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也抬起头,他早就被那香味勾得不行。^1^5~1/t/x/t`.~c?o^m+
但一听是陆砚做的,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上露出极度的鄙夷和不屑。
“嘁!一个吃软饭的废物,捣鼓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想显摆?谁知道干不干净,肯定难吃死了,我才不吃。”
说着,他将之前已经夹到碗里的陆砚做的青菜直接扔到了桌上。
赌气似的狠狠扒拉碗里云知微做的菜,仿佛在证明自己的“气节”。
嘴里也不服气,含着饭对着二姐云知微夸赞:“还是二姐做的菜最好吃,这天下没人能比二姐做的菜更好吃。”
只是那飘过来的阵阵香气,让他忍不住眼睛瞟了两眼陆砚做的菜。
云仲卿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豆腐汤,鲜!真鲜!豆腐嫩滑,汤底醇厚,鸡蛋的香和豆腐的鲜完美融合。
他又夹起一块金黄的蛋饼,外焦里嫩,带着葱香和蛋香,口感极佳。
他脸上的愁容都淡了几分,看向陆砚的眼神充满了惊奇:“贤婿…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手艺?”
陆砚早就想好了说辞,微微一笑:“咳咳…以前…在杂书上看的,瞎琢磨的。病着嘴里没味,就想着试试…爹娘还有微微,你们不嫌弃就好。”
柳芸娘没说话,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细细品味着,眼神却锐利地在陆砚身上扫视。
撒谎!
这精湛的厨艺,绝非杂书上随便看看就能学得来的。
这废物赘婿,死了一次,怎么像换了个人?
会说话了,眼神也变了,现在连饭都会做了?
不仅会做,还做得这么好?
微微的手艺已经够好了,可与他这几道菜相比却相去甚远。+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
怪哉!怪哉!
她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饭桌的角落,一直安静得像个影子、默默吃着饭的大姐云清霜,动作却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帘,那双低垂、显得内向怕生的眸子,飞快地、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审视,在陆砚脸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极其锐利,仿佛要穿透陆砚虚弱的伪装,看清他骨子里的东西。
快得几乎没人察觉,随即她又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陆砚做的蛋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
陆砚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目光,心头不自觉得一凛。
前身的记忆中,这个大姨子的存在感非常低。
在这道目光之前,他也感觉这位大姨子透明的就像个背景板。
若是细看之下,云清霜也是极美的。
但一般情况下,很难看到她完整的容貌,正常人一眼望去便会在不知不觉中忽略她的存在,像被施了法术。
她刚才那简单又短暂的一瞥,绝非普通人能有。
只是,不是说对方情绪激动时,“洞察之眼”就能看穿对方的秘密吗?
为何没有触发?
这大姨子的似乎不简单啊!
陆砚赶紧低头喝汤,掩饰内心的波澜。,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一顿饭,因为陆砚的“手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云仲卿的赞叹。
柳芸娘的惊疑。
云飞扬的不屑。
云知微的复杂。
最让陆砚警惕的,还是那道来自“透明人”大姨子云清霜的审视的目光。
而对整个云家来说,眼前最重要的,是三日之内要偿还四十五两这巨额债务。
饭再好吃,也解不了这燃眉之急。
午饭过后,沉重的债务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云仲卿这顿饭吃的心满意足,但面对眼前的麻烦又唉声叹气地去了衙门,临走之前反复叮嘱柳芸娘再想想办法。
云飞扬把自己关在房里。
云知微默默收拾碗筷,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愁。
柳芸娘则坐在药铺柜台后,对着空荡荡的药柜和寥寥无几的铜钱发愁,手里无意识地碾着一味草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三天!
四十五两!
除非天上掉金子,否则根本不可能凑齐。
难道真要看着儿子被那些恶徒打断腿?
或者…她不敢想下去,烦躁地将碾碎的草药扫到地上。
陆砚在院子里踱步。
他不想管闲事,年纪轻轻就上赌场,云飞扬是咎由自取。
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看柳芸娘的表现,云家应该确实没有能力还那四十五两银子。
替原主还那五十两银子也在潜意识中让他有了一份责任感。
最重要的是。
他现在和云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云家要是真被钱四爷拆了,他这暂时的避难之所也就没了,暴露在郑元明的眼皮子底下,更是死路一条。
保住云家,就是保住自己暂时的安全。
这软饭碗,虽然烫嘴带刺,但暂时还不能丢。
钱,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指望云仲卿那点微薄薪俸和柳芸娘的小药铺,杯水车薪。
作为穿越都的他,还有一份骄傲感在驱使着他:不就是钱吗?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还不是分分钟搞定?
现在想要快速赚钱…陆砚的目光,投向了街对面药铺的方向。
岳母柳芸娘经营的药铺…或许是个突破口。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走向街对面的药铺。
药铺就在云家对面,中间只隔了一条街道,这条街道上商贩很多,很热闹,倒也不怕郑元明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里动手。
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
柳芸娘抬头看见陆砚进来,没好气地道:“不在屋里躺着,跑出来作甚?嫌命长?”
陆砚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走到柜台前,直接开门见山:“娘,还在为银子的事发愁?”
柳芸娘翻了个白眼:“废话,四十五两,把你论斤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她话里带着明显的怨气,显然还在为替陆砚还那五十两高利贷耿耿于怀。
陆砚自动过滤掉她的怨怼,压低声音道:“小婿有个法子,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你?”柳芸娘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信。
“你能有什么法子?琢磨着弄几个菜谱去酒楼换银子?还是写几首酸诗去卖钱?白送都没人要,你还是省省吧。”
“不是那些。”陆砚摇摇头,目光扫过药铺里陈列的几种最常见的金疮药和跌打损伤膏。
“娘,您铺子里卖的金疮药,效果如何?”
柳芸娘一愣,随即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效果自然比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的好些。老娘的手艺…”
她说到一半,硬生生改口:“…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改良过的。”
语气中却依旧带着自傲。
“那…如果我能让这金疮药,止血效果更快,生肌收敛之力更强,能显著缩短伤口愈合时间,而且成本…比您现在的方子更低呢?”陆砚平静地看着她,抛出了诱饵。
原主记忆中,市面上那些金疮药的效果,与他在蓝星的认知的效果相比,相差非常之大。
柳芸娘瞳孔骤然一缩,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随即眼神中又充满了质疑。
这怎么可能?
一个穷酸书生懂什么药理?
“你胡说什么?”柳芸娘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怀疑。
“你懂药?你知道药材配伍?知道君臣佐使?知道火候拿捏?信口开河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