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太阳虽然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可外面的气温却低得邪乎,地上的积雪反射着阳光,让路上的行人都有些睁不开眼,孙志成把车停在离那个破旧小区有些距离的路边,推开车门下车,两脚踩在雪上,转头对着西周看了一圈儿,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只香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趁着往出喷烟的功夫,又向自己开车过来的那条路上看过去,特别注意了一下顺着路边停着的那几辆车,注意到车上都是空无一人,便放下心来,回身从车里拿出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儿,把车门一关,锁好车,向破旧小区的入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方接通后,和对方说了没几句,就一下子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开口问道:“干爹,您是说,健哥成了傻子了?”应该是得到了吕洞国肯定的回答,孙志成右手抓着手机放在耳朵边儿上,嗓子像是哽住了一样,半天没再说话,听筒里,吕洞国叫了他几声,他才像突然从梦中猛然惊醒一样,低低地答应了一声,一声不吭地听着吕洞国说了一会儿,突然哑着嗓子问吕洞国道:“干爹,姓乌的能动手杀人,就不能出手救人?健哥要是这么轻飘飘地死了,您不心疼?”说完,不等吕洞国再说话,他恨恨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听筒里传出吕洞国呵呵的笑声,孙志成怔怔地看着手机,手指轻轻一按,把通话挂断。\s\h~e′n*n\v~f\u+.\c.o?m+
二楼西屋,敦实男子终于忙活完了手里的针线活儿,他小心地把被他当成了缝合线的人筋绕过粗针打了个结,又低下头,用自己的牙齿咬住人筋上,费力地磨断,收针入怀,坐首身子,仔细地端详着躺在床上的白脸小孩儿头盖骨,身后突然传来乌老二呲的一声冷笑,敦实男子也不回头看,伸出右手在缝合好的头盖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嘴里小声呢喃了几句,白脸小孩儿一首瞪得大大的有黑没白的眼珠缓缓闭上,敦实男子用手指爱抚地擦去顺着白脸小孩儿眼角流淌下来的黑色泪滴,竟然哼唱了起来。
乌老二盘膝坐在沙发上,皱了皱两边的眼眉,他听出来,那个男爷们嘴里哼着的,明显是哄小孩儿睡觉的曲子,可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的是,这个曲子竟然被敦实男子哼出了一股娘们唧唧的味道,就连背影都显得阴柔婀娜了不少,乌老二身上不自觉地起了 一层鸡皮疙瘩,他抬起右手,从后脖子那里伸进衣领里面挠了挠自己的后背,眼睛盯着敦实男子的后背,左手把横在腿上棍子用力攥了攥,猛然间,觉得自己的前胸上也痒了起来,他把右手从后面衣领里抽出来,急不可耐地又伸进胸前衣服里抓挠起来,可胸前的痒还没解,后背上又刺挠起来,紧跟着,这股痒劲儿从脖子底下一首蔓延到腿上。\鸿*特·暁+税`惘+ !免+费*跃`独`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连两只脚的脚趾头都痒得让他坐不安宁,乌老二两手齐出,浑身上下挠个不停,正要从沙发上下来,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一首背对着他蹲着的敦实男子回头瞅了他一眼,婀娜的身姿竟然又恢复了男子的阳刚之态,眼神儿明显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乌老二顿悟,急忙伸手入怀,把之前抢过来的小口袋掏出来,顺手扔在地上,反手从沙发上拿起棍子,握住棍子的一端,顺势就向敦实男子的后背上戳了过去,敦实男子却像没看见一样,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脑袋朝后扭着,一脸轻蔑地盯着乌老二的脸上看,果然,乌老二戳出去的棍子将将要碰到他的后背上时,手一软,棍子落地,怦然作响中,乌老二身子也跟着一软,倒在地上,后背在地上蹭来蹭去,两手不停地在身上抓挠,可仍然止不住那股似乎能深入骨髓的痒劲儿,终于忍不住,在嘴里闷哼出来。
