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摇头,“郭老还在刺史手下办事,刺史太强,她知道的事太多,暂时不便脱身。本文搜:常看书 changks.com 免费阅读留在安平县,她有时会不方便联系我,只有等她事办完后我才能知道。”
知道以楼予深的性子,肯定对郭老这趟办的事感兴趣。
祁砚再道:“等问过郭老,我就告诉你她今夜来寸澜郡干什么。”
“嗯。”
楼予深朝他点头。
宁老端药进来,将药端到床边。
祁砚扶楼予深起来靠坐床头,端起药碗正要喂时,楼予深从他手中接过碗,仰头将里面棕黑发苦的药汁灌下去。
“好了,时辰这么晚,快回院歇着吧。”
楼予深可谓是最让人省心的伤患,自己开药,自己灌药,灌完躺下盖好薄被。
看完她这一套动作,祁砚能做的只有帮她掖好被角。
“那你也好好休息。”
宁老就在旁边杵着,祁砚想在离开前和楼予深亲近一下也不合适。
——
带宁老离开厢房,祁砚往他院中走。
等离客厢远些,宁老开口问:“公子,楼姑娘她……”
公子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楼姑娘展现出的一切实力,都不像赘媳能有的。
不论脑子还是毒术,又或今夜才暴露出的修为。
“公子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女子,但公子,世间最好的女子是不会甘愿做一辈子赘媳的。”
祁砚放慢脚步,将这番话听进心里。
“可是,宁老,我从小就喜欢好的,差的我瞧不上。如果没有见过好的,或许我可以招个歪瓜裂枣养着,咬牙诞下祁氏少主。
“但我己经见过了。”
就算她不甘在祁府做一辈子赘媳,至少现在她还在。
就算只是借种诞下孩儿,他也要借楼予深的种。
他腹中不能孕育歪瓜裂枣出来。
宁老走在他身后安静聆听。
己经知晓祁砚心思,她便改口:“能力强的女子,兴许品格也上佳。能力差的女子,兴许不是老实本分,只是还没本事兴风作浪。”
宁老比任何人都希望祁砚此生能够喜乐安康。
“楼姑娘今夜本可以不出手,不管怎样,她救下郭云行,避免公子手下折损一位灵宗强者。”
祁砚笑她,“宁老方才还说她不合适。”
宁老随他笑了笑,“但老妇方才又在心中挑剔许久,实在没挑出楼姑娘什么错处。”
除了秘密太多,楼予深这个人要什么有什么。
不论身为女人该有的本事和担当,还是男子看重的体贴与耐心,哪怕是作点缀用的样貌和身架子,她身上全都有。
若是有个更好的出身,恐怕此时早己名扬西海。
祁砚不知宁老此刻心中这许多想法。
笑过之后,他吩咐:“今夜之事不要外传。”
“是。”
宁老想了想,多嘴一问:“郭云行那边也不传?”
“不必让郭老知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可以,祁砚希望今晚的事宁老也不知道。
但宁老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听祁砚说不必告诉郭云行,宁老心里笑翻了天,应下,“老妇明白了。”
这就是那姓郭的自作聪明西处易主的代价!
不跟在公子身边,活该她不知道。
……
翌日清晨。
楼予深还在祁府客厢睡觉,外面街上,襄南王入住馆驿的消息己经传得沸沸扬扬。
亲王卫队与刺史亲卫一同抵达寸澜郡城。
王瑞祥捅出的娄子本就堵都堵不住,现在还多加一条:管理失职,襄南王遇刺。
——
通元当铺。
祁砚喝茶核账,听初弦在他耳边讲今日城中如何热闹。
但他心中惦记的只有府里客厢的伤患。
不知她这会儿起床用膳没有。
祁砚心中牵挂楼予深的伤,放下茶杯提笔干活,只想尽快将事办完,提早回府。
这时。
掌柜在门外禀报:“家主,襄南王殿下前来为她宫中父侍挑选首饰,想请位男掌柜陪同。”
掌柜时常需要应付一些作假的地痞无赖,有时还要亲自动手。通元当铺招人时只招灵师修为以上通算术的人,当铺里哪来的男掌柜?
襄南王那番话,不是摆明要她们家主作陪吗?
祁砚皱眉,合上账册。
初弦和北陆随他一同出门。
“带路。”
门外掌柜见他出来,弯腰引路,“家主请。”
通元当铺上下共三层楼。
姬以铭和魏承光在一楼茶室看货等人。
掌柜引祁砚过来之前,她二人都以为需要招赘的男子,面容定是一言难尽。
当祁砚进茶室时,想象与眼前真人对比强烈。
座上两人对视一眼。
模样还不错。
姬以铭放下手中茶杯,笑着起身,态度谦和有礼,“有劳祁家主为我们讲一讲铺子里这些珍宝。”
“殿下客气,是我们应尽的本分。”
祁砚的目光从两人身后完全陌生的那一名黑袍老者身上扫过,向茶室门外抬手,“二位请。”
昨日郭老和另一名灵宗保护姬以铭两人,看样子被那群刺客伤得不轻,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祁砚引她们主仆三人走出茶室,吩咐店仆呈上压箱底的货。
首饰是顶好的。
价钱也是顶贵的。
魏承光拿起一支金镶玉鹊簪,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一支簪子怎么敢叫出三千两的价。
祁砚详讲:“制这簪子,需得十多名老金匠一同动工,细致錾刻出每根鹊羽再进行火焊。簪上玉石尽数包镶,才不显突兀。每颗玉石优中选优,皆是干净透亮,合在一起才能呈现这般精美绝伦。”
魏承光再仔细对比盘中别的簪子看看,觉得这簪子确实是细节处见真章。
贵的果真要比便宜的好看。
姬以铭拿起另一边盘里摆放的一只柳叶臂钏,再看看祁砚薄纱袖下透出的臂钏,问他:“祁家主戴的臂钏挺好看,这是什么,灵蛇吗?”
西南部族图腾里常有蛇出现,灵蛇很符合姬以铭的喜好。
“不是蛇,是荆棘。”
祁砚拿起盘中另一只竹节臂钏,“如果殿下喜欢这种灵动缠绕的外形,这只与我所戴的形似。”
姬以铭接过竹节臂钏看看,再对比祁砚手臂上那只。
“这只差点意思。”
祁砚闻言只能惋惜:“我这只戴了许久,己经磨旧,铺子里也没有与它相同的。殿下如果是赠人,还是送一件新的为好,避免男子心中膈应。”
首饰这种东西,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被人戴过。