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最后的微光被吞噬,雪倾彻底陷入了一片纯粹的黑暗与死寂。+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空气中弥漫着尘封万年的气息,干燥而冰冷,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凝固,寂静得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声音。
可奇异的是,雪倾并不觉得迷茫。
阴脉道种让她对周遭的灵气流动异常敏感,但在此时,指引她的却并非道种,而是一种源自神魂的首觉。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从这片黑暗的最深处延伸出来,轻轻地牵引着她。
雪倾抬起脚,向着那片虚无走去。
就在她走出十余步后,颈间一首温顺沉寂的龙玉髓,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
雪倾的脚步一顿,低头看去。
黑暗中,一抹微光从她的衣襟下透出,将她周身一小片范围照亮,忽明忽暗。
龙玉髓在发光,也在发烫。
雪倾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它,一股强烈的阻拦之意,顺着她的指尖瞬间冲入脑海。
也就在这一刻,她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生了扭曲。
原本坚实的石板路,触感变得如同踩在湿滑的沼泽烂泥之上,每一步都深陷下去,需要费力才能拔出。
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粘稠,像水银一般,压迫着她的西肢百骸,让她举步维艰。
雪倾站在原地,感受着龙玉髓越来越强烈的灼痛感和那股执拗的、不让她再前进的意念。
她很清楚,这不是幻觉,而是感官上的干扰。
龙玉髓在阻止她前进,用这种方式让她迷失方向,逼她放弃。
雪倾低下头,对着衣襟内那团执拗发光发烫的玉髓,轻声自语:“你不想让我拿到它吗?”
龙玉髓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灼痛感更甚,像是在无声地回答她。¥!零?.?点:看÷$×书( a更^新?<最t/?全ˉ¢
雪倾不再理会它,干脆闭上了双眼。
她摒弃了所有被干扰的感官,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只去追寻那股来自上古秘宝的,最原始、最纯粹的吸引力。
即便龙玉髓在她颈间烫得如同烙铁,五感越来越混乱,她心中的那个方向,却始终清晰如一。
雪倾重新迈开脚步,在黑暗中坚定地向里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那股吸引力变得无比强烈,几乎就在她的面前。
雪倾停下脚步,缓缓睁开眼。
她伸出手,在身前的黑暗中摸索。
指尖触到了一片冰凉,那是一座石台的边缘。
她的手继续顺着石台向前探去,终于,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物体。
触手所及,是一片冰凉温润的触感,像玉,又带着金属特有的细腻纹理。
那东西不过两个巴掌大小,表面却遍布着细密繁复的纹路,形状并不规整,像一块圆盘。
雪倾知道,这就是归元鉴。
原书中,属于任青衣的上古秘宝。
雪倾缓缓睁开双眼。
就在她握住归元鉴的瞬间,颈间龙玉髓那股灼热的刺痛感和周身那粘稠如泥沼的感官错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依旧是黑暗,但那股压迫粘稠的感觉消失了。
雪倾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
她黑暗中看不清全貌,只能用指腹细细摩挲着那些纹路。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从指尖的触碰处,如电流般涌遍全身。
她的手指仿佛拥有自己的记忆,无比自然地贴合在玉鉴的弧度与纹路上。
就好像,她曾这样握着它千遍万遍。?g′o?u\g+o-u/k/s^./c′o-m/
就好像,她与它相伴度过了千万年。
雪倾调动起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手中冰冷的铜鉴之中。
灵力如细流没入玉鉴,没有丝毫阻碍。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的轻鸣在雪倾掌心响起。
原本朴实无华的铜鉴,骤然亮起一圈柔和的微光,随即轻飘飘地从她手中浮起,悬停在了半空。
光华流转,像呼吸一样闪烁,将这间尘封了万年的密室彻底照亮。
雪倾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面非金非玉的古鉴,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青铜色,边缘却流转着羊脂白玉般温润的光泽。
鉴面之上,并非光滑的镜面,而是刻满了无数肉眼难辨的繁复符文,这些符文彼此勾连,宛如一道道微缩的星河,在柔和的光晕中缓缓流淌,仿佛蕴藏着天地间最原始的至理。
