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项罪名无论哪一个扣在头上,沙马都担待不起。*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质疑鬼主意味着挑战全寨的权威,而诋毁信仰之神更是会被视作亵渎神灵的罪人。
沙马强装镇定地干笑:“张馆主言重了!鬼主和祂的英明,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揣度的,我不过是...”
话还没有说完,雾中突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呜咽,像极了方才长人的怪叫。
沙马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半截话语哽在喉咙里,下意识地又要屈膝下跪。
张海琪眼疾手快的扣住他的肩膀,略带深意的喊道:“沙马长老?”
沙马回过神,额头沁出冷汗,目光慌乱地在雾里逡巡,生怕再惹出什么祸端。
“这谷中...实在凶险,还望几位多加小心。”
他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的恐惧不似作伪,“方才那雾......”
张海侠突然打断他的话:“长老方才说,这谷里不常起雾?”
沙马被雾中的怪叫整的有些神经质了,死死盯着不断翻涌的白雾,含糊道:“现在的雾......和平时不一样。这雾里有东西在听,在看......”
张起灵能感觉到,沙马这话说完后,怀中的张海峤下意识地抱紧了一些。¨嗖`嗖·小\税_罔? !冕!费*跃?黩¨
张起灵带着安抚意味的摸了摸他的后背。
张海峤却伸出脑袋悄悄的靠近张起灵的耳朵,带着颤音道:“豹豹,这里有好多东西看着我们。”
又是这句话。
刚刚在山洞里时,张海峤也说了这句话。
张起灵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怪了,难不成有什么东西跟了他们一路?
张起灵不动声色的给一旁的张千军万马打了个手势。
张千军万马懒散的往前一站,说道:“可以回去了吧?”
张海琪看向张起灵,见他微微点头,也顺势将话题引向另外一个方向,“行了,沙马长老,跟我们回去见鬼主吧。”
沙马一听到要离开这个地方,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点头。
安排好顺序后,张海琪垫后,她最后顺着钩索上去时,手放在了弥漫的白雾中感受了一下。
这些雾像活的一般,像有意识的风在她掌心环绕了一圈。
张海琪眸色一深,仿佛在透过层层白雾看向那个神祇,呢喃道:“蛇与月......”
她朝着心有所感的方向,行了一个抚肩礼,就利索的上去了。¨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
悬崖上看下面,只觉白雾愈发浓厚了,己经把整个古禹寨淹没了,乍一看让人觉得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一行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下就启程了。
张起灵抱着张海峤在最后慢慢行走,张海盐和张海侠一左一右稀奇的看着缩小的他。
张海盐还时不时的伸出手指像逗猫一样戳了戳张海峤,还想顺势捏一把的他,败在了族长冷冽的目光中。
张海侠倒是在一旁伸出了手掌,掌心是那块当初张海峤给他的牛奶味的奶酪糖。
包装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密封性很好,哪怕经过水泡,里面的奶酪糖也还完好无损。
张海峤看着糖,眼睛唰一下的亮了起来。
湿漉漉目光从糖转移到了抱着他的张起灵身上,不自觉的咽着分泌的口水,满是渴望的希望得到应允。
张海盐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张海峤,只觉得这人要是有尾巴,此刻怕是早就兴奋地摇起来了。
张起灵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不该让张海峤吃,但看他这般期待,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张起灵默许的点头落下,张海峤立马伸出了胳膊,几乎颤抖的用手指捏起那颗奶酪糖。
张海侠若有所思的看着张海峤很是熟练的剥开糖纸,一口塞进了嘴里。
这糖他研究过,糖纸包裹的很严实,一般人拿到手里想打开都要研究一下。
按照张千军万马的说法,张海峤变小失忆了。
现在看,他恐怕还有一些本能刻在骨子里。
吃到糖的张海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甜腻的奶香在口腔爆开,让他亮晶晶的眼睛弯成月牙,糖里带着的一丝丝酸味,让他鼻尖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小家伙整个身体陷入张起灵怀里,两条短腿在半空晃悠着,没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是克制的不再晃动,但从他的脸上不难看出他的开心。
张海盐和张海侠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张海峤缩小后,一颗糖就让他高兴这么长时间。
一行人离古禹寨越来越远,张海峤含着奶酪糖,下巴耷拉在张起灵硬邦邦的肩头,困得眼皮一上一下的打架。
他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马上要合上眼睛时,却猛然睁开,首愣愣的盯着身后古禹寨的方向。
恍惚间,张海峤看见空无一人的古禹寨中,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里,伸出无数苍白的指尖,正在撕扯着虚无的白雾。
那些白雾消失的越来越快,几乎眨眼间就露出一片古禹寨。
可寨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些苍白的手指也没了。
张海盐见他呆愣愣的,奇怪的回头什么都没有发现,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张海峤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他看见的那些就仿佛本就不存在一般,他的困意再次来袭,歪了歪脑袋就在张起灵怀里睡着了。
“族长,山高路远,回去要不少时间,让我抱吧?”张海盐悄声道。
张起灵感受着颈间均匀的呼吸,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用,他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张海盐挠了挠头,看着睡的正香的张海峤没有说什么。
只是和张海侠对视一眼,两人分头行动,一人去给干娘讲最近的消息,一人在这边。
张海盐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凑到不容易吵醒张海峤的另一边讲。
他把沙马的那未完之语和南疆最近的局势一一道来。
张起灵思索了一下,也低声道:“沙马曾说过,蛇女是蛇神的信徒。”
张海盐一愣,怎么又冒出一个蛇女?
“两位神祇是敌对制衡的关系,长人现在似乎是另一位的信众。”张起灵淡淡补充道。
“信众之争?”
张海盐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