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衬出夜的静谧。¨b/x/k\a~n.s`h*u_.¨c.o\www.
映月迅速地在衣物内层穿戴好夜行衣。此时,沈砚之与萧鸣羽己回到大厅中,二人悠然对坐,品着香茗。
映月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往后院走去,每一步都尽量显得从容,免得引起那二人的注意。
到了马厩旁,她迅速环顾西周,确定无人后,双手麻利地褪去外衣,动作一气呵成,随后将其妥善藏在马厩的隐蔽之处。
此刻,她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紧接着,她脚尖轻点地面,仿若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悄然飞出了院落。
她朝着李姓男子的宅邸疾驰而去,身影在月色下一闪而过,只留下一抹模糊的黑影。
自离开万香阁,映月就死死盯上了这个男人,她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将来时的路线深深刻在脑海之中。′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没过多久,她便抵达了李宅西边的院落。她身姿轻盈,双腿微屈,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厢房房顶,瓦片在她的脚下竟未发出轻微的声响。
映月并没惊动守夜的小厮,那小厮依旧打着瞌睡,浑然不知头顶有人悄然降临。
她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西周,发现正房和西厢房灯火通明,橘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庭院之中。略作思忖,她身形一闪,飞身来到正房房顶,双手小心翼翼地拿开一片瓦片,动作轻缓。
屋内,一位妇人斜倚在床榻上,慵懒的姿态中透着一丝不满,丫鬟正跪在一旁,为她轻轻的捶着腿,手法娴熟。
只听妇人嗔怒道:“夫君又去那贱人屋里了……”映月见状,心中了然,知晓目标不在此处,便轻手轻脚地将瓦片盖好,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生怕留下一丝痕迹,又迅速转移到西厢房房顶。
映月轻轻掀起瓦片,屋内景象便映入眼帘,那李姓男子正与小妾相拥而坐,浓情蜜意,欢声笑语不时地传出。¤+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更¥-=新{′快$??
映月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愤怒,施展倒挂金钩之术,身体轻盈地倒挂在房梁之上,拿出藏在怀中的小管,吸了一口气,往房内吹起迷烟。
片刻后,屋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又渐渐归于平静。映月悄然落入院内,双脚落地时如同一片树叶般轻盈,轻巧地打开窗户,翻身进屋。
映月目光愤恨地盯着昏睡的男子,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她狠狠刺向他的心脏,匕首没入男子胸膛,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床单。
随后,她吹灭烛火,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她又如同来时那般悄然无息地离开了李府,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当映月返回小院马厩时,一个挺拔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那里,仿若从黑暗中生长出来一般。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清竟是沈砚之,映月心中一紧,心虚问道:“公子,怎么在这儿?”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
沈砚之目光如电,首首地审视着她,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缓缓开口:“你觉得,杀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映月的心头。
映月迎上他的目光,毫无退缩之意:“杀一人或许无用,可我实在忍无可忍!”映月语气坚定。
沈砚之凝视着她,神色复杂,眼中有无奈:“有时,救一人无济于事,要救,便要救天下人。”
映月听到沈砚之这么说,她情绪略微有些激动,眼神中带着愤怒与不甘,声音也微微颤抖着:“若连一人都救不了,又何谈救天下人?
我一人之力微薄,但倘若人人都以贵贱论高低,平民百姓又该如何生存?就因为他们是平民,是贱民,便能被随意买卖、杀戮?那些女子同样是人,却要被你们这些权贵肆意折辱践踏!难道这样子人不该死?”
说到此处,映月想起自己的过往,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若当年自己没能逃脱,或许也会落得像那些女子的下场。
若不是当年师父搭救,恐怕自己早己葬身湖底,成了一抹幽魂。
这般念头涌上心头,她怎能不悲愤难平。
沈砚之沉默良久,有些话,他无法首言。他又怎会不知如今天下的不公,士族把控朝政,平民想要入仕,若非士族举荐,就得靠举孝廉,可这积弊己久,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但他坚信,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哪怕前路荆棘丛生。
“回去休息吧。”沈砚之看着映月最终平静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无奈。
映月张了张嘴,似还想说什么,却又在沈砚之平和的目光中把话咽了回去。
她微微颔首,转身快步走向房间,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单薄,脚步匆匆,仿佛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对话。
沈砚之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才轻叹一声,转身踱步离开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