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酒坛,笑得没心没肺。?g`o?u\g!o¨u/k.a·n?s¨h?u~.`c_o?m^
“五岁那年被师尊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
月光突然变得有些凉。
谢遥知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壶边缘。
鲛人泪的光晕在她睫羽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系统小声嘀咕:「宿主,他这是......」
她忽然抬手,将空酒壶轻轻碰了下谢难得的坛子:“酒不错。”
顿了顿,又补了句:“下次多酿点。”
谢难得愣住,随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嘞!管够!”
谢遥知轻盈跃下枝头,衣袂翻飞如白蝶振翅,落地时连一片落叶都未惊动。
谢难得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雪色身影,喉间突然有些发紧。
夜风微凉。
她忽然停住脚步,依旧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像是月光下的叹息:“哥哥。”
“小师妹......”
谢难得仰头灌酒的动作猛地僵住,酒液顺着下巴滑落都浑然不觉。
谢遥知转身,眉眼在月色下格外清晰,唇角勾起一抹罕见的柔和笑意。
“哥哥。”
“啪——!”
酒坛砸在地上,碎成晶莹的星点。
几乎是同一瞬间,谢难得己经闪现到她面前,双手颤抖着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_最!新μ/`章+§节°??
“你、你方才......”
夜风卷着酒香掠过两人之间,谢遥知伸手拂去他衣襟上沾着的花瓣:“酒坛碎了。”
她抬眼,眸中映着细碎的星光:“下次,我陪你喝。”
……
回到住处后,谢遥知刚踏入房门,腰间的传讯玉符便亮起微光。
她指尖一拂,玉符中传来恭敬的声音:“少主。”
“何事?”
谢遥知懒散地倚在窗边,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七星宫近日有流言传出。”
“七星宫?”
她眉梢微挑,“那群神棍不是最爱避世隐居么?”
“许是因仙门大比将至。”对方谨慎道,“仙界动向频繁,他们或许坐不住了。”
谢遥知指尖轻叩窗棂:“说重点。”
玉符那头顿了顿,声音压低:“流言只有六字——‘天衍现,三界乱’。”
空气骤然一静。
夜风吹动纱帘,谢遥知眸色沉在阴影里,半晌轻笑一声。
“知道了。”
玉符光芒熄灭。
系统啧啧称奇:「别说,七星宫算得还挺准。宿主身负天衍道体,又绑定了本反派系统,可不就是‘三界乱’的标配?」
谢遥知冷笑:「你不开口,我都快忘了自己绑的是个灭世系统。!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她抬手,一缕天衍灵气在掌心流转,映得眉眼清冷如霜。
七星宫......
这群观星卜卦的老家伙,到底知道了多少?
系统:「宿主,说真的,就算没有本系统,单凭‘天衍现,三界乱’这六个字,你也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
谢遥知眉梢微扬:“哦?”
系统语气难得正经:「仙门自古信奉‘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更何况天衍道体本就逆天而行。过于强大的存在,注定会引来——」
她指尖轻敲桌面,打断道:“虽然你平时废话连篇,但这次倒说了句人话。”
系统嘿嘿一笑:「不过话说回来,妖皇慕云峰之前不惜动用禁术替你遮掩天机,屏蔽众人记忆……啧啧,宿主这条鱼,养得可真够‘熟’的。」
谢遥知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系统继续道:「宿主这些年刻意咸鱼躺平,想必也是不想太招摇,引人注目吧?」
谢遥知轻轻一哂,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情绪:“那你还真是了解我呢。”
夜风拂过窗棂,烛火摇曳,将她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谢遥知指尖轻轻摩挲着传讯玉符,眼底暗芒流转。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你说得对。”
系统一愣:「宿主?」
她低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既然注定要乱——”
指尖的天衍灵气骤然暴涨,在掌心凝成一朵盛放的玉兰。
“那不如……”
玉兰花瓣片片剥落,化作点点星辉消散。
“乱得彻底些。”
系统:「?!」
自家宿主这条咸鱼,要翻身了?
事实证明,它还是想多了。
谢遥知倒头就睡,意识很快沉入梦境。
梦里,她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脚下是崩裂的山河,手中长剑染血,一滴一滴砸落在地,溅起刺目的红。
西周无数人影指着她,嘶吼着、咒骂着——
“天衍祸世!”
“杀了她!”
她眉头一皱,猛然睁眼!
眼前景象骤然变换,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静谧的莲池。
白衣僧人静立池畔,眉间一点朱砂如血,正垂眸望她。
梵音。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微微一怔:“……好久不见,施主。”
谢遥知轻笑,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怎么,想我了?”
梵音耳尖倏地泛红,手中菩提珠不自觉地捻快了几分。
谢遥知环顾西周,莲香清幽,远山如黛,一切真实得不像梦境。
她挑眉:“又是梦?”
千里之外的佛宗禅室内,正在打坐的梵音真身忽然眉心一蹙,指尖佛珠顿住。
或许……
他很想告诉她——
不是。
梵音的真身骤然睁开眼。
禅室内,香炉青烟袅袅,窗外竹影婆娑,一切如常。
可他的心跳却快得异常。
指尖的菩提珠不知何时己缠紧腕间,勒出一道浅痕。
他垂眸,看着掌心——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缕天衍灵气,莹莹如玉,转瞬即逝。
“……谢昭昭。”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像触碰一段禁忌的经文。
梦境莲池边,谢遥知忽然伸手,摘下一朵白莲。
“佛子大人,”她将莲花递到梵音面前,笑得狡黠,“你们佛门讲究因果,那你告诉我——”
“这场梦,是因,还是果?”
梵音凝视着她手中的莲,忽然抬眸:“是劫。”
“哦?”谢遥知挑眉,“谁的劫?”
“我的。”
话音未落,莲池水波骤乱!
谢遥知脚下一空,猛然坠入无尽深渊——
现实榻上,谢遥知倏地坐起,额间沁出细汗。
系统:「宿主!检测到异常神识共鸣!刚才那不是普通的梦,是梵音用‘菩提入梦术’主动连接的!」
谢遥知按着心口,那里残留着一丝陌生的佛息。
她忽然笑了:“有意思。”
窗外,晨光熹微。
而千里之外的梵音,正将染血的菩提珠埋入莲池淤泥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