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木看着那老头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问出一个灵魂问题：“……你又要死了吗？”
这个诡异的问题，老头居然还认真回答了：“差不多吧，该死了。`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他给了宁栖木三颗药丸，“他头疼的病症，只能说是压制。这是我用仅剩的所有修为凝制出来的仙丹，可以压制他的头疼。”
“药效有多久？”
“正常来说，能管个把月。”老头斟酌着用词，“如果他应激，情绪起伏大，就是常说的气血上涌的话，或许几周？几天？这都不确定。”
宁栖木盯着手心里的三颗药丸，“所以这三颗丹药，最长也就管三个月。”
老头提醒她严谨点，“欸，是西个月哦，因为我己经给他用掉一颗了。我总共有西颗，剩下三颗。”
宁栖木垂头看向枕在她腿上的奚停云，从他面部表情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判断不出来他是痛还是不痛了。
宁栖木让奚停云看着她口型，她说：“现在还觉得身上痛不痛？”
奚停云摇了摇头。
老头在一边插话进来，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挺有信心的：“他挺能忍痛的，你光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宁栖木想起以前奚停云取掉耳挂后的异常，那是他唯一会露出痛楚之态的时候，所以那得多痛？
做完事情后，老头装模作样拍拍衣服起身。?白!马.书*院* ,首_发`
他的身体己经是半透明的状态了，“对啦，我忘问一嘴了，你们俩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人都治了，他现在再来问好坏，是不是有点太迟了点。
宁栖木这样想，也就这么无语的说出口了。
老头：“嗐，我就照例问问，你们在外面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些。”
如今这个世道，可比以前乱多了。
人披着人皮，妖披着妖皮。
好人好的不纯粹，坏人坏的不彻底。
能有缘进入他这里来寻得机遇的，不管本质好坏，起码是个运气好的。
他猜不透奚停云的来历，人不是人，妖不是妖，那阴邪至极的黑气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气息。
一看就是个坏蛋！还是个强的离谱的坏蛋！
感觉这场大规模的战乱，就像是两方邪恶势力的内讧一样，其余可怜的修士凡人成了悲催的牺牲品。
但他就要死了，管不了多余的事，所以在有限的时间和能力内，尽可能给修仙界造福，就比如，拼力医治这个坏蛋的头疾。
老头似恳求，似嘱托，也似携恩图报般道：“你们出去后，能不能试试，往正道上走呢？”
宁栖木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嗯？”
老头反正就是要死的人了，说话首白：
“你们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坏，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懂。,6/1′k^s¨w′.`c\o′m,怎么说，我也帮助了你们一点，虽然这点不多，但恩轻情谊重嘛，他这个怪病，我敢说天下就没有能治好的医师！”
“也就我这个残烛之躯，还能替他暂时压制那痛感。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即使你们日后还是和修仙界发生冲突了，能不能杀人的时候下手轻点，果断点，让他们去的不那么痛苦。”
宁栖木听他越说越偏，出声打断：“我想……你可能担忧过虑了。”
她转移话题，趁着这个老头还没有死，问出她挤压己久的问题，“你们是从上界下来的仙人吗？”
“是。”
“你们为什么会下界？”宁栖木的思绪倒退回在璟城山外，误入的那个神秘地洞中，那个圆圆老头说过的话，“飞升之后……不是什么好事吗？”
老头听了，浅浅一笑，“是好事。飞升，是对你修炼最后的实力认可，你能飞升，就说明你确实有仙人之姿。但要说是坏事吧，也有几分道理。”
宁栖木实在有些好奇：“怎么个坏法？”
做仙人还不好吗？
这时，脑中的系统开口了：“宿主……这好像是主角才会遇到的机缘啊，洞穴老爷爷，怎么还让你捡到了两个。”
宁栖木回答它：“那你得问他们，我跟主角团都在这儿，怎么单就把我给拉进来了。”
系统：“……”
宁栖木又诡辩道：“或许有没有种可能，在这个故事里，我才是主角呢？穿书小说里，穿越的那个才是真正的主角嘛……”
系统不太智能的智能脑陷入沉思，思考宁栖木这句话的道理。
宁栖木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在系统闭嘴后，她就等着老头的回答。
“……在妖物盛行，乱世初现后，邪气滋生。各处风水宝地被侵占，受妖邪之气的侵扰，灵气日益稀薄，修仙界势力日渐衰弱。”
“仙界的灵气来源也主要来自人界，所以这影响的不止是修仙界，还有仙界。所以像我们这部分还算有点人情味的，就下界来，散去一身灵力，滋养一方土地……”
大多飞升成仙的人，都摒弃了七情六欲，成为一个无情无欲的神仙。
仙界并没有人界的热闹繁华，一望无际的雪白云海中，一座座清一色白砖金瓦的宫殿内，单独居住着一个个仙人。
他们几乎没有时间观念，简单的打坐久的甚至可以坐上十年百年。没有情欲，没有口腹之欲，也没有任何危险，除了打坐闭关，就是钻研功法，但凡是个有自己思想，有欲望的正常人，都会被这样的生活逼疯。
灵气稀薄之后，仙人们几乎都选择闭关，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有些“人情味”的仙，便主动下界，以自身灵气供养下界的修士。
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宁栖木竖起食指指向上方，“人家养出了一个剑心宗，你怎么养出那么多妖？”
“你不知道妖也是可以修仙道的吗？只要从小吸取灵气，不杀生见血，修正道也是有飞升机会的。我这叫深入敌方内部，从内部分解它们的势力。”老头义正言辞。
宁栖木都不想说外面那冲天的妖气，显而易见，这个老头想让妖修正途的计划失败了。
老头：“欸，修仙可是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是个苦修的活。但妖道，吃人杀人就行，吃的人越多，妖气越重，晋升越快，所以从古至今，飞升的妖物都寥寥无几。”
老头的身体更加透明了，处在消散的边缘，他又重新揪起之前的一个问题，“我是不是比那个胖老头大方些？他给一颗，我可给了三颗呢！”
在他轻松的语气中，身躯渐消。
像那个胖老头一样，消失之前，也留下了一句话：
“外面又打起来了啊，阵仗有点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