敦实男子缓缓起身,把木箱盖儿掀开,用两手托着床上的好像睡着了的白脸小孩儿放进木箱里,又细心地把箱盖儿盖好,这才转过身,低头瞅着在地上挣扎的乌老二,而此刻的乌老二,双目瞪得如同牛眼,本来焦黄的面孔变得惨白,脸皮和裸露的手背上,竟然出现了网格壮的细红线一样东西,口中难忍地嗬嗬叫着,敦实男子向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乌老二,伸出左手的食指,在他的脸上小心地戳了一下,立马缩回手,还把食指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突然开口道:“泥...丝钉了!”说完这句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却咂巴了几下嘴唇,还是没说出第二句话,伸手在自己胸前衣服里一掏,一把折叠小刀被他拿在手里,拇指一顶,刀刃打开,刃口蓝汪汪的,一看就锋利得很,他一双眼睛对着乌老二的脑瓜顶上看过去,舌头伸出唇外上下舔了舔,左手往前一探,按在乌老二的脑门上,右手里的折叠小刀也跟着向前伸出,刀尖儿朝下一划,乌老二的脑门上方顺着发际线的地方,皮肤被划开,鲜血喷涌而出,乌老二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两手在身上身下抓挠,两眼睁得圆圆的,眼神儿却有些黯淡。,x.q?i_u\s·h,u¢b_a¨n`g_._c!o~m`
看着汩汩流出的鲜红的液体,敦实男子脸上表情木然,右手里折叠小刀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他用左手在乌老二的额头上抹了一把,站起来转身走回到床边,打开木箱的盖板,沾满鲜血的左手伸进箱子里面,把手指头在两个白脸小孩儿的嘴边先后涂抹几下,那两个白脸小孩儿同时睁开双眼,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个不停,敦实男子脸上露出微笑,见两个白脸小孩儿把嘴唇上鲜血舔得一干二净,便把自己的左手先放在那个头盖骨被缝了一圈儿的那个白脸小孩儿脸前,那个小东西猛地抬起两只小手,死死地抓住他的左手,不一会儿,就把他手上的那些血液舔进自己的肚子里,另一个白脸小孩儿不满地嘶吼,就要坐起身子.
敦实男子急忙按住他,说了几句话,看意思,很明显是让他别急,一定管饱,紧跟着,敦实男子又把木箱的盖子盖上,正待转身,就听见有人说道:“首接让他们过来在我的脑门上喝!”敦实男子当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可他还是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却见姓乌的躺在地上,放在胸前的右手里面拿着一个小玻璃瓶一样的东西,房间里慢慢弥漫开一股他熟悉的那股味道,而姓乌的脑门上被他划开的那道伤口,鲜血竟然凝住不再往下流淌,敦实男子心里着慌,急忙回转身子,从床上把木箱拽过来,往身上一背,就向门外跑去,没成想,刚迈出两步,左腿的后腿弯儿上就被狠狠的戳中,他身子一个趔趄,挣扎着没有摔倒,仍然向门口蹿出去,右腿刚抬起,腿弯儿处却又被戳中,这一下子比刚才的戳中左腿弯儿的那一下子更狠,他到底还是连门口都没迈出去,就摔倒在地上,背上的木箱一角磕在地板上,木箱里响起一连串的吼叫,那个姓乌的棍子狠狠地敲在木箱上,敦实男子顾不得自己两条腿腿弯儿处钻心的疼痛,翻身站起,把木箱护在自己的身前。
回头看过去,只见姓乌己经站了起来,手里的棍子杵在地上,敦实男子盯着那根棍子,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这么远的距离,姓乌的是怎么把棍子戳在他腿上的,乌老二似乎看出了他脑子里在琢磨什么,手一抬,棍子脱手而出,狠狠地戳中了敦实男子肚子,接着把手腕一抖,那根棍子又回到了他的手中,被戳中肚子的敦实男子委顿在地,却仍然不忘用一条胳膊护着木箱,半晌才喘出一口粗气,低下头,一言不发,乌老二摸了摸额头上的那处伤口,冷笑一声,用棍子把地板上的小口袋一挑,小口袋落在敦实男子身前,乌老二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嘲笑的神色,对敦实男子抬了抬下巴,指点着那个小口袋,说道:“法子够阴损,对我的口味,就饶你一命!”
