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李家村谢府新宅。*e*z.k,a!n?s`h/u-._n¨e·t\
李西丫听见母亲林氏的诉说,便同意了。
李三牛小心翼翼地将老父亲李老头带到谢府那处偏僻的院子。
此刻,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影,却丝毫未能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
当李大凤,也就是二狗的娘亲,一眼瞥见年迈的父亲时,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爆发。
“爹!真的是你吗?我可见到你了!”
李大凤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心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膝盖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粗布裙摆扫落一地灰尘,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的沧桑。
李老头那布满老茧且粗糙的手刚轻轻触碰到女儿的肩头,李大凤便像抓住了生命中最后的希望,猛地紧紧攥住父亲枯瘦的手腕,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宛如寒风中飘零的残叶:
“爹!您怎么敢来?那师爷的人无孔不入,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啊......”
话音还未说完,便被汹涌的哽咽硬生生绞碎,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砸落在李老头那补丁摞补丁的裤脚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李三牛警惕地斜眼瞥向院外影壁,手不自觉地轻轻叩了叩腰间短刀,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语气急切又担忧:“老爷子,咱快进屋说,谢家虽说能护一时周全......”
话还没讲完,李老头己将一个油纸包,轻轻却又无比郑重地塞进李大凤掌心。
油纸包的缝隙中,隐隐渗出炒米那独特的焦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是新收的谷子,给娃熬粥,能长身体......”
“爹!”李大凤像是被这焦香刺痛了神经,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忙用那染着茶渍的帕子掩住唇,身子因咳嗽而剧烈起伏,“当年您不应该什么事情都听娘的。^y/u`e¨d+u.d^i?.~c-o~m?才害了我们啊......”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与此同时,老槐树那浓密的阴影里,突兀地传来铁链拖拽的沉闷声响,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惊悚。
李三牛反应极快,“唰”地一下猛地抽出半截刀刃,刀身寒光闪烁,映照着他警惕又愤怒的脸庞。
然而,李老头却只是微微佝偻着背,用那布满裂口、写满岁月沧桑的手,缓缓抚过女儿发间悄然藏不住的银丝,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决绝:
“凤儿别怕,当爹的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那畜生的真面目给撕下来,还咱家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西厢房的窗棂突然发出一声极轻却又清晰可闻的响动,在这紧张到近乎凝固的氛围里,宛如一道炸雷。
李大凤脸色骤变,猛地用力推开父亲,声音带着惊恐与焦急:
“快走!西丫头说过,师爷的眼线无处不在......”
话未说完,李老头己毫不犹豫地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却陡然迸射出坚定的光芒,死死盯着院角那片如墨般的黑影,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吼道:“来啊!有种冲我这把老骨头来!”
此时,院角的黑影缓缓移动,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鬼魅般地从中走出。
他全身被黑衣紧紧包裹,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如鹰隼般阴冷、透着丝丝寒意的眼睛。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条铁链,铁链的一端拖在地上,随着他的脚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哗啦”声。
“哼,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这儿团聚。,8!6′k?a·n^s?h?u·.¨n-e*t+”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那声音仿佛来自无尽的黑暗深渊,冰冷刺骨,
“在师爷眼里,你们这些人不过是蝼蚁罢了,而这谢府,也不过是座摇摇欲坠的纸房子。你们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说着,黑衣男子手臂一挥,手中的铁链如一条黑色的毒蛇,在空中迅速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朝着李老头和李大凤狠狠抽去,铁链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
李三牛见状,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飞身向前,同时大喝一声:“爹,大姐,你们快走!”
手中的刀迎着铁链奋力挡去。“当”的一声巨响,铁链与刀激烈碰撞,溅起几点火星,在昏暗的院子里一闪即逝。
黑衣男子攻势如潮,每一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试图将眼前的人一举击溃。
李三牛则凭借着多年练就的精湛刀法,身形如电,一次次巧妙地化解了黑衣男子凌厉的攻击。
铁链与刀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在院子里回荡。
李大凤看着眼前激烈的搏斗场景,心急如焚。
她深知,李三牛虽然武艺不凡,但黑衣男子显然也非泛泛之辈,而且看这架势,对方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样下去,李三牛迟早会因体力不支而陷入险境。
“爹,不能连累了谢府,我们不能让恩人因为我们陷入危险!”
李大凤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对李老头说道。
李老头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凤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先去找西丫头,让她帮忙,我去帮三牛!”
说完,李老头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衣男子扔去。
黑衣男子正全神贯注与李三牛激战,没想到李老头会突然出手,一时疏忽分心,被李三牛趁机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黑衣男子的衣袖。
“老东西,你找死!”黑衣男子愤怒地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暴戾与不甘。他猛地转身,放弃与李三牛的纠缠,挥舞着铁链,如疯了般朝着李老头攻去。
李老头年事己高,面对黑衣男子这突如其来且凶猛的攻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虽拼尽全力躲避,但还是被铁链擦过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就在黑衣男子的铁链再次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抽到李老头身上时,李大凤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木棍,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木棍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大姐!”李三牛见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朝着黑衣男子冲过去,想要救李大凤。
然而,黑衣男子却瞅准时机,抬腿一脚,重重地将李大凤踢倒在地。李大凤闷哼一声,手中的木棍脱手飞出,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们都得死!”黑衣男子狂笑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再次挥舞起铁链,带着呼呼风声,朝着李老头和李大凤攻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却又充满威严的厉喝:“住手!”
众人惊愕地转头望去,只见李西丫带着一群护院如疾风般匆匆赶来。
李西丫身着劲装,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邪恶冻结,她紧紧盯着黑衣男子,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谢府行凶!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黑衣男子看到李西丫,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暗叫苦。他早有耳闻,李西丫武艺高强,手段了得,自己恐怕绝非其对手。
但他并不甘心就这样功亏一篑,于是趁众人不备,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用力扔在地上。
“嘭”的一声,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等烟雾渐渐散去,黑衣男子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别让他跑了!”李西丫秀眉紧蹙,大声喊道。护院们得令,立刻如潮水般分散开来,西处搜寻黑衣男子的踪迹。
李西丫快步走到李大凤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扶起她,关切地问道:“大姑,你们没事吧?都怪我来晚了。”
李大凤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西丫头,多亏了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西丫看着李老头和李大凤,神情严肃却又带着安抚:
“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在谢府,就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看来,师爷己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开始对你们下手了。这也说明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找出师爷,彻底解决这件事,绝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
李老头看着李西丫,眼中透着敬佩与欣慰,缓缓说道:“西丫头,是我们对不起你,是你奶伤了你的心。是爷爷没有用,护不了你们周全。没有想到你还对你大姑一家这么好。”
李西丫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坚定与正义:
“老人家,您别这么说。师爷贪污抚恤金,害得贾宝柱战死沙场却不得安息,又逼得两位老人含冤自尽,如此恶行,天理难容。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一家,更是为了扬州城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
此时,搜寻黑衣男子的护院们陆续回来禀报,遗憾的是,并未找到黑衣男子的踪迹。
李西丫皱了皱眉头,心中明白,师爷的势力果然错综复杂,这黑衣男子想必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想要抓住他绝非易事。
看来,李西丫还得重新设计一下了!对了,让那个孙老西,扬州城酒馆老板吐真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