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每天早上出门,将他一天要吃的饭菜买回去。本文搜:零点看书 0diankanshu.com 免费阅读”
“噢~”
祁砚点头,再问:“你们用膳喜好一样吗?”
“没注意。”楼予深重新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蒸饺,吃完后解释,“我在外面吃。”
要说喜好,其实她没有喜好。
有什么就吃什么。
喜好是给有选择的人留的。
“为什么你在外面吃,不是只有一位雇主吗?”还是说楼予深不讲道上规矩,同时走几单镖,有几位雇主?
“只有一位雇主,但在外面吃清静。”
见祁砚拿软刀子刮了半天,还在思考怎么继续问,楼予深主动给一刀痛快的。
“雇主不喜欢被我打扰,我每天早上给他把饭菜买回去,之后自己在外面找一天事干,晚些时候等他歇下再回。”
是这样?
祁砚狐疑的眼神左右飘移,徘徊在信与不信之间。
难道那赵裕和赵财东不沾边?
但他祁府招赘之喜,如果没惹到那位赵财东,对方为何动怒……
“性情使然吧,或许孤僻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予深,我觉得你很体贴,也很细心,和你相处过的男子都会喜欢你的性子。”
祁砚说得掏心窝子。
楼予深只感觉,这心窝子掏出来全是窟窿眼。
“这我倒不知,他于我而言只是雇主。我想,我于他而言也只是镖师护卫之类的,谈不上性情或喜不喜欢。”
她和赵裕的相处算不上多愉快,只是结果合她心意,让她顺利洗髓而己。
“怎么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楼予深放下筷子,略带笑意望向祁砚。
眼眸平静似海,似是能包容一切。
祁砚垂眸,视线扫向右下方,“想到外面传的,你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甚久。”
说着,祁砚首接放下筷子,一副吃不下去的模样。
“你还没有入祁府,就和旁的男子走得亲近。日后,万一将哪些人纳进府,带到我跟前来,我想到便没胃口。”
是的。
即使赘媳,也有纳侍的权力。
尤其在正室无所出时。
祁砚的不愉快挂在脸上,身子向右边侧,留给楼予深一张委屈又精致的侧脸。
楼予深朝他伸手,隔着他的衣袖握住他的手腕。
“想哪儿去了?”
昨天刚收不下万两白银的聘礼,别说祁砚演戏得配合,现在祁砚要拿拳头捶她两下,楼予深都认。
“我与他不过雇佣关系,你我是要成亲的,怎可并论?”
“就算与他不亲近,日后还有旁人。”
祁砚说这话时,瞄一眼楼予深的反应,随后脸往右边别得更远,轻轻扭动手腕往回扯,“不许碰我。”
“好。”楼予深的嗓音无奈又纵容,松开他的手腕,转而拉住他的衣袖,“祁砚。”
“嗯?”
“你说,想要如何?”楼予深怎会不知,这一刀在这儿等着她呢。
祁砚听她问,身子没动,眼睛却是往左侧瞟。余光扫过楼予深的脸,矜贵得像只猫儿。
见楼予深脸上没有半点不耐,他语气稍缓,带着残余几分怨怪,开口刁难:“我要你日后不得纳侍,可敢应下?”
“嗯。”
“就知道——嗯?”
祁砚首接转过来,重复:“我是要你日后都不得纳侍。”
他只是准备先刁难一下,看看楼予深是什么反应。如果她反应不过分,他再继续后面的话,在他诞下女儿前不得纳侍。
若是她反应太过,他就要考虑考虑是否让宁老出手了。
结果她、就这么答应?
第一句就答应?
“我听清了,这样气可消了?”楼予深空出的另一只手,为他倒一杯桃花浆水。
“嗯。”
见祁砚接过杯子,边喝边瞅她,楼予深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她不懂,为何有人会信承诺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即使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在与他成亲后不纳侍。但有朝一日,她借力腾飞,脱离祁府,他还能约束她吗?
即使不违背承诺,实在需要另一男子相助时,她也有无数种方式与他和离。
他怎会信这话?
楼予深思来想去,觉得,或许还是祁氏太富有,富贵人家的争斗太体面。
祁砚他,应该从未见过阴沟老鼠。
“你所言当真?”祁砚放下杯子,向楼予深确认,“成亲后绝不纳侍?”
“绝不纳侍。”
楼予深并不觉得什么好人会给赘媳当侧侍。
说句难听的,她都是奔着祁砚给的金银财宝入赘祁府,怎会容许有人从她兜里捞钱?
……
早膳过后。
祁府仆从收拾行装,打理马车。
祁砚随楼予深走在青阳县的老街小巷,一手捧着树叶折叠的小碗,碗中是洗净的桑葚,一手拉住楼予深的长袖。
“予深,这便是你以前常来的地方?”
怎么和宁老上报的不一样?
据宁老调查,她不是最喜欢跑去茶楼,听说书人讲些草包翻身的壮志戏码吗?
“是。”楼予深循着记忆里的路,回归后第一次在这片小巷中穿梭。
“我小时候常在这里躲清静。”
祁砚好奇,“躲谁?”
“楼予琼。”楼予深边走边解释,“她话多。”
“你们姐妹三人感情真好。”祁砚这声感叹,不同于寻常接话,带着几分他的羡慕。
楼家姐妹三人,老大稳重,老二仗义,老三神秘。
性情截然不同的三个人,却被一身同母同父的血脉紧紧捆绑。各自努力,又相互依靠。
不像他,府里府外全是算计争抢。
其余几房的姨母和堂姐妹与他争也罢,可笑便是,同母的庶弟也没几人与他齐心。
“到了。”
楼予深带他穿过巷尾,在青阳县边缘的一棵老榕树前面停下。
祁砚回过神,仰头看向枝叶茂盛的树冠。
“独木成林,它得有数百年了吧?”
“县志记载有八百多年。”
楼予深率先上树,回头朝祁砚伸手,“上来瞧瞧吗?”
“好啊。”祁砚把装桑葚的树叶碗递给她,退步撩袍,身轻如燕跃上树枝,在靠近树干的一边坐下。
楼予深坐在外边,看清晨太阳上升。
耀目阳光扑洒在她脸上,挺立的鼻梁分割光影。
祁砚看得失神。
好半晌,伴随树叶摇晃的窸窣声响,他问:“那日,你抢绣球前,了解过祁氏吗?”
临州皇商祁氏,既富且贵。
但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如蝇逐臭,是图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