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楼那场惊心动魄的“借”物行动,耗尽了陈三水他们最后一点力气。_萝/拉~晓+税′ `冕¨费?阅.黩·一行人如同被鬼撵着,连滚带爬地逃回404寝室,刚反手插上门闩,就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软在地板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肺叶子火烧火燎。张妍紧紧捂着那个鼓囊囊的背包,仿佛里面揣着颗随时会炸的核弹。背包里,那三件从校长保险柜里“请”出来的镇物,尤其是那块黑黢黢的镇煞令,隔着帆布也透着一股子阴寒刺骨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我的亲娘哎…”王铁柱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这比跟虎爷打野猪还刺激!那保安大叔再快两步,咱哥几个就得进局子啃窝头了!”
李思睿摘下眼镜,用衣角使劲擦着镜片上的雾气,试图驱散眼前的模糊和心头的惊悸:“校长…校长保险柜里怎么会有那东西?还…还当文物收着?怪不得魑魅能跑出来,根源在这儿啊!”
陈三水吊着石膏臂,后背全是冷汗,黏糊糊地贴着衣服。他顾不上自己,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床铺角落——黄十八还蜷在他用旧T恤临时搭的小窝里,巴掌大的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肩胛处被魑魅黑气侵蚀的伤口依旧狰狞,原本璀璨的金毛也黯淡无光。他心头一紧,挣扎着挪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那小小的、温热的一团捧在手心。入手的分量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不正常的低温。
“黄爷?黄爷?”陈三水用指腹极其轻柔地蹭了蹭它冰凉的小耳朵,声音发颤,“东西…东西我们拿回来了…”
小毛团毫无反应,只有那微不可察的呼吸证明它还活着。
“吱…饿…瘪犊子…饿死本仙了…” 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意念,断断续续地飘进陈三水脑海,带着濒死的委屈,“香火…上供…本仙要…要补充仙元…辣条…最辣的那种…”
陈三水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都这德行了,还惦记着辣条!他手忙脚乱地在床底下翻腾,终于从一堆臭袜子和课本底下刨出半包皱巴巴、油乎乎的“死神辣条”,颤巍巍地撕开包装袋。
一股混合着劣质油、辣椒精和过期香精的刺鼻气味瞬间在狭小的寝室里炸开,霸道地盖过了汗味和灰尘味。
“唔…” 靠门边的林清月立刻蹙紧了秀眉,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近乎痛苦的神色,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张妍也皱着眉,锐利的目光扫过那包红得诡异的辣条,又看看陈三水手里那团小东西,眼神复杂。苏小柔则好奇地眨了眨大眼睛,似乎对这“仙家供品”颇感新奇。
陈三水可管不了那么多,虔诚地将一根红得发亮的辣条凑到黄十八的尖鼻子前。那浓郁到呛人的气味,竟像是一剂强心针!
“吸溜…”
昏迷的小黄皮子猛地抽动了一下粉嫩的小鼻子,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一条缝,熔金的竖瞳黯淡无光,却精准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美味”。它伸出小舌头,极其虚弱地舔了一下辣条上厚厚的辣椒油。
“滋啦…” 意念里响起一声满足的叹息,“对…就是这个味儿…劲儿大…”
它努力地、小口小口地啃噬起来,动作缓慢得像慢镜头,但每啃一口,身上那黯淡的金色绒毛似乎就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丁点,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被重新吹进了一丝氧气。
就在众人被这诡异又心酸的“疗伤”场景吸引时,张妍猛地回头!她死死盯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背包,眼神锐利如刀!
“不对!”她低喝一声,一步跨过去,刷地拉开了背包拉链!
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阴寒邪气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寝室里的温度瞬间骤降!桌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
只见证物袋里,那块漆黑如墨的黑曜石镇煞令,正疯狂地闪烁着幽暗不祥的乌光!令牌表面,那个狰狞的兽鬼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在乌光中扭曲挣扎!一股暴戾、嗜血、充满毁灭欲望的气息疯狂地冲击着证物袋的束缚!
“它在冲击封印!”张妍脸色铁青,一把抓过背包,“魑魅感应到它的本体被移动了!它在尝试强行挣脱令牌的束缚!”
“操!”陈三水吓得差点把黄十八扔出去,“那怎么办?!它要是跑出来,咱这栋楼都得完蛋!”
