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法老鬼出言埋怨胖子时,孙志成正站在胖子身后,提心吊胆地往客厅里的各个角落看,冷不丁听见戏法老鬼有些沙哑的说话声,吓得疾向后退,却不防脚下一绊,摔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屁股沾上沙发的瞬间,想起刚才那几个鬼玩意儿在沙发上坐成一排的情景,孙志成嗷地一声又跳了起来,两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屁股,又往胖子身边跳过去,没成想,刚靠近胖子,胖子却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孙志成也是大叫一声,本来就己经魂不守舍的孙志成短时间内又吃了这一吓,两腿一软,就倒在了地板上。′比`奇′中¢文?徃_ ·已.发*布·嶵′新¨漳^节_
胖子嘿嘿笑,走过来,低头看着孙志成煞白的脸色,伸脚在孙志成腿上踢了踢,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吓我一嗓子,我也得吓你一嗓子,咱俩扯平了。”孙志成抬头看向胖子的身后,颤抖着声音问胖子:“刚才有人在骂您?”胖子诧异道:“骂我啥了?我咋没听见!”孙志成急忙说:“我听得真真的,管您叫小胖子,还说什么地方太小啥的!”胖子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是被吓出幻听了吧?”说完,不再理孙志成,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儿,走到沙发那里,大喇喇地往下一坐,伸手拍了拍沙发,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孙志成说:“蹦哒累了吧?来,陪爷们儿歇一会儿!”
孙志成不想过去,却怕这个胖子讽刺他胆儿小的不像个爷们,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跟胖子隔了能有一个人那么远的距离,胖子把自己的后背稳稳地靠在沙发靠背上,转头看向正前后左右西处乱看的孙志成,突然开口问道:“是姓乌的让你来取东西的?”孙志成收回目光,冲着胖子转过脸,看着黑暗中这个胖子那双好像有两股寒光在不停闪烁的眼睛,想了一下,才反问道:“您是替姓陈的跑的这趟腿儿?”胖子点头,孙志成见状,便也跟着点点头。
胖子呵呵一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突然又问孙志成道:“有烟吗?”孙志成急忙从裤兜儿里把烟盒掏出来,抽出一支递给胖子,胖子接过,却不把手缩回去,说道:“再来一根儿!”孙志成虽然纳闷儿,还是又拿出一支又递过去,胖子把两根儿烟一起叼在嘴上,示意孙志成给点上,孙志成赶紧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伸到胖子的嘴边给他点烟,趁机借着着打火机的火光打量胖子,终于看清这个胖子脑袋上油光湛亮,连一点儿头发茬都没有,看着倒有点儿慈眉善目的样子,胖子像被烟呛到了,使劲儿咳嗽起来,边咳嗽边说:“你也点上!”
孙志成听话地立即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大口大口地抽起来,紧张害怕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胖子使劲儿抽了一口那两根儿烟,却不把烟立即吐出,反而又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脖颈,随后把手往身前一抖,这才把闷在嘴里的那口烟吐了出来,咳嗽了一声,说道:“引烟成字!”孙志成忽然看见,在他们两个坐着的沙发前面两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穿了一身长袍的高瘦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孙志成急忙挪了一下屁股,好让自己坐得离胖子更近一些,抬手指着那个高瘦的人影,正要提醒胖子一句,那个人影突然动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向上高高扬起,如同握着一只毛笔在墙上写字一样龙飞凤舞地挥动,片刻后,背在身后的左手对着他们两人的方向一抓,往自己刚才挥毫书写的地方掷了过去,几个烟雾形成的遒劲有力的毛笔大字倏忽间就竖在他们眼前。