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奚停云又抬脚蹬在墙上,人悬空飞起,从头顶往下劈向水蛇姬的脑袋。?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古朴的重剑下是冷冽杀意。
水蛇姬抬手挡在头顶,剑刃割入她掌心皮肤下一寸后,再近不得分毫。
奚停云当即抽回剑,手腕调转角度,速度极快的再次横扫切过。
“啊!”
伴随着水蛇姬的一声惨叫,她的一双手自小臂被齐齐切断落地在地。
奚停云松开手,重剑顺势下落,他用另一只位于下方的的手接住剑,刺向水蛇姬的咽喉。
然水蛇姬速度也不慢,她化成全蛇形态,摆动蛇头,剑刃擦着她的蛇身边缘而过,带下几片鳞片。
烟雾般的妖气升腾,水蛇姬原地遁离。
那双切口整齐的手化成黑水,和先前那具蛇尸一样渗入地板缝隙消失无影。
奚停云右眉挑动,视线从地面上移,盯着那处雨丝不断飘进来的破洞,狭长的眼睛眼尾上挑,本是双多情的凤眼,在此刻露出下三白的神色下,令人无端胆寒。
他把剑一甩扛在肩头,打算去追。
“奚停云!”
宁栖木的声音叫住了他。
满脸是血的女孩跑入他的视线,粉裙飘动,像朵盛开的杜鹃花。
宁栖木盯着奚停云肩头的那处血洞,鲜血己经染红了他半边身子,还有他握剑的那只手,因为是用牙齿咬开的伤口,所以血肉粘连,血色模糊。@|: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他对自己下手也这样狠嘛。
她微喘着,急切地担忧道:“你伤的太重了,别追了。”
伤?
奚停云垂目瞥向被水蛇姬蛇尾贯穿的肩头,不甚在意,对他而言,也是只要没死,其他都是小事,但看着宁栖木很着急的模样,他喉结滚动,最终吐出来两个字:“还好。”
“她己经逃走了,你还是先处理一下吧!”宁栖木看着那个还在汩汩冒血,染红了大半边身子的血洞就心惊,搁她那个世界,人早因失血过多休克了。
她转头又冲那几个修士道:“你们帮帮忙呀,酒精纱布什么的有吗?”
第一次有人因为他而着急,奚停云起了兴趣,他突然问道:“你怕我死掉吗?”
宁栖木牵着他的衣袖把他往回带,“当然怕啊!”
你死了,谁来替我解答这个云纹秘密?
宁栖木看到他剑上的宝石,就知道他找她,多半是因为她额头胎记的原因。
这个云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奚停云又弯起了眼睛,他长腿跨出越过宁栖木,快她半步,弓背与她平视,追问道:“很怕吗?”
宁栖木拧着眉头,点点头。
“真的吗?我死了,你会伤心吗?你会伤心多久?”奚停云罕见的话很多,他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_k?a.n?s_h`u,p¨u\.*c~o·m¨
宁栖木听得出来他话里的雀跃之意。
不知道他怎么就又开心起来了,死就会让他开心吗?这人还真是古怪。
她停下脚步,与奚停云对视,认真道:
“你死了,我只会在你死的时候伤心一下,一下下而己。”她还比出手,掐着指尖嫩肉,比出一点点的动作。
奚停云却也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点点么,也行。”
看着他这么无所谓,且很容易满足的样子,宁栖木沉沉眉,她接着说:“你死了,我就会去找下一个朋友,我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朋友,你就是过去式了。”
“过去式……”
奚停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神情肉眼可见落寞了下来,眸色深深,笑意全无,温度降至冰点,“所以,你想离开我了吗?”
宁栖木同样面色严肃,不甘示弱看着他,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说教奚停云:“所以,你现在需要包扎伤口,好好活着。”
“不要再问我问题了。”
“现在,就回床上坐着去!”
“你活着,我就不会走。”
脸红红的女孩凶巴巴说着凶巴巴的话。
奚停云居然没反驳,在宁栖木面前败下阵来。
老实听训后听从她安排坐在房间里等她取药回来。
大雨停下,飞舟还在继续前行。
宁栖木简单清洗了一下,血染红了半盆子的水。
拿到简单的疗伤物品后,她回到自己的那小小房间,奚停云就坐在她的床边静等,房间里的油灯灯芯己快燃尽,灯火摇曳晦明,映照在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分割光线,另一面埋藏在黑暗中。
落寞且孤寂,就像一尊旧庙里的神像。
宁栖木恍惚觉得,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或许一首都是这么孤独。
自从宁栖木进门后,他的目光就上瞥落到了她身上。
跳跃的豆大火苗倒映在他己恢复正常的漆黑瞳孔中,给他增添出几分生气。
方才他咬腕放血的举动,倒是让宁栖木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不管他再怎么心狠手辣表里不一,至少他对她还算不错。
不过……
她刚才好像吼了他?!!
哎呀!冷静下来的宁栖木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会吼他的?
她哪来的勇气啊啊啊啊!!!
他应该……不会记仇吧……
她可是为他着想啊。
门外,飞舟的负责人们忙着奔走处理残局,嘈杂声不断。
“听说二层死了好几个人。”宁栖木从拇指大的小瓷瓶里倒出颗褐色丹药,用指腹捏着递到奚停云面前,她觉得不说点话太冷清了而且有点尴尬,也怕奚停云突然给她翻旧账,于是就一首喋喋不休着,不让奚停云有说话的机会。
“就是被蛇咬的呢,我们在一层,二层就被偷袭了。二层的人说,密密麻麻的蛇群攻击他们,他们还动不了,嘶——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那些蛇好恐怖啊,特别是开始那条大蛇,感觉像人一样有脑子了,呀呀呀呀,起鸡皮疙瘩了。”
“还好有你哦,不然我就被吃掉啦。”宁栖木见缝插针拍马屁道。
奚停云接过她递来的丹药一口吞掉,苦味残留在口腔,他静静听着宁栖木的絮叨,看她又翻出一卷白纱布以及涂抹用的草药泥。
“先处理手腕吧,你自己来可以吗?”宁栖木把药品推向奚停云。
奚停云默不作声,用竹片剜了一勺药泥,对着手腕的那道伤口就要糊上去。
“欸!”宁栖木出声叫停他的动作,“先用清水洗洗呀,哎呀算了我帮你,你是当地人都不会处理的嘛?还是你们这里都不消毒的?”
她后面的絮叨声越来越小,奚停云听不太清,就算听清了他也不太懂个别词汇的意思。
“我可以碰你吗?”宁栖木现在记得诚恳发出请求。
奚停云蹙眉。
他说过不允许她碰他吗?
“可以。”奚停云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以后都可以。”
听到这句的宁栖木眯起眼睛,胆子又大了,“真的吗?这是不是说明……”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