仿佛是为了印证张妍的话,背包剧烈地震颤起来!那幽暗的乌光穿透帆布,在昏暗的寝室墙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鬼影!证物袋发出不堪重负的“嗤嗤”声,眼看就要被令牌逸散出的阴邪能量撕裂!
“快!压制它!”林清月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邪气,一步上前,双手飞快地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指尖凝聚起微弱的银色清光,朝着背包按去!那是林家血脉中稀薄的传承之力!
苏小柔也急得团团转,天生阴阳眼让她看得更清楚——令牌内部,一团翻滚咆哮的漆黑魔影正疯狂地撞击着令牌内壁,每一次撞击,都让令牌表面的乌光暴涨一分!
“吱…作死的孽畜!” 刚啃完半根辣条、勉强恢复了一丝精神的黄十八,在陈三水手心愤怒地炸毛,意念尖锐,“当本仙是死的吗?瘪犊子!香炉!檀香!快!最粗的那种!”
陈三水一个激灵,也顾不上石膏臂了,连滚带爬地扑向寝室角落那个临时充当堂口的旧衣柜。\鸿?特?晓·税?枉\ ·埂¨歆¢最?全`他手忙脚乱地从一堆杂物里扒拉出那个落满灰尘的电饭煲内胆(临时香炉)和一捆不知猴年马月剩下的劣质粗檀香。
“呼…呼…” 黄十八挣扎着想站起来,后腿的伤口却让它一阵摇晃。它焦躁地催促:“点上!插香炉里!对着那破牌子!快!”
陈三水哆哆嗦嗦地用打火机点燃了三根粗得像筷子似的檀香,浓烈到发齁的劣质檀香味混合着辣条味,形成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气息。他几乎是扑到桌前,将那三根冒着滚滚浓烟、火星乱迸的檀香狠狠插进了电饭煲内胆的香灰里,正对着背包里疯狂闪烁的镇煞令。
说来也怪,那浓得化不开的劣质檀香烟气,竟像一层粘稠的胶质,丝丝缕缕地缠绕向背包。檀香燃烧的微弱红光与镇煞令暴戾的乌光甫一接触,便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如同冷水浇上热油。令牌表面的乌光闪烁频率明显被压制了一瞬,那股狂暴的冲击感也减弱了半分。
“有门!”王铁柱瞪大眼。
“吱…顶不了多久…”黄十八趴在陈三水手心,急促地喘息着,意念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焦虑,“这玩意儿被挪了窝,地脉阴气断了供养,魑魅狗急跳墙了!必须尽快重新封印或者毁了它!靠这点香火…不够看!”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仿佛敲在每个人心尖上的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而紧张的寝室里,不啻于惊雷!
所有人瞬间汗毛倒竖!张妍的手闪电般按向腰后(虽然枪被收了),林清月结印的手势一僵,陈三水差点把黄十八捏得翻白眼。这么晚了,谁会来?保安?还是…阴山派的人找上门了?
“谁…谁啊?”赵明亮离门最近,壮着胆子,声音发颤地问了一句。+1_8+0~t·x-t~..c_o\m,
门外一片寂静。
几秒后,一个苍老、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枯木、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烤地瓜甜腻味儿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了进来:
“讨口水喝…顺便…看看哪个不开眼的…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惹得那老鬼…要拆房子喽…”
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条缝。
一个干瘪瘦小的身影,佝偻着背,慢吞吞地挪了进来。
正是那位神出鬼没、在火车上用半块烤地瓜换走陈三水一包薯片的萨满奶奶!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缀满各色陈旧布片和暗淡铜铃的靛蓝旧袍,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用一根骨簪挽着,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一双浑浊的老眼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的两点鬼火。她手里,还拄着那根盘得油光水亮、顶端嵌着一颗不知名兽牙的枣木拐杖。
她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先是扫过张妍死死护着的背包(那里面的镇煞令似乎感应到她的存在,乌光猛地一缩,竟透出几分畏惧),又扫过陈三水手心蔫头耷脑的黄十八,最后落在桌面上那本摊开的、散发着霉味的半本《镇煞谱》上。
“啧…” 萨满奶奶撇了撇没剩几颗牙的嘴,拐杖“笃”地一声敲在地板上,震得桌上那电饭煲香炉里的香灰都簌簌往下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捅了马蜂窝…还得老婆子来擦屁股…”
她慢悠悠地走到桌边,伸出枯树枝般、指甲缝里还沾着点可疑黑泥的手指,随意地翻了翻那本残破的《镇煞谱》,浑浊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页描绘着复杂符箓的图案上,又抬眼瞥了瞥背包里被檀香暂时压制的镇煞令。
“五方移位,镇墓兽醒…单靠这点破香火,压不住。”她摇摇头,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想彻底收拾那老鬼,或者把它重新塞回令牌里关禁闭,得布‘七煞锁魂阵’,还得用‘纯阳破煞符’贴在那令牌的鬼眼上…缺一不可。”
“奶奶!您有办法?!”陈三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差点给老太太跪下,“布阵!画符!您说!要啥!我们这就去弄!”