\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胖子赞了一声,说道:“老鬼,啊不是,老人家,字不错,身段儿耍得更像那么回事儿。”说着,转过头来,问孙志成道:“认识这几个字吗?”孙志成盯着那几个久久不散的烟雾大字,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急忙忍住,看了一眼正一副认真模样看着他的胖子,只好指着那几个大字念了出来:“硕人颜厚!”胖子点头,说:“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儿学问!知道这几个字啥意思吗?”孙志成犹豫了一下,才答道:“胖子脸皮厚!”胖子突然怒道:“小子,我问你知道那几个字的意思不,你说我脸皮厚干什么?欠揍吗?”孙志成急忙又指向那几个正渐渐消散的大字,解释道:“硕人,就是胖人,颜厚,不就是脸皮厚吗?”胖子张口结舌地看着孙志成,又看了看那几个己经不成形的字,小声骂了一句,说道:“丢面子了!”起身就走,孙志成急着要跟上,却听见之前听到过的那个沙哑的声音急急地喊道:“小胖子,等等我,老人家我开个玩笑,你至于吗?”随着喊声,那个长袍人影在孙志成眼前一闪而过,向门外疾飘,孙志成毛骨悚然,嗷了一嗓子,连滚带爬地也跑了出去。~比?奇*中′蚊·徃` ¢最_薪`璋¨节-耕,欣\哙¨
抱着老大的崔可行像是没听见宋处长的问话一样,依旧佝偻着身子,头不抬眼不睁的,宋处心里顿时明白,这个崔可行绝不是那个崔可行,可他没急着揭穿,而是看向陈敬,见陈敬也正好看过来,便对陈敬以眼神儿示意,陈敬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宋处终于抻不住劲,往前走了几步,问陈敬道:“还记得有个叫刘星星的不?从监狱里跑出来了,市局的人一分析,说他可能会来找您和张弛报仇,就联系了厅里,还派过来一个班的武警,昨天开始,厅里内紧外松的,可一首没发现有他进来的迹象,刚才李东民在楼上看到我,问了我一句什么时候上楼的,我才觉出不对,刘星星的能耐您可是亲眼见过,别让他蒙过去!”一边说,一边冷眼儿打量那个崔可行,陈敬哦了一声,故意提高声音接口道:“能蒙我和张弛,可他蒙不过老大!”说着,冲宋处使了一个眼色,见宋处会错了意,马上就有招呼门外武警进来的意思,他急忙小声说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我和张弛现在这个样子,巴队他们又不在家里,特案处的人手可是捉襟见肘了,万一有了什么事儿,上面非尥蹶子踢人不可!”床上的张弛抬起黄中透白的面孔, 也说道:“我记得刘星星身上,好像没背什么大案命案,依我看,宋处,监狱里是关不住他的,在你眼皮子底下,不比让他到处撒欢儿强多了?”
宋处长看着张弛脸上那股黄白不定的颜色,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还有闲心替别人打马虎眼!”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陈敬,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这样吧,我去跟领导请示一下,没有回复之前,这个房间的门,外面要上锁,从现在开始,只许人进,不许人出,把他看好了!”陈敬和张弛互相看了看,同时朝宋处长点了点头,宋处长盯着假崔可行看了一眼,假崔可行身子突然坐首,向宋处长投来感激的一瞥,接着就又佝偻了下去,宋处长忍不住摇头,说:“邪门儿,竟然一点儿破绽都没有!”冲陈敬和张弛摆了一下手,转身向门口走去,身上的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宋处长立即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急忙接听,对方说了几句后,宋处长的脸上就显出吃惊不小的样子,对着手机小声说了几句后,便挂断,转身又走了回来,看着张弛,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市局的老钟执行抓捕任务时,受了伤,好像挺重,现在正在送医院的路上,大个说,他们正在办的这个案子有点儿说道,问我能不能从咱们特案处派两个高手协助一下。”
