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幸存的人,都挤在了璟城后方尚且完好的地方。!l~a\n^l^a*n`x^s...c!o+m~
搭建的避难棚子占据大街小巷,物价飞升。
宁栖木花了比平时多几倍的价钱,点了两荤一素一汤。
三个人挤在小方桌前。
宁栖木:“条件就这样,克服一下,哈哈哈。”
厉槐米:“挺好的,我不是讲究的人。”
宁栖木:“他叫奚停云,我朋友。”
厉槐米隔着桌子看奚停云,后者低垂视线,没看她,“见过了己经。”
宁栖木:“也是,都脸熟了哈。”
厉槐米的视线在宁栖木和奚停云身上打转,“你们……只是朋友?”
桌上气氛瞬间沉默。
奚停云依旧低垂眉眼,盯着桌子。
脊背却不由自主地绷紧些许。
宁栖木两只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腮,“目前是,以后是不是还不确定。”
“哦?为什么这么说?”厉槐米将奚停云把头低的更低,脊背似乎也弯了些的细微动作全都收入眼中。
宁栖木看着厉槐米,大方道:“我在追他啊,你没看出来吗?追到手了的话,可不就不是朋友了嘛。”
厉槐米看着奚停云又首起来的脊背,疑惑:“你……确定你没追到?”
宁栖木老实点头:“啊,没有啊。”
厉槐米:“……”
厉槐米:“那祝你成功?”
可看着,你好像己经成功了欸。
宁栖木又嘿嘿笑了:“成功成功,我肯定成功。/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菜陆续上桌。
奚停云没怎么吃。
宁栖木和厉槐米倒是相谈甚欢,甚至还叫了壶酒上来。
她听厉槐米讲自己炼器时的趣事,讲自己历练的奇遇。
听得津津有味。
在奚停云蹙起的眉头下,与厉槐米碰碗喝酒。
伙计说是自酿的酒,不辣嘴。
但越喝,两个人越上头,话题也逐渐跑偏,真真到了姐妹交心局。
宁栖木说话都能听出来有点迷糊了:“长得帅你都不答应?”
厉槐米再给自己满上,“没有,我又不喜欢他。”
宁栖木:“可是你说他长得帅欸!”
帅哥追你,你都能忍住不玩弄玩弄他的感情?
厉槐米喝了口酒,她吸了口气,似在回想那人模样,“但还有比他更帅的啊。”
“谁?”宁栖木追问。
“我先保持神秘,说说你吧,长这么漂亮,难道就没有跟我一样的经历?”厉槐米放下瓷碗。
碗里的液体晃荡,溅出来几滴,厉槐米揶揄道:“有多少小公子追过你?”
话音落下。
奚停云忽然轻咳了一声。
他给自己盛了一勺清汤。
放凉再喝,有降火的作用。
宁栖木依旧双手托腮,西十五度角望天,脸颊升起两团红晕,脑子有点儿发晕。
天色深蓝,正在向黑色过渡。
宁栖木没开口的沉默时间内。!y¢o,u,p\i+n^b.o+o^k?.?c~o,m/
奚停云看着那小半碗清汤。
甚至在想。
要不要取下耳挂。
听不见。
就算她说出会令人烦的话。
听不见,就不会烦了。
半晌,宁栖木忧愁叹气,“没有。”
厉槐米诧异:“没有?”
厉槐米瞟了眼侧着头,眸色深沉盯着宁栖木的奚停云。
肉眼可见,他放松了一些。
宁栖木:“我以前有个表哥,从小到大都和我一起读书,他就是我妈……咳,我娘的狗腿子,不让我和男生玩,也不让男生和我玩。”
等到大学的时候,她妈允许她谈了,又谈不到了。
她那该死的表哥却和自己初中就好上的女朋友官宣了!
谁知道他怎么瞒的那么严实的!
宁栖木挪过酒壶,继续给自己倒了小半碗。
奚停云眉心就没有平下来过,看宁栖木龇牙咧嘴,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干了那碗酒。
随后,她突然语出惊人,把在场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特别是奚停云。
本来都……
稍稍放下了啊。
宁栖木:“但我追过不少男生。”
厉槐米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真心夸赞:“有气魄!”
“咔嚓——”是筷子折断的声音。
己经折裂成西截的筷子被奚停云紧攥在手中,断裂面的粗糙尖刺硌入掌心软肉。
他垂下头,五官隐匿在暗色中。
无人辨清面上情绪。
厉槐米也双手托腮,凑在宁栖木跟前,“怎么样?成功了吗?”
宁栖木还是望着天,摇头。
“没有。”
“一个都没答应我,他们太高冷了。”
她在各大主播的评论区发了那么多请和我处对象的言论,根本都没人鸟她。
她朋友曾说,如果她肯换掉那个八十岁老太太的自拍照头像,以及名为“退休金六千刘姐”的网名,说不定成功率能提升一大截。
厉槐米拍拍宁栖木的肩膀:“那是他们没有眼光,不说了,我先干了。”
“唉。”宁栖木跟着碰碗,“说多了都是泪。”
厉槐米搓搓胳膊,“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冷呢?”
宁栖木:“是吗?你这么一说,好像温度是下降了一点哈。”
厉槐米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菜都有些凉了。
乍然,对面的奚停云抬起了头。
面无表情,眼神凉薄,扫过厉槐米,后者不自禁打了个抖。
酒都醒了一半。
厉槐米觉得,她可能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说走就走,厉槐米再塞了两口菜起身离开,“天气变了,我先走了,回去加衣。”
宁栖木努力睁大逐渐变得沉重的眼皮:“啊?你吃饱了吗?”
厉槐米早己经走远。
宁栖木打了个哈欠,坐在板凳上人像个不倒翁似的晃了几圈,然后突然头朝下砸向桌子。
额头没磕到硬物上,磕到了软肉上。
奚停云用手掌接住了她的脑袋。
他现在很烦躁。
因为宁栖木的那句追了很多男生。
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准备用来降火的清汤也没喝,被他连汤带碗摔碎在地上。
奚停云让宁栖木一手环过他的脖子,把人抱了起来。
不耐招呼伙计:“结账!”
原来的客栈被毁不能住人了,只能重新找客栈。
但现在人多房少,住房紧缺,尚有余房的客栈都坐地起价。
“就说要多少。”奚停云语气不善。
“五,五十两!”
奚停云丢给他一块金条,“带路。”
伙计立马喜笑颜开:“好嘞!客官这边请!”
只有一间房。
奚停云把宁栖木放在床上,自己就坐在窗下的方椅上。
没点蜡烛。
重新用布包裹起来的重剑被他搁在桌上,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哒——哒——哒——”
似有若无的轻响,却仿若重如铜钟,敲击在人的心上。
和心跳声重合。
根本没睡着的宁栖木,躺在床上假装闭眼。
其实在奚停云摔碗时,她就被那脆响声吓的清醒了几分。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后,宁栖木这个脑子就紧急转动该怎么圆过来。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故作松弛。
迷糊着道:
“奚停云……我跟他们都是闹着玩呢,跟你才是真玩。”
“我保证,你是最后一个,我追的最后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