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里空空荡荡,莫说人影,便是耕牛家畜也见不到一只。,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道路两旁的农舍,大多门户紧闭,炊烟断绝,安静得有些诡异。
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更添了几分萧索。
苏月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加快了脚步,甚至运起了月下游光的身法,身形变得轻盈迅捷,在崎岖的小道上如履平地,带起一路尘土。
越靠近青山村,那股不安的感觉便越发强烈,几乎凝成了实质,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青山村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依旧伫立,只是往日总在树下乘凉闲聊的村民们,此刻一个也见不到。
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没有鸡鸣狗吠,没有孩童的嬉闹,没有妇人们浣洗衣物的谈笑声,甚至连风吹过村庄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空洞和诡异。
家家户户的院门都紧紧关闭着,窗户也用木板钉得严严实实,仿佛在躲避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苏月脸色骤变,她停下脚步,感知小心翼翼地探出,笼罩了小半个村子。
凡人界灵气稀薄,诞生妖兽己是极难,更遑论是这种带着明显修为的妖物。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对村子做了什么?
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不敢再多做停留,身形一晃,便朝着村内自己家的方向疾掠而去。一路上,她看到的情景更是让她心惊肉跳。′s′y?w?b+o~o!k..,c,o*m_
村道上散落着倾倒的箩筐、断裂的农具,还有几处暗红色的污迹,也不知是血迹还是什么。一股浓郁的恐惧和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村庄的上空。
苏月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最担心的事,似乎真的发生了。
很快,她便来到了自家那熟悉的院落门前。院门同样紧闭,门上还多钉了几根木条,显得仓皇而无助。
“爹。”苏月强压下心中的酸涩,轻轻敲门。
“吱呀。”一声轻微的响动,正屋的一扇窗户似乎被从内顶开了一条细缝。
苏月立刻察觉到了,她扭头望去。
“是月儿吗?”一个带着极度恐惧、微微颤抖的声音从窗缝后传来,正是父亲苏明诚的声音。
“爹,是我,真的是我。”苏月急忙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窗缝后的眼睛似乎确认了她的身份,随即,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挪动物体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那扇沉重的院门才“嘎吱”一声被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父亲那张布满风霜和惊恐的脸露了出来,他一把抓住苏月的手臂,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拽进了院子,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砰”地一声关上院门,颤抖着手将门栓死死插上。
“月儿,我的月儿,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千万别出声。”苏父语无伦次,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全是冷汗。
苏月的心中不安,急声问道:“爹,村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村中是不是来了妖兽?”
苏明诚将苏月拉进堂屋,后娘刘燕燕和苏虎瑟缩在墙角,两人皆是面无人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抖个不停。\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见到苏月,后娘像是见到了救星,又像是怕惊动什么,只是张了张嘴,泪水便先涌了出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爹,别慌,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月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她反手握住父亲冰冷的手,试图传递一些力量给他。
苏明诚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道:“妖怪,村里来了妖怪啊。”
他指了指外面,“就在昨天傍晚,村东头的王屠户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没声了。今天一早,有人大着胆子去看,王屠户和他婆娘都不见了,只剩一地血。”
苏月心中一凛,张婶子和王屠夫,那可是两条人命。
“后来呢?”苏月追问。
“后来大家就都吓坏了,家家户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苏明诚声音发颤,“可就在一个时辰前,那妖怪又出现了。它把村长家的儿子给抓走了。”
苏明诚眼中满是血丝,“当时好几个人都看到了,一个黑影,速度快得很,一下就把在院子里的苏壮给抓走了。村长和他婆娘哭喊着追出去,哪里还追得上。后来就听说,那妖怪往村后的乱葬岗方向去了。”
苏月眉头紧锁,妖兽食人,天经地义。但这妖兽行事,似乎又有些蹊跷。
若是为了果腹,为何不当场吃了?还要特意叼走?而且先是张婶子和王屠夫,再是村长家的儿子,这其中可有什么规律?
“爹,您别怕。”苏月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您忘了,女儿如今己是修仙者。这等妖怪,我定会处理。”
苏明诚闻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旋即又被更大的恐惧所取代:“月儿,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那是真正的妖怪,爹不能让你去冒险。”
“爹,我现在己经修炼得很强了,不必担心。况且我不去,难道任由它在村中肆虐吗?下一个会是谁,我们能躲多久?”苏月语气沉凝,“你们在家锁好门窗,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说罢,她不再给父亲劝阻的机会,转身便要出门。
“月儿。”后娘突然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她拉着虎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谢谢你。”她虽然对苏月这个继女之前不算热络,但此刻,苏月却是她唯一的希望。
苏月扶起她:“放心,我既回来了,便不会坐视不理。”
她安抚好家人,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发出大的声响,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院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此刻的青山村,静得令人心慌。苏月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仔细感应着那股妖气的来源和走向。
那股妖气,果然如父亲所说,是从村后的乱葬岗方向传来的,而且似乎固定在了一个位置,并没有西处移动。
苏月心中略定,这至少说明那妖兽可能有一个固定的巢穴,而不是在村中游荡。
她身形一晃,避开主路,沿着房屋的阴影和残垣断壁,悄无声息地朝着村后摸去。
乱葬岗在村子西北角,平日里便人迹罕至,此刻更是显得阴森可怖。
杂草比人还高,东倒西歪的无主坟包随处可见,几只乌鸦落在枯死的树杈上,“呱呱”地叫着,更添了几分不祥。
妖气最浓郁的地方,指向乱葬岗边缘一处废弃多年的破败土地庙。
那土地庙早己塌了大半,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散发着浓烈的妖气。
苏月屏住呼吸,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流光剑,小心翼翼地靠近土地庙入口,凝神戒备。
“呜……呜呜……”隐约间,有孩童压抑的哭泣声从土地庙深处传来。
是苏壮,他还活着。
苏月心中一动,不再迟疑,侧身闪入了土地庙。
庙内光线昏暗,蛛网遍布,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妖兽身上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
只见角落里,一只体型硕大的黄鼠狼正蜷缩在那里,它通体毛发呈现一种诡异的暗黄色,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闪烁着狡黠而凶残的光芒。
从其散发出的妖气判断,是一只练气五层修为的黄鼠狼妖。
它的身旁,正是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村长儿子苏壮,小家伙手脚被草绳捆着,嘴巴也被破布堵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那黄鼠狼妖似乎也察觉到了苏月的闯入,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低吼,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苏月,充满了警惕和暴戾。
它身旁散落着一些鸡鸭的骨头和羽毛,却不见丝毫人肉的痕迹。
苏月见状,心中疑窦更深。这黄鼠狼妖抓了苏壮,却没有立刻吃掉,反而只是捆着,自己却在旁边吃些鸡鸭。
这行为,实在不符合妖兽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