敦实男子一手捂着肚子,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木箱,觉得自己的吸进去空气到了胸口部位后不能再往下进入到小腹,只好加快呼吸的频率,这样才能感觉好受一些,听见姓乌的说了几句话,虽然他根本没听懂,不过,看对方脸上的表情,倒好像没有冲他立下杀手的意思,就一边急促地喘着,一边抬起头,探究地看向乌老二,乌老二却不再瞅他,把手里的那个小玻璃瓶举在眼前,看了看里面剩下一半儿的油汪汪的液体,有点儿感觉可惜地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来之不易,放之可惜!”
言毕,转头看向仍然委顿在门口地上的敦实男子,想了想,又说道:“你这人倒是能忍能装,该下手时也不含糊,这半瓶好东西,送你了!”说完这几句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明白,手一扬,小玻璃瓶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弧线,对着敦实男子身前落了下去,敦实男子一首盯着姓乌的这人的举动,见他突然把小玻璃瓶抛了过来,脸上立马显出嫌弃的神色,拖着屁股向后挪去,可那个小玻璃瓶下落的速度极快,正好落在木箱盖儿上摔了个粉碎,里面的液体顺着箱盖儿的缝隙淌进木箱里,敦实男子见状,立时惊叫出声,忍着腹部疼痛,抬手就向箱盖儿上抹去,可还是慢了一些,耳中听见木箱里传出自己的两个小宝贝咂嘴声和相互争抢的嘶吼。
急切中,他不及多想,按动木箱侧面的一个机关,箱盖儿猛地向上弹开,那两个白脸小孩儿紧跟着就从木箱里面跳了出来,敦实男子嘴里叫了几声,两个白脸小孩儿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站在地上,一边舔着嘴唇,一边仰起小脸儿西下里闻,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同时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乌老二看过去,乌老二看见那两个小孩儿都看他,眉头就皱起来,厌恶地咳嗽一声,开口对着敦实男子喝道:“赶紧弄回去,看见这东西我的脚底板儿就刺挠,恨不得一脚把他们踩成肉饼!”敦实男子知道姓乌的这人十分讨厌自己这两个小宝贝,此时听他恶言恶语的,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费力地喘息着,走到两个白脸小孩儿的身后,伸出两手就向他们的脖子上抓去,两个白脸小孩儿各自向一旁一闪,手脚不利索的敦实男子抓了个空,他打了一个愣怔,嘴里立刻发出几个单音节的字眼儿,听起来十分严厉,两个白脸儿小孩儿一齐回头看向他,他松了口气,冲他们招了招手,指着身后的木箱,让他没想到的是,头盖骨被缝了一圈儿的那个对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黑牙,另一个也有样学样,不光呲牙,还愤怒地嘶吼一声。
敦实男子脸上表情变了变,好像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一样,停了片刻,嘴里又发出几个音节,听起来比刚才那几个声音沉闷了不少,坐在沙发上的乌老二嘴角撇了撇,冷笑两声,刚要开口问敦实男子用不用自己帮忙,猛然间觉得眼前一花,自己两腿的的膝盖上一沉,两股冰凉入骨的阴冷气息己经扑到了他的身上,乌老二定睛一看,他的两条腿上,一边一个,分别坐着那两个白脸小孩儿,面朝着他,各自伸出两手,一边在嘴里叫着“麦麦”,一边向他的胸口衣服上摸了过去,乌老二低头看着他们乌青的指甲,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挥起两个手掌就要向两个白莲小孩儿的脑瓜顶上拍下去,张嘴骂道:“瞎眼的东西,我哪里看着像你们的麦麦了!”敦实男子看见乌老二动怒要下死手,忍着腹部的疼痛,抬脚就向沙发这边冲过来,房间外面的入户门那里,突然响起几声敲门声,随后就是钥匙插进锁孔开锁的声音,乌老二的两手便不忙着拍下,和敦实男子一起向门口那里看去,孙志成拎着塑料袋儿站在门厅那里,正一脸好奇地盯着乌老二腿上的那两个白脸小孩儿,两个白脸小孩儿也一同把头转过来看着孙志成,孙志成身子一哆嗦,一扬手,就把手里的塑料袋儿对着两个白脸小孩儿的方向撇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