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束风。左棠棠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木头!"束风接住扑过来的左棠棠,板正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沈知楠看了看萧珩,又看了看束风,忽然福至心灵,转头对左棠棠道:"我大概知道是谁教他的了。"萧珩闻言挑眉,左棠棠立刻凑近:"谁?"沈知楠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珩一眼。萧珩抱着团宝坐到桌旁,拿了一块软糯的桂花糕递给儿子,见小妻子盯着自已看,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不由疑惑,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还不等沈知楠说话,左棠棠忽然"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她指着萧珩,笑得狡黠:"原来是萧二公子教的!"萧珩不明所以:"教什么?"左棠棠看了看束风,又看了看萧珩:"让他提亲时少说话的,是不是你!"萧珩这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唇角微扬:"证据?"束风轻咳一声,耳根微红,显然是被戳穿了。左棠棠叉着腰,理直气壮:"除了你,谁还能把木头教成这副模样?"团宝突然抬头,小脸严肃,看着萧珩:"父王,坏!"众人一愣,随即笑成一团。萧珩无奈,捏了捏儿子软乎乎的小脸:"没大没小。"团宝绷着脸,学着他的语气:"没、没小!"沈知楠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团宝的脑袋:"团宝,不可以学父王说话。"团宝眨了眨眼,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父王,最后低头啃了一口桂花糕,小脸严肃。沈知楠抬头望着束风和左棠棠,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道:"后天,棠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左棠棠闻言,难得露出几分羞赧,脸颊微红:"楠姐姐也开始打趣人了。"她跳到沈知楠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好奇道,"楠姐姐穿喜服是什么样子?肯定美得和天仙一样。"沈知楠被她逗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再过一天,你也美得和天仙一样。"而萧珩在听到左棠棠的话后,抱着团宝的手微微一顿。——她穿喜服的模样。他抬眸,目光落在与左棠棠嬉笑的小妻子身上,思绪却飘回了他们大婚那日。那日,去丞相府接她,他站在花轿前,心情复杂——他并不想成婚,赐婚那日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怔愣一瞬,最后还是来了相府迎娶她。一路锣鼓喧天,他却只觉烦闷。直到牵她下轿,与她拜堂,最后在喜房中掀开她的盖头——她低垂着眼睫,烛火映照下,肌肤如雪,唇若点朱,确实美得惊心。可他却说了那样伤人的话,让她独守新婚夜。思及过往,心脏依旧止不住地抽痛。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垂下的眼睫掩去眼底的痛意。团宝似乎察觉到父王的情绪,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父王。"萧珩回神,捏了捏儿子的小手:"嗯。"沈知楠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询问。萧珩唇角微扬,摇了摇头,示意无事。——那些过往的亏欠,他会用余生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