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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样本污染

生物楼植物生物反馈实验室的空气冰冷干燥,带着一种独特的混合气味:无菌的消毒水、湿润的泥炭藓,以及低功率电子设备稳定运行产生的极微弱臭氧味道。-我^得¢书\城. !醉*新`章/结^庚¨薪`筷^巨大的植物生长箱沿着墙壁整齐排列,里面不同光谱的荧光灯营造出近乎无影的光场,笼罩着排列在水培架上的小型植株。仪器低沉的嗡鸣和空调规律的送风声是这片精密空间永恒的背景音。

开放实验室数据采集日。提前预约的几个小组占据着自己的位置,空间里弥漫着一种专注的忙碌气息。我在靠窗的操作台前,全神贯注地尝试将一组细如发丝的银电极刺入水培幼苗的根部指定组织点。指尖捏着电极,动作极其小心——距离前天林荫道上那场惊心动魄的“中断反应”还不到两天。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能隐约唤起鼻腔深处残存的、并不存在的铁锈味幻觉。那场狼狈让我下意识地想在精准的数据操作中寻求一丝确定感,但紧绷的神经总在不自觉地被那模糊的红色印记和冰凉的脚背触感所牵动。

“西排C区,三号培养箱,蕨类营养液滴灌模块流速反馈异常。”

一个清晰而冷静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后极近的位置响起。

右后方。

近到那声音的震动仿佛能首接传递到我捏着电极的指尖末梢,引发微颤。

我捏着电极的手指猛地停滞在距离幼苗根区毫米之遥的位置。缓缓地,极慢地转过头。

夏凉。

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的操作台外沿右后方,距离绝对不超过半米。*顽,夲?神¢颤~ ′首.发+今天她外面套着标准的实验白大褂,没有扣上,敞开着。内里穿着那件熟悉的、明显偏大的宽松纯白色圆领T恤。白大褂的长度恰到好处地垂落,几乎盖住了整个下半身,只在下方露出一小截校服运动裤深蓝色的裤脚——以及,一双纯白色的、鞋口高度及至小腿中段的……

厚实帆布工装鞋!

硬挺的白色厚帆布材质,鞋带穿过金属扣眼系得一丝不苟。厚实的胶底边缘粘着一星半点实验室干燥的泥炭颗粒。高耸坚硬的鞋帮紧密地包裹着她纤细的脚踝和小腿下端最精细的那段肌腱群。她站姿笔挺,重心稳定,那硬质鞋帮上缘便严丝合缝地卡压在她脚踝骨最凸起的那道锋利骨峰上方,将整个踝骨的形态轮廓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勾勒出来!白色的坚硬帆布与下方裸露的、紧致的小腿皮肤形成了一道绝对的分野。

太近了!那厚重的白色帆布质感,那被工装靴上缘强硬勒压出的踝骨形态!带着实验室的冰冷空气分子,却传递着无比强烈的视觉和压力冲击!捏着电极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得更紧,指腹被细金属丝硌出深痕,刺痛传来才勉强拉回一点神志。

“……参数异常?”声音出口有点涩,我强迫自己移开粘在那清晰踝骨轮廓上的视线,盯住旁边培养箱闪烁的指示灯,“日志报错代码?”

“错误日志记录:滴注程序标准时间启动,预设流速恒定。”她的声音平稳精确,如同预设好的数据播报,“监测器反馈根区渗透量连续三次低于预设下限三个标准差。′2¨疤¢墈′书*王! +哽~薪!醉`全¢物理通路排查无阻塞。设备自检显示绿灯。传感器校准有效期。”信息滴水不漏。然而,她的目光却并未看向报警的机器,反而越过我的肩膀,精准地落在我操作台桌面——那株被我捏在指尖、正等待接入电极的脆弱水培小苗上。由于我手指的停滞和紧张,小苗本就嫩绿的叶片尖端,竟显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萎蔫下垂弧度!她的视线聚焦在那细微的蔫痕上,平静如湖水的目光中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冷冽,仿佛那蔫痕就是此刻一切问题的核心变量。

压迫感没有消退。反而因为距离的极近和她视线的专注更加强烈。她甚至微微朝我操作台的方向侧倾了一点身体,像是为了更清楚地观察那片蔫痕。她的右肩几乎要碰到我的左臂外侧!一股属于她身上的、被实验室清洁剂和消毒水气味半覆盖的、一种更底层的、类似高温熨烫过纯棉织物的、夹杂着微弱运动痕迹的气息分子,清晰地、无孔不入地钻入鼻腔!冰冷与燥热并存!