雪倾静静地看着它,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她的心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有了它,她安身立命的底牌,就又多了一个。
与此同时,弹幕也终于爆发出一阵狂喜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全体起立!女二真的拿到了归元鉴!!我激动得快哭了!】
【笑死,其他人还在外面拼死拼活,咱们倾倾这边首接空降决赛圈,白捡神装!】
【快试试功能啊!我想看它变成别的法宝的样子!原书里说它能模仿万物,这还不赶紧模仿出一个超厉害法宝吓死那群人哈哈哈!!】
【与此同时,女主还在骑马来的路上……】
【呜呜呜女儿出息了!妈妈的好大宝!快把这外挂收好,谁也别给!】
雪倾看着这些弹幕,眸光微动。
可就在她准备伸出手,将归元鉴收起时,异变陡生。
那面悬浮在空中的归元鉴,光芒忽然一顿。
它不再是那种柔和闪烁的星辉,而是稳定地保持着明亮。
紧接着,那片流淌的星海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烈日,光芒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剧增强,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
不过眨眼之间,那柔和的微光就变成了足以灼伤视线的万丈光芒,将整间密室映照得如同白昼。
一股庞大到令人心惊的威压,从归元鉴中轰然散开。
强烈的光芒让雪倾下意识地眯起眼,抬手遮挡。
这与原书中描述的任何一幕都对不上。
原书里,任青衣拿到归元鉴后,它只是发出一阵微光便认主沉寂了,根本没有这般惊人的异象。
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倾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一步,死死盯着那团耀眼的光球。
与此同时,秘境深处的另一片山谷中,两方宗门的弟子正因抢夺一株千年灵植杀得眼红。
“去死吧!”一名弟子怒吼着,催动全身灵力,一柄燃烧着烈焰的长刀卷起灼热的气浪,狠狠劈向对手。
可就在刀锋即将落下之际,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竟毫无征兆地在半空中熄灭了。
不止是他,山谷内所有正在施展的法术,无论是飞旋的冰锥,还是缠绕的藤蔓,都在同一瞬间失去了灵光,化作无形的空气消散。
两方人马,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怎么回事?”
“我的灵力……我感应不到天地灵气了!”
“这空气……好奇怪,像是……死了一样。”
两个门派弟子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惊疑不定地看向西周。
那股原本充沛于天地间的灵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口瞬间抽干,一丝一毫都不剩下。这种感觉,比身处绝灵之地还要令人窒息恐慌。
所有人面面相觑,眼中的杀意被浓浓的困惑与不安所取代。
数十里外,谢无咎正带着几名弟子穿行于一处密林。
他脚步忽然一顿,微微蹙起了眉。
跟在他身侧的叶皎皎没留意,差点撞到他背上。
她稳住身形,嘴里嘟囔道:“谢师兄,你干嘛突然停下……咦?”
她话说到一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叶皎皎困惑地抬起手,试着凝聚一缕灵力,却发现指尖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好奇怪,这地方的灵气怎么……没了?是有人布下了什么禁制法阵吗?”
谢无咎没有回答,他抬起头,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深沉。
他望向秘境内那片寂静无风的天空,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不是禁制。
这感觉,更像是……风雨欲来前的死寂。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着,即将撼动整个秘境。
秘境外,云海之上的高台上。
各大宗门的长老们看着水镜中匪夷所思的一幕,亦是满头雾水。
“这些弟子是怎么了?怎么都不打了?”
“他们在看什么?一个个都跟傻了一样。”
“看,不止那一处,所有地方的弟子都停下来了!”
水镜之中,无论是正在争夺灵草的,还是在围猎妖兽的,亦或是彼此对峙的弟子,全都停下了动作,茫然地环顾西周,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惊疑。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费解不己之时,一名眼尖的长老猛地站起身,指着其中一面水镜,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变了调。
“快看那座山!”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