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希德去而复还很快,但和何剪西一个感受的却一个人都没有。~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
拉希德再次掏出了他的那个银盒子,“这个药丸,部分药材是眼镜王蛇毒液、曼陀罗、胡曼草、诺丽果、侧花槐、金盏藤。”
“每一味药材都含有致命的毒性,单独拿出来,都能轻易夺走人命。”
见两人神色不明,继续道,“以毒攻毒的药材是奇怪了一些。但正是因为这样,那药水就不可能是盐作解药。”
所以这盐味恐怕还是防腐或者储存环境中的。
那这线索不是断了?
何剪西沉默的继续数钱。
拉希德将张海峤拉至一旁,“张先生,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就不能继续在这儿,你需要出去转转。”
张海峤没动,他有点摸不透拉希德是想做什么,两次提醒都很有深意。
“张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没有恶意。”
张海峤默然不语,拉希德给他的感觉和董灼华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董灼华的记忆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无论他如何施展能力,都找不到一丝缝隙。
连最细微的记忆片段都窥探不到,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彻底封印,让人无从下手。
那拉希德的记忆则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镜湖,表面平静无波让他只能看见面上的镜面。*小¨税^C\M·S? *庚¨鑫*最′快,
拉希德几次提及的事物从未在他记忆里出现,张海峤就意识到自己透不过这面镜子。
拉希德的秘密藏在湖泊里,那些能让自己看见的秘密都是他故意为之的。
如果一个是因为“张家”的特性,那这个看似古怪神秘的拉希德是因为什么?
拉希德这个人当真让人好奇,又格外让人有探索欲。
“拉希德,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怕五斗病吗?”张海峤探究的询问。
五斗病的源头瘟水虽然性质不同,但本质上也算是瘟疫的一种,他自己不害怕能理解,拉希德是因为什么呢?
拉希德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怔,旋即恢复平静,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在这世界上有不少神秘又匪夷所思的奇珍异草,而我,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不小心误食的幸运儿。”
“比如?”
“比如麒麟竭。”拉希德微微仰头,似在回忆。
张海峤从拉希德身上感知到了一种狂热的情绪。
像宗教信仰中,信徒谈及圣物时的虔诚与狂热。
“麒麟竭?”张海峤轻声重复,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关于麒麟竭的信息,可除了知道它是一种名贵的中药外,其他一无所知。?s/s¨x¢i~a,o^s/h·u!o\._c′o~m¢
他满脸疑惑地看向拉希德。
“普通的麒麟竭自然只是寻常药材,一般会有奇人异士将其用于压于尸脐,可剔除阴气,延缓腐败且不招蛆虫。”拉希德看向张海峤只解释了一部分。
“不普通呢?”
拉希德笑而不语。
张海峤了然,恐怕不普通就是如拉希德这样不怕瘟疫毒素。
“张先生,你要相信我,我对你并无恶意。”拉希德再次强调。
张海峤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确实没有从拉希德身上感知到一丝一毫的恶意,反倒是拉希德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浓厚的兴趣,这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张海峤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往哪去?”
“转转就好。”拉希德回答的模棱两可。
房门在眼前闭合,拉希德眼眸幽深,心中喃喃:麒麟竭,麒麟血,麒麟皮,麒麟……
刹那间!
张海峤的后颈的汗毛突然竖立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蹿升。
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瞥见舱门观察窗后拉希德的瞳孔,那人明明还保持着送客的姿势,可情绪却陡然谦卑起来,像是在面对无比尊贵的存在。
他在谦卑什么?
张海峤还来不及细想,那股奇异的情绪就如薄雾般消散了。
无奈之下,张海峤只能把满心疑惑藏在心底,转身朝着三等舱走去。
三等舱和张海峤上次来的时候相比,唯一显著的区别就是更加拥挤了。
人们像是沙丁鱼一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汗臭和疾病的味道。
那个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白珠正蜷缩在往另外一个房间区的角落,头发凌乱的遮住了半张脸。
张海峤刚准备穿过去,冷不防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张海峤本能轻易避开,可那人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动作极快地往他手里塞了个硬物和一张纸条,紧接着便一股脑地朝着三等舱外的通道狂奔而去。
张海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人的身后,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正穷追不舍。
而在这群人之中,张海峤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刀疤脸。
张海峤和他们错身而过,心中暗忖:看样子不是寻物。
白珠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朝着张海峤灿烂一笑。
张海峤脚下一顿,稍作迟疑,转身朝着甲板的方向走去。
登上甲板,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他在候客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背靠着栏杆,将一首紧紧攥在手中的东西摊开查看。
那是个拇指大小的银锁,做工精巧,在阳光下闪烁着亮眼的光。
凑近细看,锁芯处刻着“落叶归根”西个娟秀的小字。
同时,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像是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匆匆写下的,缺胳膊少腿的文字艰难拼凑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逃!有人要杀了船上所有人。”
张海峤的脸色瞬间变了,目光在纸条与银锁之间来回游移,大脑飞速运转,小虎爹是知道了什么?
“嘭!”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水声突兀地打破了寂静,在空旷的海面上回荡,惊得张海峤一颤。
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却只看到海面上泛起的一圈圈涟漪,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转瞬又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就在他满心疑惑环顾西周时,刀疤脸和他的兄弟们大摇大摆地从通道背面施施然走了出来。
领头的刀疤脸最为扎眼,他裸露在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浓稠的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下,在甲板上晕染出暗红色的斑痕。
衣服下摆也被血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腿上,就连那双厚重的布鞋,此刻也溅满了血迹,每走一步都在甲板上留下一个带着血印的脚印。
张海峤瞳孔猛地一缩,遭了,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