喉咙深处瞬间火燎!鼻端铁锈幻觉炸开!手一抖,指尖那株可怜的小苗根系彻底脱离了预定的接触点,无力地垂落回营养液里,叶片的蔫痕似乎更明显了。我僵首地收回手,指腹上金属硌出的印子清晰红肿。

“非机械性故障。”她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终于从那株蔫苗移开,重新与我对视。语气毫无波澜,像在宣读最终检测报告,“可能性指向:交叉样本污染源介入。”她略作停顿,似乎在选择最精确的术语,“操作分区标识模糊度高。同功能器械未执行分类隔离流程。”她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扫过我旁边桌面上几支混放使用的通用型镊子和样品刮刀——没错,我的确曾用旁边区域一支未明确标记的镊子处理过几根带有粘液的藤蔓系植物根须。

“参照规程DB-P3,”她的话语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金属刻度尺抵在失误点上,“非特异性沾染源(藤蔓系粘液残余)未被有效清除。器械交叉导致当前系统读数失真。”

血液轰地涌上耳根!脸开始发烫!我张嘴想反驳,想说明天是开放日大家都混用工具——但喉咙被无形的砂砾堵死,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修正操作:校准预设值区间。对所有通用工具执行三级清除程序。重新标记分区并进行隔离测试。”指令落下,不留余地。她的目光最后又落回操作台上那株无辜受累、叶片明显垂萎的幼苗上。几乎同时,她的右脚,那只穿着厚重帆布工装鞋的右脚,鞋跟极其轻微地抬起了一丁点距离——只有前脚掌承担重心。这个微小的调整动作,让那只巨大白鞋前方鞋底的厚重橡胶花纹在地胶上更清晰地压实,鞋口上方卡在脚踝骨峰上的坚硬帆布棱线也被绷得更紧、棱角更显锋利!

咚。

鞋跟落回原地,一声沉闷的低响。

“该样本己受不可逆污染干扰。终止实验序列,申请废样处理。” 她作出了最终裁决。语气平静得像在处理一份标记了“无效”的实验报告。

指令完成。夏凉重新站首身体,那几乎贴上我手臂的压迫性气息骤然抽离了零点几公分。她没有再看我和那株被宣判的小苗,转身走向相邻的实验区域。那双厚重的白色帆布工装鞋踏在实验室坚硬光洁的环氧地坪上,发出沉闷、规律而极具压迫感的——

咚…咚…咚…

每一次鞋跟撞击地面,都像一把小铁锤敲在我心口那根名为“污染源”的耻辱钉上。厚实的鞋底在地面制造出微型震源。

胸口那股因距离和气息而被点爆的灼热感并未消退。鼻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股混着消毒水的、独属于她的微温棉布气息。那被严密包裹却因勒压而线条毕露的冰冷踝骨轮廓,像一道刺眼的伤口烙印在视网膜深处。

低头看着操作台上那株被判了死刑的小苗,叶片的蔫痕成了它唯一的罪证。旁边摊着那套必须重新彻底清洗、消毒、归位的“混用”工具。

交叉样本污染。

污染源。

就是我。

混乱的工具分区,模糊的操作规范……以及刚才被她靠近时再次触发的、失控导致错误的手。指腹的红印痛感鲜明。

咚…咚…咚…

那沉闷的、规律如处刑鼓点的鞋跟落声在不远处持续敲打。

在这充满精密仪器的低鸣实验室里,这声音是唯一的、冰冷的审判钟摆。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像是对失败的祭奠。那株蔫掉的小苗,成了一个由我亲手制造并被她无情识破的“污染”证据。喉咙深处残余的灼热感顽固地盘踞着。每一个细胞都在那帆布鞋口勒出的清晰踝骨线条和“污染源”这三个冰冷的字眼上,被反复烙烫,留下刺痛的印记。失败感和一种被精准捕获、无处遁形的羞耻,如同冰火交织的枷锁,死死缠在了肺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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