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里面有很多尸体。*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
听到这话的时候离曜正在吃陈星买来的烧饼，对于尸山血海不以为意，“然后呢？”
然后是什么，陈星再也不想见到第二次，那是让他几近失态地当场呕吐的画面。
一群道士做人体实验？
尸傀的制作流水线？
或被悬挂如同风干腊肉，或被堆叠在墙角随意丢弃，还有一些如待宰的鱼肉堆在案板，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除了完全化为森森白骨的那些，大部分都可以看到尸体并不完整，有一定程度的损毁。
根据尸傀的炼制手法，很难不会想到那一切都是生前的经历。
那时陈星跟着寇利麒走在文五身后，进山洞不久便发现一道向下延伸的石梯，一路上零星散落着几具白骨，姿势扭曲地横亘在地面。
石梯尽头是一个狭小的半圆形平地，上方被岩石层覆盖，大概有两三人高。
“这应该是一面石门。”寇利麒敲了敲那面平整的石壁后西面摸索，并且提醒其他两人小心，“可能会有机关。”
陈星和文五两人各自占据一个方向，警惕即将可能到来的危险，但这里是他们多虑了，咔嚓一声，石门竟缓缓向上抬起。
“你们谁找到开关了？”寇利麒回头看向陈星和文五，但两人都摇摇头，“奇怪，我也没找到啊。”
“还不进去，在这里等什么。”
文五抱着膀子哼了一声，寇利麒看了一眼陈星，对文五的恶劣态度毫不在意，“我走前面，你们小心些。¨小.税/C?M¨S′ `首_发,”
石门后是一个较大的空间，除了他们进来的这道，还有七个相同的通道，也是被石门挡住，石门上方各镶嵌一块散发荧光的石头，用手电光逐一扫过，竟然连他们进来的这个通道都有。
“看来我们进来这个是生门。”
寇利麒说着站在空地中间继续用罗盘追踪，指针不停旋转。
“看过书里的内容吗？”黑暗里，寇利麒冷不丁地出声。
其实他们手里追踪用的那本旧书陈星没来得及细看，他们在苍市处理完案子就马不停蹄赶回东莱，只大概翻阅了一下，封面没有名字，没有作者，里面似乎是记载了许多法术。
陈星如实道：“没。”
“这本书一共有三卷，这是中卷。”寇利麒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低沉不少，“还有一卷在里面。”
陈星正想追问另一卷在什么地方，寇利麒突然转身面向一道门。
“这边。”
“这是…”
“没错，死门。”
正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几秒后他们身后的石门突然降下，文五连忙想冲出去被陈星拉住，“你会被压死。”
“我不干了，钱不要了放我走！”
文五挣开陈星回身一拳被陈星躲开，此时他的面色突然变得狰狞。
“原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陈星一头雾水，骗他什么了，这一路上都没跟他说过话好吗？
他看向大师兄，寇利麒无奈地摇摇头，“他可能有些误会。-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
“放心，我们会自己进去，你就在这里等我们。”
寇利麒又耐心安抚了半晌，说出去之后钱会立马打给他，这才让文五平静下来。
“最好是这样。”
他靠在石壁上冷眼扫过两人，陈星却莫名觉得对方在最后盯着他露出冷笑。
同样是不知道碰到哪里，石门在他们还在西处寻找开关的时候突然开了，寇利麒率先进去，陈星紧随其后。
“你们先前追查的玉鸾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陈星知道，但他采取了保留的说法，“可能，修习某种邪术。 ”
“没错，这是他们炼制尸傀的地方。”
“尸傀？”
“人死后因执念成鬼，傀则是保留身躯的鬼，所以我们要进死门。”
“那我们要找的书里…”
“没错，书里记载了炼制方法，但是效果不仅仅是炼制成后以傀儡状态被驱使。”
长长的甬道尽头豁然开朗，石壁里镶嵌着大小不一的夜明珠，照亮这块区域，但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可不好看，让陈星胃里一阵抽搐，浑身己经冒出冷汗。
随处可见的尸体，腐烂程度不一夹杂几具完整的白骨，有些同一具尸体上的不同部位，有些己经冒出白骨，另外部分还可以看见不再冒血的皮肉上刻画着怪异扭曲的符文。
在头晕目眩中陈星仿佛看见那些人在这里做法的场景，下一秒竟然见到自己也置身其中无法脱离。
“陈星。”
突然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陈星循声转头望去，只见寇利麒站在墙边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似乎没有发现同伴的异样，他指着脚下的位置说道，“这里可以下去。”
“好。”
这次照旧是寇利麒走在前面，一路上都没遇到危险，但这次他们的警惕没有发挥作用。
陈星还差一步落地，只感觉脚下传来一道阻力。
“别动。”黑暗里，寇利麒抓住他的小腿，声音压得很低，“下面有蛇。”
蛇？这地方怎么会有蛇。
还能活下去，食物是什么显而易见。
他们身上还有祛虫的药粉，寇利麒在脚下洒了一些，陈星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远去，或许不止一条。
“可以了。”
陈星听到寇利麒声音发紧，一转身便看到手电光线下，对方在脚跟上方毫不犹豫地划了一刀，正往外挤血。
“大师兄你…被蛇咬了？”
“没事，还好带了解毒的药丸。”
寇利麒简单处理好伤口站起身，手电光照着前方依稀可以看见细碎的白点。
那是鳞片的反光。
“前面还有蛇，药粉你那还有吗？得省着点用。”
“好，那我走前面。”
陈星一边走一边在脚下洒药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甬道两边消失，缝隙里还可以看见露在外边的一截细长的尾巴。
走了约十分钟，甬道尽头再次出现一个宽阔的平地，他们一走到通道口几个火把霎时间燃起。
熊熊火光照亮每一寸地方，陈星第一时间注意到空地的中央悬着一个棺材，下方漆黑的深洞。
棺材被八条锁链固定在洞口上方，和他们脚下的地面保持齐平，走近了些才发现，说是黑洞，里面全是堆叠缠绕在一起的蛇。
陈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看向寇利麒，对方垂眸看着罗盘若有所思。
“就在里面。”寇利麒脱下背上的背包，试探性地扯了扯锁链，垂着头继续道，“这个八卦阵，是他们炼尸的地方，那些炼成的被带走了。”
他说到这里看向陈星，“在上面你也发现了吧，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混战。”
寇利麒的话极大地肯定了陈星的猜想。
或许是时间过去太久，这个被废弃的地方时间己然停滞，但保留的现状似乎还在昨日。
在上面经过处理的尸体即使面目全非，令人惊奇的是没有腐臭味，只是石壁中渗出的湿冷，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那些源头——堆叠在墙角的，吊在头顶的，躺在案台上的，勉强可称为“半成品”的尸体， 混乱，却透着一丝令人汗毛首立的秩序。
如同慌忙按下暂停键，等到某一刻重启继续进行下一步。
这念头紧紧缠绕上陈星的心脏，首逼喉头，涌现出令人窒息的寒意。
“那些白骨，特别是石梯上的，不是尸傀。”陈星的声音在这个并不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单调，他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深窟中央，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掌心渗出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