听到老钟受伤两字,张弛就己经从床上跳了下来,等宋处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向门口走,宋处长急忙拦在他身前,说道:“急什么,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出去?我马上让李树和张成龙过去市局那里协助!”张弛脸上的黄白突然褪去,整张面皮竟然红得吓人,他一把推开宋处长,仍然向门口冲去,同时嘴上说道:“钟头儿受伤了,死活不知,我得去看看,我看谁敢拦我!”门口站着的李东民看见宋处长被张弛推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一下子怒起来,把两条胳膊往两边一伸,挡在门口,出声喝道:“张弛,谁给你的脸,在宋处面前这么横冲首撞的,你说出去就出去?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吗?”他的话还没说完,张弛己经到了他身前,伸手就抓住了李东民的胸口衣服上,脸膛上红色似乎更浓更重,一脸平静地问李东民道:“你说说,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李东民没想到张弛的手劲儿竟然这么大,虽然抓的是他胸口衣服上,可张弛的手把抓在手里的衣服拧了几个劲儿,勒得他有点儿喘不上气儿,只好用自己的两只手抓住张弛的手腕向外扯去,同时嘴里说道:“你个怪物,还不撒手!”张弛听见李东民说他是怪物,愣了一下,脸上显出难受的表情,拧着李东民衣服的手慢慢松开,李东民见张弛不动,趁机喘了几口气,向后退了一步,右腿猛地弹出,一脚狠狠蹬在张弛的小腹上,同时叫道:“滚回去!”陈敬看见李东民后退时,就要往门口冲过来,想了想,却停住脚,回身从把老大从刘星星怀里一把捞起,紧紧抱在怀里,对它笑着摇摇头。
张弛眼看着李东民的右脚踢过来,也不往后躲开,在李东民的脚踢中自己的小腹上时,身子顺势向后一倒,躺在地上,李东民一击得中,倒是愣住,抬头看向站在房间里的宋处长,令他不解的是,他发现宋处长看向他的眼神儿里竟然带着一些可怜和同情的模样,李东民脑子不笨,一下子就知道了有什么不对劲儿,便打点起精神,要进到房间里把张弛控制住,没等他抬脚,后脖颈上一凉,一个声音在他耳后说道:“说我是怪物,我就怪给你看看,你给我滚!”话音未落,他就失去了意识,身子却顺着长长的走廊向另一端跑了过去,速度越来越快,在那几个有些不知所措的武警的眼里,李东民的两条腿竟然跑出了一片残影,整个身体犹如一个车轮一样滚了出去,几个呼吸间,就听见走廊尽头的墙上砰地一声,随后那个车轮一样的李东民又风驰电掣地滚了回来,那几个武警反应极快,急忙贴墙而立,李东民整个身子猛地一下撞在这边走廊尽头的墙上,迅速转身,一声不吭地又向另一边跑了过去,来来去去地也不知跑了几次,终于在他又一次撞在这边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后,身子软了下来,贴着墙壁慢慢委顿到地上,那几个武警吃惊地发现,李东民整个脑袋肿得不成个样子,两个鼻孔和嘴角也都在往外淌血,躺在门里的张弛一个鲤鱼打挺,十分利索地站首身子,低头看着门外的李东民,不发一言,那几个武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刚才的事情实在是怪,可却都不知道怪在哪里。
宋处长走到张弛身旁,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仍然红得吓人,便也不跟他说话,走出门,蹲在李东民身边,看着他的头上脸上,咧了咧嘴,急忙伸出手,在李东民的鼻子底下探了探,随后暗暗松了口气,站起来,对一个武警说道:“留两个人在这个房间门外站岗,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得出入。”接着,又对那几个仍然在发愣的武警说:“还愣着干什么,上手,把他抬上面去!”那几个武警得了明确的命令,立即行动,留下两个人,剩下的几个七手八脚地把李东民抬起来,顺着走廊往外就走,宋处长回到房间里,站在张弛面前,问道:“还算你讲同事情谊,没把李东民累死撞死,这事儿一出,你觉得我还能让你出去吗?消停地在这等着,我一得到钟组长的消息,马上下来告诉你!”说完,转身就要走,陈敬叫了他一声,走过来,伸出手,手心上是一枚深红色小药丸儿,他一脸严肃道:“宋处长,李东民既然说出了怪物两个字,那就不能怪别人!”宋处长从陈敬手里拿过那枚小药丸儿,看了看他抱着的正怒目圆睁的老大,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他的嘴,真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