萨满奶奶浑浊的老眼在寝室里几个男生身上慢悠悠地扫了一圈,那眼神,像是在菜市场挑拣待宰的公鸡。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陈三水、王铁柱和赵明亮脸上,嘴角慢慢咧开一个意味深长、看得人心里发毛的笑容。
“阵图…老婆子记得七七八八,加上你们这半本破书,勉强能凑合。”她慢吞吞地说,拐杖又“笃”地敲了一下地板,加重语气,“画符…也不难。难的是…画符用的‘墨’。”
“墨?”李思睿推了推眼镜,一脸学术探究,“朱砂?黑狗血?还是…”
“是血。”萨满奶奶打断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精光,“不是普通的血。是‘纯阳之血’。”她顿了顿,似乎很享受众人瞬间凝固的表情,慢悠悠地补上了最关键的一句:
“就是…未经人事的童男子…指尖心头血。阳气最足,破煞最灵。”
“童…童男子?!”赵明亮第一个尖叫起来,声音都劈叉了,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尖心头血?!还…还未经人事?!这…这都什么年代了!封建迷信!绝对是封建迷信!”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掩饰什么。
“哦?”萨满奶奶眼皮都没抬,只是用拐杖头,随意地点了点一首蹲在赵明亮肩头、此刻正用蓬松的大尾巴捂住嘴、浑身憋笑憋得首抖的狐仙小红,“小狐狸,他说…封建迷信?”
狐仙小红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银铃般的娇笑在寝室里炸开,笑得花枝乱颤,蓬松的尾巴甩得啪啪响:“哎哟喂!笑死奴家了!赵大情圣…您就别死鸭子嘴硬啦!您那点‘丰功伟绩’,哪次不是奴家暗中施点小法术,让您勉强维持个‘情场高手’的面子?实际上嘛…”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媚眼如丝地扫过赵明亮瞬间煞白的脸,“您那点童子阳气…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纯着呢!上好的画符材料!”
轰!
仿佛一道惊雷劈在赵明亮头顶!他整个人都石化了,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和羞愤欲死的绝望。王铁柱和李思睿张大了嘴,表情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到拼命憋笑。陈三水嘴角抽搐,看着赵明亮那副被扒光了游街示众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的石膏臂也不是那么疼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赵明亮指着狐仙,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憋了半天才吼出一句毫无底气的反驳。
“是不是血口喷人,取点血…验验阳气便知。”萨满奶奶慢悠悠地补刀,浑浊的老眼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
“我…我来!”一声闷雷般的低吼打破了这尴尬到令人窒息的局面。
王铁柱猛地踏前一步,古铜色的脸膛因为激动和某种决绝而涨得通红,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肌肉虬结的臂膀鼓起,充满了悲壮的豪情。他一把撸起左臂的袖子,露出青筋盘绕的粗壮小臂,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拍在旁边书桌上!
“啪!”
一声巨响,震得桌上那电饭煲香炉里的劣质檀香灰都腾起一小片烟雾。他瞪着铜铃大眼,目光炯炯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萨满奶奶脸上,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为兄弟两肋插刀,为苍生慷慨赴死”的壮烈:
“不就是童子血吗?!我王铁柱,堂堂七尺男儿,钢筋铁骨,阳气最足!要多少?!一碗?还是一盆?!尽管放!为了兄弟!为了学校!我王铁柱今天就把这一腔热血…贡献了!”
