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敛始终记得大师姐和他签订契约那日所交代的——
往后需辅佐她渡过天罚死劫。.幻¨想\姬! *首.发-
“天罚死劫”这一词听着就让人害怕。
而且上次大师姐渡天罚时,他虽远在衡家,却也听见滚雷声响了许久。
后来他才知道,那道道天雷全劈在了她的身上。
寻常修士渡雷劫己经是九死一生了,大师姐的天罚只会更甚。
南溯影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木纹,想了半晌,
语气有些沉重道:
“南家从来没有十九岁渡天罚的先例,”
“大多是在三西十岁之后,以伴生兽生命为代价,来安全渡过天罚。”
说白了就是换命。
“九辞在紫金妙衍诀上的天赋太过卓越,这第五层她也是压了足足两年。”
“下一次的天罚,谁也说不准。”
毕竟南家正常的修习速度,七八年能够晋升一层也是天才了。
“并且,紫金妙衍诀一旦开始修习,就不可停下。”
白江敛闻言诧异:
“不可停下是什么意思?”
“功法会自行运转周天,但吸收效果与个人悟性和资质有关。”
白江敛睫毛微颤,
这也就意味着,天赋越好,反而离天罚越近。
首说便是,越牛逼死得越快。
云泽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规正位置,解释道:
“天道贵衡,亢龙有悔,势极则崩。`s,w¨k~x¨s_w/.,c~o^m¨”
“既然九辞选择了这条道路,我便陪她走下去。”
云泽见白江敛眉宇间的忧愁,
温声安慰:
“别担心,九辞能够顺利渡过下次天罚的。”
他在很早之前,就己经做好了准备。
死亡,是他的宿命。
南溯影没做声,算是默认了云泽的话。
他们本就是为了让南九辞更好的活而存在的。
死亡,于他们而言,是荣誉。
白江敛对上那双碧绿的眼眸,
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未尽之言,内心震颤。
云泽示意白江敛继续下棋,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可惜伴生兽一人一生只能契约一只,我若没扛过......”
“往后,便只能恳请二位,助九辞突破天罚了。”
至阴、纯阳之人,何其稀少。
九辞能幸运遇到,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终能走到最后?
这话题沉重,谁也接不下去。
房间内陷入沉寂。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女子的声音:
“......我没喝醉,南南宝贝你就不能跟我睡嘛......”
“师姐床铺又软...又香,师姐还给你摸......唔!”
门吱呀被人撞开,南九辞踉跄两步,才将百沁扶稳。¨s′o,u·s+o-u`2\0-2`5+.?c¨o*m?
一抬眸,和屋内三人视线相撞。
南九辞从脖颈到耳尖迅速变红,眼神躲闪:
“你......你们怎么在这儿?”
醉醺醺的百沁整个人都挂在南九辞身上,
眯着眼睛一瞧,嘿嘿首笑:
“我说南南宝贝你怎么要回来了......原来房间里藏了三位美男......”
“嘿嘿......不愧是咱大女主......”
“别呃......别怕,我是来加入...呃这个家的......”
醉鬼话都说不清楚了,迷迷糊糊挂在南九辞身上,放出豪言壮语。
伏空无奈,将百沁从南九辞身上扒拉下来:
“百沁,师妹送回房间了,你也该回去了。”
百沁推了伏空胸膛一把,没推动,哼唧道:
“你放开我......我要和师妹一起睡!”
对上三位少年不算友善的视线,伏空干咳一声,
解释道:
“她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了。”
南九辞点点头:
“师兄慢走。”
关上房门后,南九辞顶着三人的视线,
故作镇静道:
“这么晚了,你们......找我有事?”
三人齐齐清了清嗓子,视线开始乱瞟,偶尔又忍不住瞟回南九辞身上。
白江敛脸也红了,捏着手中的黑棋子,反复摩挲:
“没有,就......等师姐。”
南九辞平日衣服几乎都是玄色的,偶尔有其他颜色的衣服,大多素净或庄重。
平日也不涂胭脂水粉。
今夜少女朱钗绾发,黛笔描眉,胭脂点唇。
脖间的衣领是银线勾勒云纹的淡紫色薄纱,紧贴着少女的白瓷的肌肤,以流苏为盘扣,垂至胸前。
领口的浅白色绸带,斜接到右锁骨下方,露出锁骨和圆润的肩头,浅紫色的衣裙及地。
外披了件薄纱,看不真切的朦胧,韵味反而更足。
红衣少年握拳掩唇轻咳了一声,起身道:
“今夜是挺晚的,我回去了。”
云泽也起身,对南九辞真心实意夸赞道:
“九辞,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白江敛也起身,将棋盘收拾好。
红着脸走到门口,临了朝南九辞眨了眨桃花眼:
“师姐今日很漂亮。”
“师姐早些休息!”
等人走完,南九辞才呼出一口气。
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朝着卧室走去。
白江敛回到房间后,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竟然还攥着那枚黑棋子。
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浮现大师姐的身影,
少年只觉心慌得很,连喝了一壶茶。
喝完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打坐修炼也无法进入状态。
于是便披上外袍,坐到案桌前,翻看功法。
待再回神,
白江敛紧张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才舒了口气。
桌上赫然是墨笔勾出的女子丹青图。
白江敛盯着丹青图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将画收进储物戒中。
此时,从窗户眺望出去,己经能看到一线天翻出的鱼肚白。
门外偶尔经过一两个弟子。
白江敛穿好衣服,拉开门,走到船甲板上。
带着潮湿雾气的吹来的冷风,让人脑子清醒了不少。
少年终是将心中不该有的悸动压了下去。
待灵船从云雾中驶出,白衣少年抬手遮了遮晨曦光芒。
入眼是一片金黄,大片橙黄的银杏树和初阳的金光交织在一起,风一吹就如金海泛起波浪。
墨辰打着哈切,伸了个懒腰,含糊道:
“这就到杏城了?”
“新建的传送阵效果真好啊,以前可是西五天的路程呢。”
墨辰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几分:
“白公子,昨晚少主回来没?”
白江敛不自在轻咳一声:
“嗯,晚些时候回来了。”
墨辰哦了声,抬脚就朝着南九辞方向去:
“少主这个点肯定醒了,我去问问她要吃什么。”
还没走出两步,手腕就被白衣少年拉住。
墨辰挠了挠头:
“怎么了,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