这番豪言壮语,配合他那铁塔般的身躯和视死如归的表情,瞬间把气氛从社死现场拉回了悲壮的英雄主义频道。连张妍和林清月眼中都闪过一丝动容。苏小柔更是捂着小嘴,大眼睛里满是敬佩的星光。
“柱子!好兄弟!”陈三水感动得热泪盈眶。
“铁柱兄…真义士也!”李思睿也肃然起敬。
萨满奶奶浑浊的老眼在王铁柱那堪比健美先生的粗壮胳膊上溜了一圈,又看了看他那张因“悲壮”而扭曲涨红的脸,慢悠悠地点点头:“嗯…小伙子…有魄力。那就…取点吧。也不用太多…”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弧度,“一小碗底…就够了。指尖血就行,心头血…你也没那本事取。”
“碗底?!”王铁柱那悲壮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能跑马的小臂,又看了看萨满奶奶比划的那个“碗底”,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就这?老子裤子…啊不,袖子都撸好了,豪情都酝酿到顶峰了,你就告诉我要这么点?!他感觉刚才那股子悲壮豪情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种用力过猛的尴尬。
“怎么?”萨满奶奶掀了掀眼皮,“嫌少?那你放一盆也行。”
“不不不!够了够了!碗底!就碗底!”王铁柱赶紧摆手,生怕这老太太反悔真让他放一盆。他左右看看,抄起桌上一瓶刚开封的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空瓶子往旁边一扔,豪迈地一抹嘴:“来吧!取血!”
李思睿迅速找来一个平时喝药用的、最多能装一口水的小塑料量杯(上面还印着模糊的刻度)。萨满奶奶慢吞吞地从她那身破旧的靛蓝袍子某个不起眼的暗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顶端镶嵌着一小片黑曜石的骨针。
“忍着点。”老太太的声音毫无波澜。
骨针在王铁柱粗壮的左手食指指尖轻轻一刺。
“嘶…”王铁柱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疼的,是紧张的。他看着自己那粗糙的指尖冒出一颗饱满的、鲜红欲滴的…小米粒大小的血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萨满奶奶捏着他的手指,极其吝啬地、小心翼翼地对着那个小塑料量杯的杯底,用力挤了挤。
滴答。
一滴圆润饱满、闪烁着健康光泽的童子血,落入了量杯底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鲜红的圆点。
“……”王铁柱看着那滴孤零零的血珠,又看看自己刚才撸袖子拍桌子时那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古铜色的脸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发紫,一首红到了脖子根,连耳朵尖都像烧红的烙铁。他默默地把撸到胳膊肘的袖子放了下来,动作僵硬,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刚才的豪情万丈,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尴尬,在寝室里弥漫。
“噗…” 赵明亮死死捂住嘴,肩膀疯狂耸动,刚才被揭穿的社死感瞬间被王铁柱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反差冲淡了不少。
萨满奶奶却仿佛没看到王铁柱的窘迫,小心翼翼地将那滴珍贵的血珠转移到一个小巧的、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碟子里。接着,她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朱砂盒和一支细小的狼毫笔。
“好了,‘墨’有了。”她将朱砂与那滴鲜血混合,用狼毫笔尖轻轻搅动调和,动作娴熟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暗红色的朱砂混入鲜红的血珠,形成一种深沉而内蕴光华的暗红。
众人刚因这“取血”的闹剧而略微放松的神经,在萨满奶奶那专注的动作下又慢慢绷紧。暗红的符墨在碟中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微弱却精纯的阳气与朱砂的辟邪之力交融,竟让背包里那块躁动不安的镇煞令都稍稍安静了几分。
就在这紧张而静谧的气氛中,萨满奶奶调好了符墨,放下小碟。她浑浊的老眼却没有立刻看向符纸,反而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目光越过了陈三水,精准地落在了他手心里那个刚刚啃完辣条、正满足地用小爪子抹着油乎乎嘴巴的小黄皮子身上。
黄十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抹嘴的动作一僵,警惕地竖起了小耳朵,熔金的竖瞳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看向老太太。
萨满奶奶的嘴角,再次缓缓咧开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干瘪的嘴唇翕动着,慢吞吞地,抛出了另一颗深水炸弹:
“符墨是齐了…布阵的‘引子’嘛…还差点东西。”她顿了顿,拐杖头精准地指向了陈三水手心那一小团毛茸茸,“特别是…对付这种被地底阴气养了百年的老鬼…最好再加点…至阳至刚、污秽辟邪的…童子尿。”
她的目光牢牢锁定黄十八,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我看…这小黄皮子…元阳未泄,童子身还在吧?正好…新鲜热乎的…来一盅?”
“吱——!!!”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饱含着羞愤、惊恐、难以置信的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科动物,瞬间刺穿了404寝室凝固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